他这麽好,谁知道自己的一片好意别人怎麽想,许镜优头上挂了个他老板的牌子,张景言对他的种种好也就变了味道。

    但看到同个病房里住的其他病人,每日里亲人朋友不断,鲜花与水果齐送,觉得他家boss这边的确是凄清惨澹了些。

    忍不住骨子里的悲天悯人的情怀迸发,狗腿就狗腿些了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要做每件事都要顾忌旁人,那这人生过起来也没意思不是?

    想通了此节的张景言日常对许镜优更加照顾了起来,在医院待了两日,许镜优就出院了,但还是要在家静养一些日子。

    张景言把他送回了家安置好,知道了家里每天有钟点工过来做晚餐後稍微安心了些,吩咐了那阿姨把每天只做一次晚餐改成一日三餐,要发现许镜优有什麽不对就打电话给他。

    老板有病可以休息,但身为员工的张景言却还要工作。每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还要抽空询问一下许镜优的病情。

    毕竟他身边无人照顾,光是一个过来做饭的阿姨,难说有什麽照顾不到的地方。

    听说许镜优回家後胃口不好,每天吃的极少。

    中国人一向主张药补不如食补,张景言想想上网抄了一些利於身体调养的食谱,下了班给那阿姨带去,嘱咐她按著上面的做。

    许镜优自然是知道的,在一边看著没有说话,当天留了张景言吃饭。

    休养了半个多月,许镜优的身体已然大好,结束休假回公司处理事务。

    阎罗王不在,底下的小鬼自然轻松惬意了不少,听到boss回来的消息,无不唉声叹气,好日子过到头了。

    张景言倒是松口气,总算是好了。

    许镜优一进公司,众人便顿觉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南下,众人皆是一抖,而後又挂上笑容,纷纷恭喜boss身体康复。

    许镜优冷淡地点点头,与属下们说了几句话,期间淡淡地看了张景言一眼。

    张景言看到他的眼神,没心眼地对他呵呵傻笑一下。

    许镜优皱了皱眉。

    又过了一个月。

    某中午,将上午的工作处理得七七八八的张景言低著头吃便当,一边把不喜欢吃的青椒挑出来。

    坐他隔壁的八卦男冯清拎著一盒蛋塔蹭过来,看看周边无人注意,立刻本性发作,大头靠过来:「嘿嘿,吃饭呢?」

    张景言斜著眼瞄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挑著青椒里的肉丝:「眼睛长在後脑壳上,看不见啊?」

    冯清嘿嘿一笑,利索地打开盒子把蛋塔放在他面前。

    「只吃便当多无趣啊,来来,尝尝我买的蛋塔,还热著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想要八卦我什麽?」

    冯清笑眯了眼,「怎麽敢八卦您哪,就是没事想跟张哥你聊聊嘛。」

    张景言早腻味了便当,也不跟他客气,拿了一个蛋塔放嘴里。冯清这人他清楚,就是话多嘴巴大了点,要说什麽坏心倒还不至於。

    「你那个破德行谁还不知道,这次又听到什麽小道消息了?」

    冯清眼珠子一转,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两天传得挺凶,说是副经理那位子要换人了。」

    「哦?」张景言不冷不淡地说:「那关你什麽事,莫非你小子认为那位子有你的一份?」

    冯清拿了一个蛋塔放嘴里,满不在乎地说:「我有自知之明,这事怎麽也轮不到我身上。」接著他话锋又是一变,「但张哥你不一样啊,有能力有资历,你上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张景言闻言笑了:「说什麽呢,公司里比我有资格的人多了去了,这话被别人听到了可要笑话的啊。」

    「张哥这话说的,要是旁人我也就不说了,但你跟boss的关系能一样吗?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

    张景言闻言皱了眉,沉下声说:「什麽救命之恩,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冯清见他有些生气,忙陪笑道:「这不是听别人说的嘛,说那天是你送boss去的医院。」

    张景言微微一笑,「不过是路上巧遇,见老板面色不好才陪著过去,这称得上什麽救命之恩,boss听了这话可不高兴啊。」

    冯清讪讪一笑,点头说是。

    「别的不说,张哥你的能力放在那儿了,相信boss不会亏待你的,有了好消息不要忘了请哥儿们几个一顿啊!」

    张景言又跟他嬉笑了几句,心中却是不高兴。

    许镜优被打一事他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是怎麽回事,现下又传出这种言论,对他在公司的发展可是不好。

    这件事过後,许镜优也没对他有什麽不同。仍是一天冷著个脸,以前什麽样现在什麽样。好歹也是一片好心在医院里照顾了他这麽多天,结果人家连个笑脸也没有。

    张景言不禁有些心凉,对他生出的那点同情之心顿时被埋在层层积雪之下。看来人不能太好心,好心被雷劈。

    至於副经理那位子,张景言倒是真不介意,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说,多想也没用。

    再说许镜优这边,自受伤以来,他对张景言的感觉倒有些奇怪了起来。

    原以为对方会藉此机会要求些什麽,结果对方硬是一声不吭,他伤好之後以前每日一次询问他身体情况的电话也停了,在公司里也从不多说什麽,老实本分地干著自己的事,态度不卑不亢,跟以前毫无二致。

    观察了一段时间,许镜优也不得不承认张景言是个踏实肯干,有能力有心性的好苗子。再过两年,会成为公司的中坚力量。

    之前被打一事,许镜优知道那是某人对他的警告,看来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自己根基不深,做事情还是要戒骄戒躁的好,他已经等了这麽多年,再让那人逍遥一段时间也没什麽,终有一天,他要那人咽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又过了一年,张景言仍然勤勤恳恳地在公司当黄牛,许镜优的冷气也越发地强劲,已到了不动而摧人之兵的境界。

    冯清几度大叹真是可惜了那张芙蓉脸!

    张景言听著他的形容词嘴角抽搐。

    过年公司放了三天假,张景言回家陪父母过的新年。

    除夕之夜,吃著团圆饭,听著窗外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心满意足之馀,不知怎麽忽然冒出「不知道boss现在怎麽样?有没有人陪他过年?」这种想法。

    随即他又失笑,怎麽开始操心那人的事,就是没有亲人在身边,依照那人的才貌资质,也应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才是,用不著他来担心。

    张景言给老爹又倒上了一杯,爷俩喝著小酒乐呵著,谈论著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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