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二十三个,一个在图书馆,一个请假回老家,还有一个……王萍没有来。

    别人来或者没来,王平不会一眼就看出来,除非是这几个突出的,然而,王萍来没来,王平一眼就能看出来,比看那几个特殊的还快。

    被重新部署过的队伍,分散开来,更加便于王平施展,运球的时候不再被自己人拌住,分散开的球员空出了场地,王平高速运动,不停地起跳,篮板,截断,传球,勾手,得分,听着满场的欢呼“……”也会在得分后咧开嘴,张开手臂兴奋的绕场一周。王平吃茶风云,玩的不亦乐乎,万分得意。和场外互动也愈发高昂,热血因子被完全激发,更是激动亢奋的不能自己。

    拉开的局面是施展开的战场,英语频频得分,对方也开始急躁。

    对方主力运球而至,王平放低重心,螳臂拦截。主力受压不稳,被篮球拌住了脚,身体向前倾斜,眼看就要到底,脸贴地面,王平伸出左手撑住主力垂下的上半身,后撤右脚助力,最终在“咔”的一声响中半劈叉状态右手撑地左手撑对方主力,自己垫在对方身下的扭曲姿势护住对方的脸。

    剩下不足三分钟的时间,对方心有余悸,不再冲撞,王平减缓速度,不显异样。看着三三两两散开的人群,王平一个人坐在篮球场边儿,伸手捂住脚踝,轻轻扭动,缓解疼痛。王萍到最后都没有出现,江生在上一节就匆匆离开,没有人注意到那“咔”的一声,和王平的异样,惯常的按摩和推拿,手法娴熟,对伤痛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王平沉浸在自我疗伤中,抬眼看见视线内的两双脚,警觉的抬头:“你俩干嘛?”

    no。2推了推no。3:“我就说她伤了吧!”

    no。3递上一杯冻酸奶:“冰敷,好的快一些。”

    王平抽了抽脸颊:“我觉得好吃。”

    no。2转身离开:“那你慢慢吃!我没记错的话,你下个月校运会还有项目。”

    no。3放下冻酸奶,跟着离开:“球打的不错。”

    王平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撇嘴轻笑:“两个怪人!”

    冰敷了脚伤,吃了半融化的冻酸奶,勾住篮球在腰间,王平大字型躺在篮球场边儿,看着湛蓝的天空。

    这种程度的扭伤,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能好,很快就能继续运动。却不能完全好了,这就是旧伤,没能养好的旧伤。平常时候看不见摸不着,像是不存在一样,关键时候却毫无征兆的提醒醒:“嘿,我并不那么健康,不要太得意哦!”然后掉链子。像左手中指的疤痕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王平:“嘿,得意归得意,不要忘形了,毕竟,和别人不一样。”

    王平不记得看了多久,一片云来了,又飘走,完整的被冲散,又聚拢,再分开,湛蓝变的暗沉,耳边响起新的节目,不是直播,是录制。

    王萍的声音,依旧吸引着王平,王萍的节目也依旧吸引着王平。在王平得意忘形叱咤球场的时候,王萍亦步伐不停,风生水起,节目从早到晚,贯彻校园广播。

    各自欢脱,各自恋爱,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亮,互不影响,互不干涉,却在一个寝室里头对头的床铺,在蒙着被子的时候听着对方轻轻的道一声晚安,才能安然入眠。

    王平觉得自己病的不轻,不能接近的纯友谊,又无能为力,逃避不得。

    关于自己的异样,王萍到底知道多少,王平不知道。

    大约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不会对着蜷着的被子坚持说晚安,不然,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和江生谈恋爱,追男,不然不会不来看比赛。

    大约或许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然,不会不约而同的做同样的决定,默认的达成共识:我们,只是纯友谊,要保持纯友谊关系。

    六

    五月的古都,早晚依然有些凉,王平端着从校门口抢到的最后一份甄糕,拿着筷子准备往嘴里送,被从侧抢走食物。

    江生笑着拿走筷子,挑一筷头送进自己嘴里:“好吃!”

    王平笑着抢回筷子,往自己嘴里送一筷头:“最后一份,别独吞。”

    江生接过筷子,两人干脆不走了,坐在学校门口的马路牙子上,一人一筷安静地吃起来。

    王平抬手抹嘴,被江生止住,接过纸巾,重新抹嘴:“江,今天翘课吧!”

    江生半眯着眼睛斟酌王平话语的真实度:“确定?不像你哦!”

    王平抬脚,率先离开:“走吧!”

    高中生应该怎么过,王平不知道,王平的高中和考卷在一起,确切的说,不仅高中和考卷在一起,初中也是,课外班填满的课余生活。

    所以,抓住青春期的尾巴,王平也不想浪费着可数的四年。

    “追男霸女换对象,翘课挂科补考过,约会逛街随时戏,马路中间要接吻。”王平带着江生上了公交车,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你听过这几句没有?”

    江生摇头:“没有,不过,这些不是高中时候就会做的事情吗?”

    王平撇嘴:“你太快了,高中时候就都做过了吗?要顺其自然啊!”

    怎么能就这么超前呢?还没有来得及遇上真正要交付感情的人,真的可以交付那颗心的人,怎么可以就把这些让人心跳加快,会记一辈子的事情都做了呢?回忆起来,不会觉得遗憾吗?随便遇上一个人,就以为一辈子了,一辈子哪里就这么容易了呢?什么都没有想好没有准备好,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许诺一辈子呢?为爱情计深远,也是对自己负责。什么都做不到的人,凭什么对另一个人承诺呢?!

    王平带着江生步入大慈恩寺。

    王平无信仰,是无神论,对舍利什么的也不甚了解,佛家的言论也不曾深入了解,来大慈恩寺,只是因为大雁塔在这里,这里,可是大雁塔!

    带着江生爬楼,站在塔顶层,透过小小的佛教窗户,俯视大雁塔广场,嗅半空中的气息,斜眼看靠着墙不敢站起来的江生,江生颤抖着喘息:“w,咱们歇会儿,歇会儿我再下去,好累!”

    王平看着窗外:“真的不来看看吗?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古都。”

    江生摆手:“等我能重新站起来再说吧!”

    大雁塔广场出名,不仅仅是因为旁边就是大唐芙蓉园,不仅仅是因为有大慈恩寺坐镇,更因为南广场的不夜城和北广场最大音乐喷泉。不夜城中除了不定时的小吃,就是各不相同,形态各异却栩栩如生的雕像。王平信步穿过石子路,江生跟在王平身后,一路相随。王平终于回过头,看着跟的有些吃力的江生,转身拐进广场中,在石桌边坐下。

    江生撑着腰喘息,歪坐在石凳上,爬在石桌上:“你,也太快了,太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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