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上头。

    四阿哥比五阿哥只大一岁多一点,一直过着养优处尊优渥的生活,很是不大能吃苦。因此他跟随自己皇阿玛和五弟听了几天政,就有点吃不消了。毕竟整个听政过程中皇帝不休息,就没人能喝茶,更不用说用点点心舒活筋骨什么的。

    再加上政见上四阿哥有那么一点扬满抑汉,汉文造诣这几年进益有限,胤禛在乾清宫奏对时他听得很吃力,收获也就有限。

    皇后心疼儿子,已经给四阿哥安排了屋里人,初尝情|事的四阿哥哪里愿意陪着弟弟吃苦做和尚呢?于是半个月之后四阿哥还是找借口回阿哥所了,只隔几日去一趟承乾宫做样子。

    太后招了四阿哥去敲打,结果四阿哥很是抱怨了一通五弟苦逼的生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耗子晚,皇阿玛一直吃素,五弟孝期里也不碰一点点荤腥,才半个月他都快要拉不开弓了。咱们满人马背上出来的,当然该大口吃肉大口喝奶,孙儿不要回去!

    太后听了长叹一声,终究还是输给那个女人的儿子了。

    还不能怪那个女人狡诈,只能怪四阿哥吃不得苦,怪皇后溺爱儿子不知大局为重。

    五阿哥十八岁之后,胤禛放手让他监国,这个旨意并未激起多大反对声潮,宗室与汉官都默默接受了。连武官都没什么说的,谁叫五阿哥已经代天去直隶剿过匪了?虽然是小打小闹,皇子里面也只有二阿哥和五阿哥混过军营,提过刀砍过人。

    胤禛还是无法放心,他又撑着多活了两年,一直到认为穆宁齐已经完全懂得在危机的时刻沉稳地发布政令了,才彻底放任身体垮掉。

    这一次他没有再放不下的事,因此太医们亲眼见证了皇帝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瘦着老去。

    皇帝最后的日子里,只爱在承乾宫的天井里看花看树看天空的飞鸟。

    穆宁齐会去陪伴,有时候他会听见皇帝唠唠叨叨地说:“你的杯子那么轻易地就让你随手砸了,留给朕做念想也好啊。朕这里还有一大匣子没摔的杯子呐,你也不来帮帮朕……”

    顺治三十六年,皇帝驾崩,荣亲王登基,分封兄弟各自为王。

    皇贵妃追封孝献皇后,谥号为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与皇帝合葬孝陵。皇帝遗命,孝献皇后之后,宫中女子不可干政。

    (顺治朝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四八的选择  下一章回正史雍正朝  改动过的后朝没有四八,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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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真心觉得自己活够了,虽然做皇帝一言九鼎一言以动天下很有成就感,但总是看着心爱的弟弟一个一个走在自己前头,那种捶心之痛一次就已嫌多。

    雍正朝那一辈子他手头不是没有沾染过儿子的血,妻妾的泪。弘晖、福惠和老十三死时,是他那辈子最伤心的时刻,但这一切都敌不过顺治朝亲眼目睹老八与他隔墙相望之后的那几年。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衰微死路是什么滋味?谁让他再尝一次他掀谁的桌!

    “万岁爷,该起身了。”黑黝黝的帐子外面有一个轻声提醒。

    胤禛一怔,他还没死透?

    怎么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结果这一天后宫传言,皇帝早起时发了大脾气,还掀了养心殿一张桌子。

    可怜张廷玉一把年纪了连滚带爬地奉召入养心殿,头还没磕下去,袖子刚捋了一半就被皇帝粗声打断动作:“别跪了,保定的折子怎么还没递上来,你去催了没?”

    张廷玉摸不着头脑,皇帝之前并没交代有什么要紧的折子等着从保定递上来啊,于是小心斟酌道:“皇上指的可是塞斯黑的事?”

    听说今天宫门刚开,皇帝就下了一道急令让大半个太医院都去了宗人府。同那位爷扯得上关系的就只有保定那位了吧?

    皇帝明显窒了一窒,好像回忆了一番才肯定了这个名字,接着急促说道:“不是说他十数日之前已经昏厥,又罹患泻症,李绂这个差事办得可真是好啊,人才关了几个月,就不死不活啦?这些人就是这样擅自揣摩上意的?”

    张廷玉也不敢抬头,皇帝这是明晃晃的迁怒啊。李绂是个小人喜欢揣测上意,那也不是一日练就的,从四月开始那么多封密折为的不就是探听皇帝口风吗?

    皇帝暴躁来回走,张廷玉在下面等着皇帝抛出今日正题。

    这时大太监苏培盛轻声询问:“皇上可要传膳了?”

    皇帝脚步停下,皱眉道:“都这个时辰了?太医院还没有人来回话?”

    苏培盛被皇帝的话压得拼命低头:“尚无。”

    皇帝呆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说今日是初几?”

    苏培盛答道:“初八,九月初八。”

    养心殿静了一刻,只有寻常人喘一口大气那样短的时间,但张廷玉明明白白感觉到了某种扑面而来的威压。

    正当张廷玉绞尽脑汁想着九月初八这一日还有什么讲究的时候,皇帝已经开口说:“衡臣,你回去办差,折子都先过一遍,再催一催保定的折子。不,直接替朕拟发一道旨意,让保定刑囚塞斯黑的人不许虐待皇子,违者族诛。写好了就发,拿朕盖过玺印的绢子来写。不必等朕过目。”

    张廷玉大汗地听着皇帝一会儿塞斯黑一会儿皇子的自相矛盾,一面恭恭敬敬应了声“嗻。”

    然后皇帝就转身吩咐:“苏培盛,更衣,朕要出宫!”

    苏培盛心头不是不吃惊的,今日皇帝可是变了一个人,早上起来莫名其妙大发脾气不说,上朝回来居然不批折子,拎着张中堂大骂一顿就吵着要出宫。

    这种疑惑在他侍候着皇帝坐上轿子,并且询问“皇上打算去哪里体察民情”的时候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因为皇帝很急躁地口谕:“去宗人府,囚着八爷那里。”

    苏培盛让人把轿子抬去宗人府,皇帝火烧袍子一样直入了内堂,执掌宗人府的允礼闻讯奔出跪迎。胤禛懒得同他啰嗦,直问道:“老八呢?今日朕遣来的太医呢?怎么一个个有去无回了也不知道办完差事来回话?”

    允礼不是没见过皇帝发怒骂人,当年八哥,哦是阿其那在朝时,那是两天一小骂三天一大骂啊,不过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时候总更吓人,因此他抖着嗓子回说:“皇上,阿其那囚于高墙之中,太医进出不便。半个时辰前方找人打开一侧墙壁,太医这会儿正在诊治呐。”

    皇帝听了当即暴怒:“谁让你们筑高墙的?谁准许你们这样做的?”

    允礼哑然,这好像是惯例好吧?

    当年的太祖皇帝长子褚英、还有当年的二贝勒阿敏、甚至还有最早的和硕庄亲王舒尔哈齐,包括现在远在保定的塞斯黑都是这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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