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由他来应付。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林如安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林如安有些隐隐不解与不安,即使是上一世从不敢与程严反抗的程赞也因为母亲自杀的事而与父亲大闹了一场,那件事闹得很大,在业界很多人都知晓。如今程赞面对父亲却如此平静,这又让林如安非常拿不准主意。

    “我很想骂他,甚至想揍他。”程赞依然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眼神沉稳坚定,说出的话语也是冷静一次,“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想抓住他的衣领对他说:你要不要也给我去死。”

    林如安感觉握住自己的手的力量加重了,他看向程赞的侧脸,程赞眼眶的红已消去,现在只留下了坚毅的神色。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承担的是什么。”程赞转过了头与林如安目光相对,“比起面对他我更想清楚知道你在我的身旁。”

    他举起了十指相缠的两只手,定定的注视进林如安的眼里,“我不仅是自己一个人活着,我还有你,还有你,是吗?”

    程赞脆弱着,却又坚强着,林如安此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因为此刻程赞说出的这句话真的是在寻求一种肯定,一种询问。他现在正在变得更加优秀与成熟,他的心境正在真正蜕变成一个男人,这个过程让林如安心疼,却也知这是必经的路途。

    “是。”林如安再没有比现在更加笃定的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陪伴着他,这个事实,即使天地也变色,也无法改变一分。

    .

    这些日子流言漫天,不管是报纸、电视还是街上人们的闲言碎语,都围绕着程氏董事长被戴绿帽,夫人羞愤难当跳楼身亡的豪门丑闻。并且最值得玩味的是,董事长夫人红杏出墙的对象,竟是之前隐隐有传言要与林荣集团一起联合恶意收购程氏的奥宇企业高层王氏。无所不能的记者已经调查出了王氏的职位、身份,甚至连那人拥有的资产、年薪、住址也一并查了个彻底。

    而那人的确在奥宇有着重要的地位,据说在程夫人跳楼的前一晚,韦斯特酒店正在举办私人宴会,也邀请了不少富贾豪商。而王氏就是受邀的嘉宾之一。第二天一大早,却被王氏的妻子来突袭,发现与王氏偷情的竟是程氏公司的董事长夫人!于是,便导致了之后的新闻……

    这段时间以来关于这一事件背后的猜测众说纷纭。

    有人道就是程夫人不甘寂寞想要攀权富贵,如今只是恰巧让王氏给碰上了而已;有人道其实是程夫人用心良苦想用身体或感情俘虏王氏,为了让程氏企业逃离破产的厄运;也有人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林荣集团的阴谋,可以同时在市场形象上打击两个最碍眼的敌手,一石二鸟,而林荣总裁坐收渔翁之利……

    刚结束了母亲追悼会的程赞回到家,将身体完全扔进了沙发里。他的头疼得简直要爆裂掉。

    流言蜚语并不能将他给打倒,可是越穿越离谱的是是非非矛头直指的是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面对着那些伸向自己的话筒与不停想从自己口中挖掘到□信息的记者,程赞必须用尽毕生的忍耐才能压下他欲杀人的冲动。

    他还没有这么感觉到疲累过,身心都喘不过气的压力。

    一杯水递到他面前,程赞接过,“谢谢。”

    林如安站在他身后为他按揉太阳穴帮他舒缓一直绷紧的神经,微微笑道,“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谢?”他没按多久,就被程赞扯进了怀里,他知道程赞此时需要的是依靠,于是他抱紧了他。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相拥了许久,直到程赞终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脸从林如安的颈窝里抬起,“还是谢谢,现在我好多了。”

    林如安摇摇头,又心疼地抚摸程赞的脸颊,“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担心。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林如安温柔的声音对程赞来说很受用,他的心也更加沉静了。他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林如安的脸,也许是情绪平稳了下来,许多之前被他抛之脑后的问题突然此刻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还是揽着林如安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他问道:“我还没有和你谈过我的母亲,为什么你看到那则没有透露出人名的新闻就知道那是我母亲?在天台的时候,你还知道她姓舒?”

    ☆、混沌

    舒语岚,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过她真正的这个名字了。很早开始,她的名称头衔大部分已被“程夫人”所代替,亦或是被她在外逍遥游历时随意随心取的假名所掩盖了去。

    最后,她的骨灰还是被她的娘家人所带走了。程父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反驳与争取。他只是木木地看着那方遗照,他的眼角都在抽搐颤抖,结果只是闭上眼睛遮住了里面所有翻涌的情绪。

    程赞看了一眼这样的父亲,他还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父亲,但是程赞没有感慨没有唏嘘。在他心里,对母亲的痛,与对父亲的怕和恨,已经都比不上他突然感受到的生的意义。

    母亲一直是程赞心里最不想让人窥探的禁区。即使曾经舒语岚抛弃了幼小的他,但是程赞依然对她心存的只有感激,与怀念。

    程严不会允许他哭闹,更不允许再在他的面前提及这个女人。于是程赞再没有说起过“妈妈”两个字,也就更不会在别人面前提起。

    他知道自己深深记在心里就好,自己永远记着她,就好。

    .

    林如安愣愣看着他,过了几秒,最后竟选择了别开眼神。

    空气瞬间凝滞了。

    这个反应是程赞没有料想得到的,于是这让程赞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反应。

    客厅的顶灯没有开,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坐的很近,谁都没有开口,连呼吸的气流都变得迟慢艰涩。

    看得见的人,看不见的心。

    “去洗澡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程母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要操办,公司也有会议要主持,今天早些睡吧。”林如安这么说着,准备从程赞的怀中起来。

    程赞拉住他不让他走。“为什么不回答我?”他搂紧了他的身体,问得急切,沉闷压在嗓子里,“为什么不说话?”

    也许是最近事情发生得太急,转变来得太快。多年未见的母亲,重逢的刹那却是天人永隔,一连串的质问声诋毁声,陡然无穷变大的压力,让他紧张的神经一直无法放松。他需要确认自己身周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每一句话的信任度,他想也许他只是还不适应,也许习惯这种压力就好,但是他真的要被逼疯了。

    他对林如安提出的问题,仅仅来自于他的突然想起。林如安是他心底最后一道屏障,是最最坚韧的柔软,所以他不怀疑他。但是林如安的沉默与逃避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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