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真的买给我?”

    “君子一言!”林三宝好气又好笑,抱着她回到泥人小摊前,对泥人师傅道,“师傅,麻烦你再捏一个花旦造型的泥人……啊,不,不要穿着那么隆重的戏服的,就穿着一件紫色袍子就好了,也不用戴那冠冕,长发用一根簪子挽起来就好了……最好能在他胸口前掐一朵梅花……”

    “这位先生,你是想要捏一个特定的人吧?”师傅抬头问,“你有没有他的画像?我照着那画像捏会传神很多。”

    “……不,不是,你就随便捏好了。”

    怎么会有画像呢?

    再高明的画师,都画不出他那如梨花映水又似红梅艳雪的神韵来啊。

    闹腾了一天,小澄回到王府,很快就睡熟了。林三宝给她盖好被子,又把今天买回来的小玩意一件件放好,才往自己房间走。

    来到房门前,却见里头亮着灯,海宴平已经在自斟自饮了。

    “王爷。”林三宝关好门走过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喝酒。”海宴平指了指椅子,林三宝便坐下了,“今天宫里传旨意来,让我明天带着你一起面圣,接受封赏。”

    “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吗,为何要特意来跟我说?”林三宝疑惑地接过海宴平递来的酒杯。

    “我是要来告诉你,宫子羽也曾经与我有交易。”

    林三宝手微微一抖,溅出了几点酒水,他“哦”了一声,把杯中物喝光。

    “你别误会,不是那种交易。”海宴平轻笑一下,分明还如此紧张宫子羽还故意装不在乎啊?“五年前,我偶尔听了他唱的一出戏,唱的是一个孤女双亲被恶霸害死的戏码,我听出来他必然真有所恨,便去跟他拉拢,我让他到锦澜城去接近海晏青,待事成以后,必定让他手刃仇人。”

    “所以他故意折辱我,让我无法再当盗贼,名正言顺归入你麾下?”林三宝皱了皱眉,“他知道我的身份?”

    “不,他不知道。他与我只是交易,凌日风一寨都死了,我跟他也没有什么交集了。他当众折辱你,我想也不是他本来想逼你的手段,只是事有凑巧,他只能不得已为之。”海宴平给他添酒,“而且,他也没有把责任归咎到我头上来,对吧?”

    “……王爷,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道理我全部都懂,但是人心,不是用道理就可以挽回的。”林三宝把酒杯放下,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只是为了救我……但有些事,是即使死也不能抛却的,是即使以爱为名也不能践踏的底线。”

    “宫子羽跟我们不一样,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便是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抛却的,生命才是他唯一看重的底线。”海宴平叹了一口气,仍想开解他,“他觉得只要活着就还会有希望,你被人当众羞辱,他不也一样在众目睽睽下被玩弄?难道你觉得他一向都被人这么玩了就不会有羞耻之心,就只有你有?”

    “如果我有一丝这样轻贱他的想法,就保佑我从马上摔下来被千军万马乱蹄踏死!”林三宝激动了起来,“我从来没有怪他,你相信吗?我不怪他,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他这样的想法!我害怕他这样的手段!我害怕有一天我跟他会因此这个分歧而走上对敌的局面!”

    “嗯?”

    林三宝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才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得用性命完成你的理想,我自然万死不辞,但他会竭尽全力阻止我……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要在你跟他之间选择,我选择不了,也无法选择!”

    “喂,不要把我扯进来……”

    “我只是打个比方。”林三宝摇摇头,“就好像当日,你如果接了陛下的赏赐,他就不会得到那样的下场……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你这样做的话,他会比死更难过……但宫子羽却会接受下来,他会觉得即使难而又难地活着,也比死要强。宫子羽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但我没有办法跟他一样坚强,是我配不上他。”

    “……如果我现在才说,我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你相信吗?”

    林三宝笑,“我不相信。”

    “哈!知我者莫若三宝也!”海宴平收起那凄凉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都是懦夫!来,我们敬最坚强的宫子羽宫老板一杯!”

    “敬宫子羽一杯!”

    林三宝也随着他大笑起来,直笑得眼角都冒出泪水来了,也全然不觉。

    21.

    海晏河看着案上高高堆放着的奏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在身边侍奉的大太监同德柔声询问,“陛下,御膳房已准备好提神参汤,要不要现在喝?”

    “又是参汤,朕不想喝,让御膳房的人想个别的东西来给朕提神吧。”海晏河摇头,还是翻开了一本新的奏章,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

    是锦澜城府尹上奏请示以后税收纳贡等事宜如何更改的奏章。

    海晏青是他们三兄弟中年纪最大的,比他大十五年,比海宴平大十八年,在父皇尚未平定天下时就已经出生了。或许是亲眼见过父亲沙场征战的模样,他一向对父皇不甚亲近,刚刚十五岁就已经奏请前往封地居住,父皇对这个无心权位的儿子也颇为喜欢,便允许了他的任性,让他在外逍遥,不必管着宫廷风波。

    正因长久分别,海晏河对这位大皇兄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刻,得知他被杀,也是愤怒多于悲伤。此时看见锦澜城的奏折,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海晏青真的不在了,他的所有都要抹归为零了。

    海晏河起身,走到了鸾安殿上那副巨大的疆域地图前,好一会才问道,“平亲王回京多久了?”

    “回陛下,已经三天了。”同德弓着身子回答,“司礼监已经定好时间,明日平亲王将会带着林将军进宫面圣。”

    “三天了啊……”三天了,虽然司礼监说平亲王身带贼匪戾气,在吉日之前不宜上金銮大殿,但三日时间里,也不见他这个弟弟到后宫来看望一下皇兄,海晏河不禁叹气,“小王爷从前很黏朕的,现在果然长大了,千里迢迢回京,也不想回家一趟。”

    “小王爷也是担忧自身戾气冲撞了陛下的龙气,才会忍住骨肉亲情不来求见,陛下如此关心手足之情,小王爷知道了一定十分感动的。”

    “骨肉亲情吗?”海晏河忽然翘起嘴角笑了笑,他挥挥手让同德到殿外等候,自己走进鸾安殿的偏殿里。

    每隔十日,三更一刻,潜伏在海宴平身边的探子都在此会向他汇报。

    探子回报道,小王爷在路上救了林三宝,林三宝感激他的知遇之恩,帮助他训练士兵,一举歼灭了杀害青王爷的土匪山寨。在此期间,小王爷跟平常一样,还是喜欢出入戏班教坊,他看上了一个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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