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的物事。

    叶公子托着柄拂尘,问:“这是什么制的?”

    梅郎道:“用的鹿蜀尾。”

    又挑出柄火红的羽扇。

    梅郎道:“这是赤鷩长羽。我原身乃是草木,生来惧火,以此护身。”

    叶公子道:“原来梅郎身家颇厚。”

    梅郎向他耍娇:“我是郎君的,这些东西自然也是郎君的。”

    广袖掠过叶公子手背,也不知是何物所裁,轻薄如无物。

    叶公子两指拈了一片衣袂,说:“好似梅花瓣。”

    梅郎也识得许多妖物,叶公子翻开一页书,他便道:“这是灌灌鸟,肉质极鲜美。”

    叶公子问:“你吃肉?”

    梅郎道:“许多草木精怪连人也吃,我吃只鸟算不得什么。”

    叶公子说:“也是。”

    又翻一页。

    梅郎道:“这是胐胐,长得可爱,郎君若喜欢,我便捉一只来养着。”

    叶公子道:“府中的小狐狸也可爱。”

    最后一页。

    梅郎道:“这浑沌我倒没见过。”

    叶公子笑道:“原以为梅郎什么都见过。”

    梅郎道:“郎君高看我,我不过小小花妖。”

    方合上书,他便从后头抱上叶公子腰:“若郎君是浑沌,我便为你开窍。”

    叶公子抓住他手:“那你要如何为我开窍?”

    梅郎吐息模糊暧昧:“要看郎君喜欢什么样的。”

    叶公子从不掩饰自己□□,携了梅郎登榻。

    梅郎居上方,手掌按在他胸口,叶公子却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就没完,直笑出泪来。

    梅郎道:“郎君笑什么?”

    叶公子胸膛起伏厉害,喘着道:“我也不知。”

    梅郎似真似假抱怨:“郎君又捉弄我。”

    叶公子与他交换了位置,低头吻他。

    情浓时候,梅郎侧耳贴在他心口,道:“郎君啊郎君,怎听不见你的心跳声?”

    叶公子道:“我既是活人,自然是有心跳的,且仔细听。”

    梅郎又贴近些,听了一会儿,说:“郎君啊郎君,你什么时候心跳得最快?”

    叶公子道:“自然是与我家梅郎一块儿的时候。”

    梅郎却摇头道:“郎君也哄我。”

    叶公子之死【终】

    7、

    前头叶公子提过小狐狸可爱,不知梅郎与老狐说了什么,抱来一只雪白狐狸。

    狐狸尚小,不知是谁家小崽子,乌溜溜眼,虽未开智,已显出灵慧来。

    梅郎道:“若是开灵的,在郎君怀里待久了,我怕自己会醋。”

    小狐狸趴在叶公子膝头,听不懂这些话,首尾环成一个团,脑袋藏在尾巴下,睡得香甜。叶公子伸手在顺滑皮毛上摸了两把,道:“梅郎想多了。”

    梅郎见他对这小狐狸似是颇满意,忽道:“郎君可想要个孩子?”

    “孩子?”叶公子道,“我没想过娶妾。”

    梅郎在他身边坐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我的孩子?”

    叶公子瞟他肚子:“……你若是能生早生了,我也不记得自己是女儿身。”

    梅郎道:“我自然生不了,但借其他手段未必办不成。”

    “不必,”叶公子难得认真与他说话,“我不想要。”

    梅郎看出他藏了话,便问:“为何?”

    叶公子道:“这是办不成的。”

    梅郎向来听他话,叶公子只当他已忘了孩子的事。

    这日在床上时,梅郎让他看自己的腹部。

    叶公子见他腹部平坦依旧,并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梅郎道:“瞧见这红点了?”

    针尖大小的血点实在不明显,叶公子道:“这个?”

    梅郎道:“正是。我取了你一点精气,与我自己的相合,又借了鹿蜀魂魄,置于自己丹田中孕养,再过段时日,便能结成种子。”

    叶公子低头咬他腹上白肉,间隙中道:“结成种子又如何?不说人妖有别,你我都是男人,更是不相干的。”

    梅郎被他搅得气息乱了,手搁在他脑袋上欲推未推,哪还有闲心与他分辨种子到底是个什么。

    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又过了段时日,叶公子本已将这事忘了,不想发现梅郎腹上的红点大了些。

    像颗红豆,被白皙的肤色衬得娇艳欲滴。他拿手去搽,越抹越红。

    梅郎怕痒,捂着肚子笑得在榻上滚了两圈,问他:“郎君做什么?”

    叶公子指着那红点,也问:“这是什么?”

    梅郎倚在他身上,悄悄与他说:“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种子,已长了许多。待长出芽来,便算成了小半。”

    叶公子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又拿手摸。

    梅郎忙止住他,道:“郎君这么摸下去,我可吃不消。”

    叶公子仍在看那红点,被他强拥着共赴巫山去了。

    三月之后,梅郎腹上洇出道道碧绿纹路,似花草藤蔓,蜷曲探出。

    摸上去却仍是平的,似直接印上去的。

    床笫之间,叶公子常盯着他腹上藤蔓瞧。

    梅郎问:“郎君在看什么?”

    叶公子道:“莫非还能开花?”

    没过多久,当真开了花。

    梅花乃是先开花后长叶的,梅郎腹部的藤蔓却是先生了枝叶,才开的花。

    况且这藤蔓也与梅花长得不同,不知是什么品种,反倒开出的花也是梅花,与梅郎原身一样。

    叶公子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梅郎笑他:“原来也有郎君想不明白的事,”又道,“许是因为其中有郎君精气的缘故吧。”

    叶公子却道:“这没道理。”

    梅郎道:“分明是郎君找我要道理,怎地又不信了?”

    又问:“郎君觉得什么才是道理?”

    叶公子道:“天无二日、日升月落,这些便是道理。”

    8、

    近来叶公子尤为注意梅郎腹上的花纹。

    花纹随时日推移,愈发繁复精美,仿佛刺上的花绣纹身,比之实物也不差。

    渐渐,花朵枯萎,叶片耷拉,了无生气。

    某日他指着几与枯叶一色的某个小点,道:“这就是结出的种子?”

    梅郎叹气:“许多花中,竟只成了一朵。”

    他将手覆上腹部,再摊开时候,手心上悬着颗亮盈盈的小点,散发着柔和光晕,如黑夜中的萤火虫。

    又呵气成雾,白雾凝而不散,将那粒种子裹在中间,隐隐透着微光。

    他道:“等上十月,其中便能破出一个孩子。”

    透光的白茧浮空在床头。

    是夜梅郎梦中醒来,见着叶公子未入眠,正一眼不眨地看着那点微光。

    便问:“郎君在看什么?”

    叶公子透出点迷茫之色,问:“里面真的有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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