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家长的怀里挣扎出来,依旧锲而不舍地扑向大蛇,它的身形跟那条蛇比起来,就像高楼大厦跟路人一样的差距,但夫诸极其兴奋,抖抖身体,似乎想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大蛇眼中终于染上惧怕,转身就想逃窜。

    几乎是在同时,贺渊拿了把瑞士军刀朝大蛇腹部掷去。

    嘣的一声,仿佛割断什么,大蛇摆脱钳制,忙不迭就往后逃。

    阿毛叽叽两声,还想追上去,被萧阑一把捞了起来,揣在怀里,严禁自由活动。

    “装神弄鬼的伎俩!”贺渊冷笑一声,伸手一抓。

    其他两人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抓着一根几乎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

    纪一鸣也明白了:“有人在作怪?”

    丝线的一端连着巨蛇腹部,另一端操纵在人手,声音通过丝线引起蛇腹震动,看起来就像是蛇能人言。

    萧阑戳戳阿毛的小脑袋:“蛇为什么会怕你?”

    阿毛享受地蹭蹭他的手指,眼睛眯成一团,像在邀功。

    贺渊:“夫诸属水,蛇性阴,亦属水,充其量也不过几千年,比不得夫诸这等上古异兽,见了它自然要跑。”

    “叽叽!”阿毛上蹿下跳,向麻麻表示自己很伟大,并骄傲地接受纪一鸣惊讶的围观。

    萧阑挠头:“是谁在背后操纵那条蛇,声音听着很熟的感觉。”

    贺渊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手里的丝线,丝线的尽头嵌入石壁后面,像是被卡住了。

    而他们直到现在,才有闲暇功夫看一看那四面石壁上雕刻的内容。

    古代壁画,无非传达两种内容,或与宗教神明有关,或与当时的风俗有关。像古埃及法老王墓中壁画,大多描绘的是法老死后在冥界统治的情形,而中国的石窟壁画,往往又与佛教有关。从古至今,以壁画来描述事情的形式很常见,后来者甚至能从中发现当时人们的生活习惯,甚至是一些重要事件。

    这里也不例外,石壁上雕刻的,是一群古蜀人在进行宗教祭祀的情景,他们所祭祀的,自然是先前萧阑他们见过的那位古神,只不过壁画里面形象地呈现出古神的神像:高大,严肃,威风凛凛,是古蜀人所能想象的神明的形象。

    萧阑的目光移到其中一处上,却蓦地怔住。

    有个人,被五花大绑缚在刑架上,四周火焰熊熊燃起,火光外围,是一群人围着他手舞足蹈——那也许是一种宗教仪式,而那个被烧死的人,可能也是当时部落里犯了大罪的人。

    下一幅,那个人被烧死,余下一堆骸骨灰烬,被人捡起来,然后丢进一个跟棺材大小相仿的大盒子里,然后盖上盖子。

    萧阑忽然心念一动,看向之前被大蛇盘踞在上面的石台。

    贺渊与纪一鸣显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目光都凝注在石台上。

    萧阑喃喃:“凡身犯大罪,烈火焚身而死的人,骸骨都被丢进去,那里面是不是也……”

    也有扶苏的尸骨?

    其实事情的脉络,至此已经渐渐浮出水面。

    古蜀后来为秦所灭,国中巫师皆归顺大秦,胡亥从他们嘴里听说了古蜀人将罪人挫骨扬灰烙下诅咒的事情,便起了心思,害死扶苏之后,还将他的尸骨丢在这里加以封印,使其世世命途多舛,劫难横生,还与古神交换条件,希望能够永生不死地统治秦帝国,结果古神违背诺言,胡亥死了不说,连肉身都被人占了,正所谓可恨可怜,可悲可叹的写照。

    “打开那个盖子。”贺渊沉声道,先行走上前。

    石盖很沉,但并不难打开,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玄机,三人合力,不多时便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几乎把人熏晕。

    阿毛叽的一声,眼睛已经被熏成了蚊香状。

    石台只是一个入口,从外面看,看不到里面有多深,但无论有多深,已全被层层叠叠,看不到尽头的白骨堆满,堪堪堆到石台边上,如同一座万人坑。

    要杀多少人,才能填满这里?

    曾经贤名远播,举国百姓尽皆爱戴的扶苏公子,秦帝国的继承人,如今也是这些骸骨之一,纵然岁月流逝,他也是被遗弃和遗忘的人,甚至直到死,也没与父皇见上一面。

    生别前的所有误会,成了永远的误会,再也没有机会澄清。

    萧阑找回了所有的记忆,可关于死前那段痛苦的经历,一直是模糊不清的,又或者说,这是深刻入灵魂也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

    他沉寂下所有表情,淡淡道:“要怎么才能毁了这些骸骨?”

    纪一鸣也有些失态,他深吸了几口气,才能勉强捺下激动的心情,哑声道:“我去找引火的东西,把这里烧了。”

    “不用那么麻烦,”贺渊道:“石台雕刻了诅咒的符箓,只要把石台毁了即可。”

    话虽如此,但是这里没有铁锤之类的工具,要毁掉石台,谈何容易。

    萧阑从背包里掏出烤炉,拆下里面的小煤气罐,打开,放在石台边上,然后拿出报纸,点燃,随着砰的一声轰响,石台被炸得粉碎。

    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笑得阳光灿烂:“搞定!”

    其他两人默默无言。

    纪一鸣轻咳一声,打破沉默:“刚才那条蛇蛇往椅子下面的方向逃走,说不定有出口,我去看看。”

    椅子是青铜所铸,沉重得很,凭三个人的力量,竟丝毫撼动不了它。

    阿毛蓦地跳出来,哧溜一声钻进椅子下面的小洞里,不见了踪影。

    “阿毛!”萧阑大喊。

    “叽叽!”

    没过几分钟,头顶传来微弱的叫声,萧阑抬头,发现一团雪白正从石壁顶端的缝隙弹出脑袋,朝他得意地叫唤。

    “后面是相通的!”纪一鸣立刻反应过来。

    沿着壁画上人物的线条,有一条细小得几乎辨认不出的缝隙,不仔细端详,根本看不出来,贺渊将手放在上面细细摩挲,最终发现所有缝隙都往一个方向而去——石壁底部一个凹陷处。

    那里仿佛是为了手掌而设,四指插进去,正好贴合,贺渊微微皱眉,手掌往上用力。

    而后,其他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壁完全抬起,如同舞台幕布,缓缓往上升去。

    阿毛从上面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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