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吩咐事情。便各自分道扬镳。

    及至出征当日,苻秋一身银亮铠甲,打头引兵马出城,他人到了城门口,押后的东子才刚出凤阳门,远远一身黑甲,映着太阳金光。

    黑压压的一票军队奔赴南面战线,姜松才走了没几日,八百里军报一天三回。

    南行第三日,下起大雨,苻秋命军队在城中驻扎,严令不许扰民。当地知府陈春领着满城官员出城迎接,将自家宅院让出来给皇帝歇脚。

    晚间,睡在陈春家的宅子里,潮湿的空气自窗外涌入,苻秋此时已除去铠甲,地下跪着个十二三的小丫鬟,是陈春家的女儿,满面涨得通红,给个陌生男子脱靴。

    苻秋叹了口气,叫她起身。

    那女儿便战战兢兢站着,匆匆一瞥,慌低下头,脖颈红得如同泼了热油。

    “朕只在你家借住一宿,明日便启程。不必伺候,出去罢。”

    陈家女儿如蒙大赦,赶忙退出。

    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苻秋倒床便着,半夜身后顶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一愣,旋即满身的僵硬都融化下来。苻秋转身,将东子脖颈抱着,大被拥着二人,或坐或卧。

    半个时辰后,东子扯过苻秋丝裤揩去腹部沾着的黏腻,轻轻吻了吻苻秋的耳朵。

    “还没完。”

    “……”

    又半个时辰,东子叫人送热水来,温暖的湿气熏得苻秋白肤润红,黑发被湿气润得光泽暧昧,东子于身后按着他的腰,坐在热水中,二人又忍不住抱上了。苻秋反手抱着东子的脖颈,迷恋地任凭他亲吻爱抚,直至双腿发软时分,回到被子里睡着,他半梦半醒。

    一时睁眼见东子的脸近在眼前,便亲他的鼻梁。

    东子张眼,回应地亲了亲他的嘴唇。

    “睡罢。”

    次日晌午,辞过陈知府,继续南行。东子勒马而来,令马儿放缓脚步,二人骑的马齐头并进,时不时咬马耳朵。

    至此,苻秋虽未说明为何突然决定御驾亲征,东子也未说明如何说服姜松请战。

    然二人日夜相伴,似此行不为将南楚并入大楚版块,倒是踏春去了。

    第53章 来使

    苻秋的大军浩浩荡荡挥师南下,半月后与姜松胜利在南线会师。

    正是多雨时节,十数名将士踩着泥泞步入中军主帐。

    “皇上所料不错,三个条件,苻容一个也没答应。”姜松似笑非笑,吃了口茶,眼光精明,于地上乱扫。

    “苻容那厮高挂免战牌,想是畏惧皇上声势,不如一鼓作气,咱们五十万大军开过去,人挤人也挤死了他们!”褚老将军的孙儿,褚伟良于打仗一事,实数纸上谈兵之辈。兼之又是家中嫡长孙,养得肥头大耳,一看就是满脑肠肥之辈。

    底下众将闹开。

    一时可,一时不可。一时云,咱们人多不必怕,一时又驳斥,打仗是拼人多的么?!以少胜多的仗打得还少么?

    苻秋于上头坐着,一手托腮,兴味阑珊,心思早不在此处。

    此时帐外一阵金甲交错声,有人掀帐而入,立马小兵奉上茶水。

    东子略喝一口,雨水自黑甲上滴落,他目光犀利,登时众人不敢说话。

    唯独褚伟良瘫在席上,太胖立不住身,干脆起身,道:“皇上口谕酉时初刻议事,袁将军好大的阵仗,内廷之人,莫不是拿出了管内臣的架势来管手底下的兵,只别一个个都拿着兰花指尖声细气……”

    话未完,一支袖箭劈空射来,褚伟良刚站了住,袖箭尖端飞射而去,将他盔上红缨紧钉在身后木架上。

    褚伟良像头站不稳的肥猪,扭来扭去,难以挣脱。

    “袁歆沛!爷爷同你拼了!!”褚伟良朝前拼力一挣,手按腰间佩剑,袖箭将他头盔定得死死的,他奋力朝前一扑。

    猛然间一头肥猪跌在案上,茶盏地图沙盘撞落一地。墨砚跌翻,褚伟良抬起一张赛包公的黑脸,手一抹,尚未来得及开口。

    袁歆沛朝前一跪,道:“敌人粮草分八个方向堆放,下雨之前,得手两处。”

    “娘骚炮!打草惊蛇!干的什么狗卵子事!”褚伟良破口大骂。

    苻秋扫得一眼,命底下人堵了褚伟良的嘴先拖下去。

    一时间与褚家交好的几位将军俱捂脸不言,早说让褚老别把这猪派出来丢人,褚家又确实无人可派。这个褚伟良最近在吃减肥餐,褚家老祖母特派了个小厨子跟着他,那厨子也遭罪,成天被头肥猪追着要吃的……

    “见到苻容了么?”姜松朝袁歆沛问。

    “不曾,我只带了十数人,行动隐秘。撤出后有少量追兵,没见苻容出来。”袁歆沛回,在苻秋下首坐着了。

    半个时辰后,众将士步出,苻秋只留下姜松与袁歆沛二人,商议何时发兵。

    “苻容高挂免战牌,显是不想与皇上为敌,和谈一事兴许并非全无希望。”姜松食指抚摸着拇指上截,又道:“末将以为,皇上的意思,定还是顾念叔侄一场情分的。”

    苻秋沉默不语,望向袁歆沛。

    “下战帖,限令苻容一日之内遣使来,否则渡江攻城。”

    苻秋略一思忖,亲手扯袖捉笔写就战帖命人送去。

    当晚雨越下越大,仿佛千万雷霆碾过帐顶。

    帐内燃着牛油蜡烛,苻秋屈着一条腿,见东子在铺被子,笑道:“今夜还有心思酣睡?”

    与苻容是战是和皆在今晚,已过亥时,苻秋仍精神奕奕,毫无睡意。

    “过来。”苻秋放下军报,朝东子招手。

    东子于他身前跪坐下来,与之注视,摸了摸他的额头,二人勾着脖子亲了个嘴儿。

    “睡罢。”东子道。

    “不太困。”苻秋目光朝军报上瞟。

    “行军打仗非一日之功,睡饱才有力气。”说着不由分说把苻秋抱到床上去,替他脱靴解袍,便熄了灯,一条手臂压着他睡下。

    苻秋还待说点话,旋即听见东子粗重匀净的呼吸声,竟是累得已睡着了。

    及至黎明之前,帐外忽来报——

    “敌军来使到了,求见圣上!”

    苻秋睡得正迷糊,一挥手拍在东子脸上,道:“候着,天亮再说!”

    帐外一声张扬的女人说话,冷笑道:“我的儿,为娘来了,敢不接驾?”

    苻秋登时没了睡意,自床上滚下,东子忙扯住他。

    正替苻秋拉直衣领,一袭金线裹边重黑毛披风的宋太后掀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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