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了扣紧自己的双肩背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点点头。

    少女见此,笑道,“你这是又害羞了?”

    摇头,表示不是。

    “哦?不是?我怎么觉得是啊,算了,今天晚上吃的什么?还是面包和豆浆吗?”

    言一了并不答话,看着自己白色的板鞋擦过沥青的地面,又是点点头。

    “嗯,那今天的便当呢,会是什么?”

    言一了轻咬唇瓣,很努力的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身旁的少女打断了。“糖醋排骨对不对?昨天我们有说,今天要吃的,你肯定记得,今天就是这个没错了。”

    咬着唇,言一了点头,最终还是败在精明的女孩手上。

    和以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言一了和少女走过漫长的樱花道,出了路口,右转,过了马路,携手到了校门口。

    如同以往一般,站在校门口,言一了伸手,用力的握紧了少女同样纤细的手,有些不舍的喊了一声,“小白……”

    名唤小白的少女伸手,拍拍她的脑袋,道,“今天下午放学我们还一起回家,一起进去吧。”

    “嗯。”点头,言一了松了手,背着背包进了校门。

    照例是无聊至极的一天,言一了认真的做完了自己的笔记,在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在教室用了便当,总算等到了下课的铃声。

    老师一宣布下课,她就迫不及待的飞奔出去,背着书包一路跑到了校门口,却看到小白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跑到她跟前停了下来,细喘着气,但见小白伸手,抹掉了她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道,“跑那么急做什么,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言一了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小白的手,咬着唇,怯生生的说道,“走吧……回家。”

    旁边站了几个一早就下课的女孩子,看着她二人的模样,偷来怪异的目光,言一了握着小白的手,就更加紧了。小白认真的听了一会,看着对方窃窃私语的口型,隐约可以辨认出,“有病”这两个字,心下一沉,握紧了一了的手,点头应道,“好,回家。”

    伸手,拉着一了离开了学校。

    漫长的斑马线上,她们的影子交叠,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一了性子闷,不太爱说话,一路上,都是小白在说,说一些校园有趣的事情。一了听了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不会,走着走着,就到了早晨一了下公车对面的车站。

    又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一了觉得有些难过,拽紧了对方的衣袖不吭声。小白伸手,抱了抱她,哄道,“明天见。”

    对于此,一了只能点头,然后乖乖的放开了对方的手,转身上了公车。

    天色渐暗,一了趴在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樱色花道,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小白的情景。

    那是个下雨天,四月初的时节,灰暗的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她从家中出来,到公园游玩,不慎摔了一跤,当时,就是小白把自己扶起来,坐在公园的庭院里,陪着自己等父母过来处理伤口的。

    小白人很好,不嫌弃她话少,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小白也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表达些什么。

    嗯,小白,是她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想着上车前小白说明天见的模样,一了抱着书包,将下巴磕在书包上面,满怀期待。

    一连过了好多天,雨,渐渐多了起来。

    风吹散了樱花,落在沥青大道上,沾着雪白的鞋面,显得十分的清丽好看。早晨的时候,小白跟一了撑着伞,看着满地的粉色花瓣,颇为惆怅。

    一了走着走着,有时候就会蹲下——身子,拾起地面上的花瓣,怔怔的看。

    小白知她的少女心绪,但还是会说上一句,“一连几天大雨,花落得多,很正常。”

    一了这时候就有了挂,抬头,看着小白,怔怔的问,“那花会落完吗?”

    “肯定的吧。都已经四月了,就算不下雨樱花也应该落了,更何况,下雨,花会落得更快。”

    一了就不说话了,蹲在地上,看着满地的落花,一脸的难过。

    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了撑着伞,到学校的院子里找到了小白。她坐在庭院里,看着对面那棵凋零的樱花,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回家的时候,一了难得主动的伸手,抱了抱小白,说了一句,“明天见。”

    小白仍旧是笑着,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明天见。”

    可惜,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满树的樱花,只剩下稀疏一点了。

    一了趴在车窗,望着不见的樱花,神色郁郁,一直到打开车门的时候,看到小白,脸上才好了起来。

    那天晚上,她又跟小白一起回了家。

    如同昨日一般,临近傍晚的时候,这座城市又被暴雨倾盖。一了抱着小熊,透过房间的玻璃窗,看着雨水在窗户的玻璃上不断的流淌,怔怔的发愣。

    从客厅传来的争吵越来越大声,有玻璃摔碎的声音传到耳边,她抱着小熊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雷声轰鸣,一道白光打在了窗户上,闪在眼前,她惊得浑身一颤,抱着小熊,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开门的一瞬间,女人扔过来的碗险些砸到她。原本还在争执的两个人,一见到她停了声音,看着她抱着小熊光着脚踩着满地的狼藉朝着大门走去,急忙开口道,“言一了,你要去哪里!”

    她没有应话,只一个劲的朝外面跑。站在门口的男人眼明手快的把她一把拽住,瞪着眼,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倒是说话啊!”

    “你这么拽她干什么,言承你给我松手!放开我女儿!”

    “那也是我女儿!”

    又是没完没了的争吵,言一了挣开父亲的手,推开大门,光着脚,冲出了雨幕。

    转身的一瞬间,男人和女人扭曲的面孔,从她的眼眸中抹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对着是雪白的天花板。言一了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哭哭啼啼的女人,又看到旁边面色疲惫的男人,感受着身体的不适应,最终,还是抿抿唇,重新的闭上眼。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天气转晴,早晨的灰蓝色已经切换成了橙黄,一了不适应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低头,拖着步子,走向了长巷口。

    出了长巷,左转,再走二十步,就到了汽车站。只要投上两枚硬币,一了就能走很远。

    坐上了上学的车子,言一了将背在身上的双肩包取下,抱在怀里,望着不断变换的窗外,沉默着。

    公园的樱花早就换成了新绿,言一了背着书包,下了车,看着空荡无人的公车站牌,站着,静默良久。

    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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