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贵清白的人啊?我只想要一点温暖,我只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自尊这种东西,我从来就没有啊。”

    “可你不就是因为我尊重你才喜欢我的吗?”

    “……”

    宫子羽第一次无法反驳。

    又是一阵沉默,林三宝听见宫子羽慢慢走到他身后,站住了,没有对他动手动脚,“林三宝,我讨厌死你了。”

    “我也一样。”

    林三宝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宫子羽已经走了开去,他下意识伸手,手抬到半空,又放下了。

    林三宝看见宫子羽抱着信儿牵着小澄离开,以为他要走了,可临近黄昏的时候,他又回到军营来了,单独一人。

    将士们很热情地留他一起吃饭,林三宝不便扫兴,也默许了他留在军营里吃饭,然后才着贺嘉声护送他回去。

    宫子羽慢悠悠地喝光一碗水,“林将军,我有事要跟你商量,请你随我回去王府一趟。”

    林三宝眉头一皱,“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在军营里商量?”

    “重要的机密,小王爷托我通知你的。”

    林三宝才不相信海宴平会有什么重要机密托付给宫子羽,却又不能当面拆穿,“我要在军营里待命,如果王爷真有要事,会再派人来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林将军。”宫子羽起身,走到林三宝身旁附在他耳边道,“我是一定要揪你回去的,否则……你也不想落得个淫乱军营的罪名吧?”

    “你……你想干什么?!”林三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相信宫子羽一定有这本事送他这么个罪名的。

    “你随我回去就知道,林将军。”宫子羽说着,就直起身子往外走。林三宝无奈,只得匆匆跟上,“你等我,我去牵马。”

    宫子羽笑,乖乖站着等林三宝牵马,而后才在军营将士艳羡的目光里和他一道策马回王府。

    回到王府已是夜半,宫子羽让林三宝到房间等他,少顷,就捧了一碗药进来。

    “这是什么?”林三宝皱着眉头问。

    “你别管,喝就是了。”宫子羽盯着林三宝,“难道我还会毒死你不成?”

    “……”林三宝又只能听话喝了,“你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了没?”

    宫子羽笑笑,走到书案前,脱掉外头厚重的袍服,露出里面一件粉绿色的戏服。林三宝正诧异,他已经研开了一碟桃红色的颜料,在自己眼角上钩了两笔斜飞入鬓的线条。

    宫子羽转过身来,款款走到林三宝跟前作个揖,“不才宫子羽,自度戏文几句,平日不敢献丑,今日得遇良人,还望原谅妆粉不全,衣衫褴褛,听我三言两语,聊解寂寞。”

    林三宝一愣,“你就是想唱戏给我听?”

    宫子羽微微一笑,“听我唱完再教训我,好不?”

    林三宝失笑,“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好呢?”

    宫子羽的笑都凝到了眼底,化作深深的情意,他退后两小步,拂了拂水袖,悠悠唱开了柳重书给他写的剧本。

    这是他第一次唱,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唱这部戏了。

    “水清山秀天尽头,绿水蛟龙潜深涛,一日幻变了风云色,吹落满山梅花红……”

    林三宝一听这开头便整个人愣住了,宫子羽的唱词一下子把他拉回了那些山野绿林里的岁月,让他恍惚了起来。

    “……雪里梅花遭风劫,飘零落向宝船中,茫茫烟水见芳容,浅笑轻颦常入梦。他跟我胭凝粉坠,水乳交融,似孤零漂舟终得风送,喜见锦帆斜挂夕阳中,我是彩云卿是凤,却怎料罡风消散了情如梦!”

    婉转多情刹那撕裂,转成凄凉辛酸的腔调,宫子羽旋转身子作武生打斗的动作,是林家寨死战的腥风血雨,慢慢模糊了林三宝的双眼。

    “亲恩如海仍未报,温柔何如仇深重,轻解罗衣抛情长,荐我敌前玉榻凉,焚琴毁竹求且去,今后莫忆梅花艳!”

    水袖被旋成了一圈圈漩涡,把林三宝卷了进去,而那漩涡中心,正是宫子羽。两折戏之间全无空隙,重伤初愈的宫子羽额上满是细汗,汗水化开了他眼角红色朱砂,落下两条水红的痕迹,恍如子规泣血,惊心动魄。

    “别唱了。”林三宝一步跨入那漩涡中心,把宫子羽揽进了怀里,“别唱了。”

    “我还没唱到我们重逢。”宫子羽环上林三宝的脖子,“我唱完了,就走了。”

    “你走?”林三宝一惊,放开他看着他的脸问,“你去哪里?”

    宫子羽失笑,“林将军,你很健忘啊,我不是说过,待我伤好了,信儿找到好的人家托付,我就去找我那戏班,继续唱那天南地北的痴男怨女的故事了吗?”

    “……你会唱这个故事给别人听吗?”林三宝突然不想让任何人听这戏,他不想让宫子羽再回忆起这痛苦的过去,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宫子羽那所谓自荐枕席时的表情。

    “不唱了,我就唱给你一个人听。”宫子羽摸了摸从眼角上淌下来的朱砂,抹了一把到嘴唇上,“这样好看不?”

    “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的。”

    宫子羽笑了,他抬起头,把那一抹朱砂红印在林三宝唇上。

    34

    那只是一个轻得如同羽毛掠过的吻,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把那红染上对方的唇。

    但林三宝捧着了宫子羽的脸,重又吻了回去,舌尖轻轻碰上唇瓣,便已欣喜地张开,向他投降献诚,任他攻城略地。

    林三宝没少亲吻过宫子羽,却很少是出自自己的欲望,他吻他是因为他知道宫子羽想要他这么做,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如今这从心底里烧起来的一团火似的欲念,陌生得让他颤栗,他扣着宫子羽的腰背把他贴向自己,侧了侧头脸让舌头钻得更深入,直卷到宫子羽舌根撩弄那舌底嫩肉。

    宫子羽发出闷闷的呻吟,林三宝神智稍回,一把推开他惊道,“你刚才让我喝的什么药?!”

    两条水袖早就绕在了林三宝脖子上,宫子羽用力一拉把他拉了回来,笑得眉眼弯弯,“自然是我那友人教我宫廷秘方啊,林三宝,上一回我走你让我做了一遍压寨夫人,这一回怎么也得让我做一回将军夫人啊?”

    林三宝真是哭笑不得,他早该知道宫子羽这样的气度,哪有这般伤春悲秋的小情怀,还必须唱个离别曲才走,原来早有预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能做那事,做了功力要大退八成,你这是想害死我吗?”

    “咦?”宫子羽一愣,“你真的是因为练功不是因为不行吗?”

    “反正我不能跟你做……”话虽如此,下腹却是止不住一阵阵发热,林三宝扯掉脖子上的水袖,推宫子羽出去,“你快出去……”

    “等一下!”宫子羽拽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摁在椅子上,“你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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