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浅浅的微笑看着我。

    接着,我们立刻前往当时请来照顾我妈妈的终点佣人刘太太家,我才忆起刘太太离职时与那男人再也没有写信过来的时间几乎不谋而合。大嫂前后才帮忙照顾妈妈一年多,因为在这之前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照顾母亲,那时候她儿子还小又要帮我大哥顾店,她接手照顾我妈是因为她儿子现在已经是小学生了不太需要花大量时间守在身边了。

    「阿姨说她大概一个月会来家里请刘太太转交给我妈,她也担心自己太常出现在家里会被我爸起疑,可是她觉得我妈妈会需要看到这些信所以她不该拖太久才交到我妈手上。」我坐在戴茗思的车上后说。「似乎是我妈妈请阿姨交给刘太太的,因为刘太太是一个只知道默默做事不会好奇或多管闲事的女人,阿姨说这是妈妈从刘太太照顾她两年多来观察到的,刘太太是个相当一板一眼的人。」

    「我一直认为她是个冷漠的女人。」戴茗思说,她当然也看过刘太太。

    我没回答,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她看到我们都不会打招呼也不苟言笑,要不是她把我妈妈照顾的很好,她给人的感觉像是会虐待病人的无情样。

    到了刘太太家,这是我第一次来。他们家是平房,有个大得不协调的庭院,整体看起来非常单调,连摆株小盆栽都没有但很干净。

    常听人说要知道这个人的个性看他的房间就知道,这个家相当有刘太太的个性,什么装饰品都没有,你可以在这充满现代感与华丽、浮夸的社会环境中看见一处难得的朴实光景。

    我跟戴茗思将脚步放轻的走过去,彷佛我们都深怕自己吵杂粗俗的脚步声会破坏这大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宁静之地成为令人厌恶的噪音。

    戴茗思帮我轻敲几下纱窗门。

    ☆、第二十二话

    差不多一分钟过后,有一个干瘦枯黑的老伯伯走过来,他的神情相当不友善,看着我们的眼神及弯下的嘴角似乎在责怪我们打扰到他们,我跟戴茗思尽量用我们认为最和善的笑容面对他。

    「有什么事吗?」老伯伯的声音沧桑却洪量,我看到他后面闪过一道人影,应该是因为听到老伯伯的声音正要从里头走出来了。

    我有点紧张的看着戴茗思,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再不然就是只要戴茗思在我身边我就会变得很没用。

    我想根本就不难看得出来我有多依赖戴茗思,虽然我因为有她而变得更坚强,但我惯性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她主导。在白鸿彬身边我不喜欢太柔弱的自己,可是在戴茗思身边我就不喜欢太强悍的自己了。

    「请问刘太太在吗?」戴茗思放柔声音问,而我喜欢看见她掌权的样子。

    与白鸿彬不一样,白鸿彬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该由他出面,女人闪一边去-但戴茗思是给我保护我的感觉所以让她出面。

    「妳们是谁?」老伯伯的口气相当不客气的问。

    就在戴茗思要解释我们的身分时,我看到影子的主人出现立刻喊了一声:「刘太太!」

    刘太太瞇起眼睛看着我,越走越近看到我的脸时露出稍微错愕的神情说:「许小姐?」

    「嘿咿……」我将自己的声音放到最柔软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我跟戴茗思坐在长藤椅上,没几分钟后刘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两杯茶放在我们眼前,我跟戴茗思一同说了谢谢便拿起来喝一口却见戴茗思抖了一下身子引起我注意的看过去,刚好看见她偷偷把茶吐回去。

    「烫的。」她非常尴尬的遮着嘴巴靠近我小声说,我忍住笑声的抚了她的脸,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暧昧不清的又放下了。

    刘太太坐在我们前面和我们隔着一张桌子,还是跟印象中的她一样,沉默寡言。她啜饮一口茶后放下看着我问:「许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双手磨蹭几下后直接说明来意,一开始她一语不发,在她不回答的这短短几分钟里我可以了解到母亲为什么会托付她,她不太愿意透露。即使我是妈妈的女儿,她也不想把妈妈的事情说给我听。

    不过她想了想可能认为我已经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再帮我妈继续隐瞒下去回:「太太确实有叫我帮她收一些信,可是我不知道是谁。」好吧。会来找她只是抱很渺小的希望,想着母亲会交待她帮忙拿信或许会跟刘太太透露一点点消息,但看来妈妈只是很纯粹的叫她帮忙收信而已。「不过我有帮太太寄过信。」我跟戴茗思一起把眼睛张到最大,这是一条新线索!?

    原来妈妈是叫刘太太帮忙寄信所以阿姨一直以为妈妈没有回信,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如斗大的雨滴急速密集的落在铁皮屋顶上,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越来越难抓住节奏的弹落跳动着。

    「只有两次,最后一次是我要离职前,但因为我觉得那不关我的事,所以我没有特别记清楚地址。」刘太太又说。

    「妳有印象是同一个地址吗?」戴茗思问。

    「印象中都是同一个地址没有错……我记得是在埔里。」

    「埔里。」我重复完看向戴茗思。「埔里。」但这是个问号,戴茗思也耸了耸眉吐一口气。

    埔里。如此熟悉的地名却在这时候感到无比的陌生与茫然,尽管范围不至于扩大到让我们觉得达不成。

    回到车上我们知道了妈妈只寄过两次信,第一次不晓得为何回信,第二次我跟戴茗思猜妈妈是要告知那男人不要再寄信过来,因为是换我大嫂在照顾她了。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这会是妈妈突然病倒的原因吗?我试想换成是我,妈妈当初要写下那封叫对方别再寄信过来的勇气与绝望应该就跟当年我要和戴茗思说我怀孕了得分手一样吧。

    往事再次想起让我眼眶红润灼热起来的望向车窗外,我不晓得自己在看不清什么,又或者是在挣扎什么。

    有一小部分的我还是会谴责那样对待白鸿彬的自己,尽管我觉得对不起戴茗思比较多。我跟白鸿彬不可能毫无感情可言,我甚至可以说我们感情是深厚的,虽然只是像兄妹,但时至今日要我去丢下他似乎是不对的。

    回到医院看到妈妈在睡觉,我请戴茗思陪我到旁边的公园散个步。走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我看了一眼在我身边望着前方沉思的戴茗思。看见我跟她之间的肩膀留有一道命运将我们狠狠切开的隙缝时,我觉得好残酷。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并肩走着,虽然心情并不放松,可是好久没有单独相处。我觉得我比妈妈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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