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如玉眸子却闪烁着肖灏从未见过的寒凉。

    “我要去找阿越问清楚!”

    “可是我反悔了,阿灏,我突然不想去程越的医院了。”

    李泽在前方的拐弯处突然间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肖灏一瞬间失了神志,木然间看着李泽调转车头,挣扎着起身与他抢方向盘,正是车流不息的时候,他们的车头在纵横的车海中横冲直撞,迎面过来的大卡车根本来不及刹车直直撞了上来...

    李泽走后的第三天,盛誉晖便启程回了美国。

    连日折腾加之心情不郁,刚刚下了飞机他便支撑不住被紧急送往医院,eason自作主张将他困在icu派人24小时监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也多亏eason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盛誉晖与世隔绝静养一周之后病情终于有了起色,他被批准送回专属病房。

    eason下了手术台还未进病房便感觉到一层楼被笼罩在低气压中,他实在苦恼,自从有了精神,他家boss沾染了泽少爷动不动就乱扔东西的坏习惯。

    门口的保镖递过来自求多福的眼神,eason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

    “boss。”

    “滚出去!”

    “我来帮您做检查。”

    “滚出去!”

    咣当又是一声,床头柜上的水杯应声而碎,玻璃渣子堪堪碎在eason脚底下。

    “boss,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您多少看在我日夜守候的份上消消气。”

    “你长了本事!”

    “boss说的我惶恐。”

    “我要出院。”

    “不行。”

    eason说话尾音还没溜出去,装着针管和药水的托盘便朝他脑门飞过来。

    “从今日起,这院长你可以不用当。”

    “能行,但我仍是您的主治医生。”

    “eason,你太得寸进尺。”

    盛誉晖气息稍显紊乱,咳喘了一阵脸色又微微发白。

    “等您痊愈我会自动收拾东西滚去训练基地。”

    他小心翼翼移至床边,每走一步都要偷看一下盛誉晖脸色,见他喘息稍微平复,但脸色越发惨白,又心道不好。急走两步至床边,掀开被子见盛誉晖深陷在胃部的拳头。

    “您难受可以说,何必与自己怄气。”

    eason拉开抽屉取出针剂为盛誉晖注射,他疼得厉害,根本不松手,嶙峋的手臂青筋凸显。

    “boss,放松一些。”

    “出去!”

    “帮您注射完我便走。”

    “滚!”

    盛誉晖兀自辗转,他就像是陷入一个怪圈,双眼被蒙住,浑身磨损的七零八落,摸黑前行。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差到连一场飞行都撑不下去的地步,更不能想象未来的每一天需要依靠床边这些冰冷的仪器苟延馋喘。

    李泽说的对,他如今已然成为病体恹恹的孤家寡人,守着偌大的产业,连孤独终老都做不到。

    eason拗不过盛誉晖的坚持,不得已在签了出院同意书,他派去的护士当天便被赶回了医院,眼眶红红泫然欲泣。

    李泽听从建议没有进一步刺激盛誉晖,但那天他笑得眉眼弯弯如化冰雪,离开时一身轻松,如同卸下身上沉重的枷锁。

    如今看来,这枷锁不过是换了一个宿主而已。

    盛誉晖在家休养几日便重新投入工作,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世界各地来回奔波,仿佛不知疲倦,眉宇间深沉之色愈发浓重,常常会莫名其妙发脾气,往往是前一日按照他的意思改过的策划案,第二天再交过去则会被骂的狗血喷头,这段时间里,盛景集团所有员工从上到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忐忑度日。

    eason自觉收拾行囊去了训练基地做随军医生,临走时收到bill和mike同情的目光,作势掬一把辛酸泪无比凄凉,但仍旧神情严肃嘱咐他们多留心盛誉晖的身体。

    昨日忍过如约而至的痛楚,盛誉晖好不容易脱力睡去,半夜却忽然间惊醒,心口闷如洪钟敲击,连呼吸都显得费力。

    冥冥中总有牵连,他抚着胸口找到手机不假思索拨打国内电话,阿ken仍旧守在国内看护李泽,电话先是占线,而后才被接通。

    “boss。”

    “阿泽最近怎么样?”

    “...”

    阿ken少有的沉默,盛誉晖原本沉闷的胸口越发严重,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犹如针刺,他勉强压制住心中不安。

    “说话!”

    “boss,泽少爷与肖公子出了车祸,如今他正在医院抢救。”

    “伤情如何?”

    “他们的车子直接被压在大卡车车身之下,靠近驾驶舱的一边被挤压变形,开车的人是泽少爷。”

    有一个词叫五雷轰顶,盛誉晖熟知中国文化,但仍旧不大能够体会这个词的准确含义,直到听见阿ken略微发颤的声音远隔太平洋传至耳中。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瞬间被轰鸣声淹没,呼吸都仿佛慢了一个世纪,他甚至来不及出口说话,一口血带着咸涩毫无预兆喷薄而出。

    “boss?您怎么样?”

    阿ken的声音或远或近,仿佛潮水涨落,盛誉晖的神智有片刻被抽离出去,嘴角依然有血断断续续的涌出,他抬手随意的抹掉,摇摇晃晃下床换衣服。

    “我没事。”

    半夜漆黑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盛誉晖嘴角的血迹仍未擦干,但神色已经由之前的恍惚转为冷峻,他迅速拨了几个号码下令,然后抖着手开始穿衣服。

    半小时之内bill和mike召集医护人员赶到停机坪,与面无人色的盛誉晖汇合,eason直接从训练基地飞往国内。

    直升机上盛誉晖又呕了血,血压一度降至濒危值,随行医生为他紧急吸氧输液,由于止吐药剂不起作用,医生建议用镇定剂让他睡去,但这人却硬是挣扎着拒绝,并且要来耳麦一直与阿ken通话。

    李泽断掉三根肋骨,刺破了右肺,肝脏脾脏不同程度破裂,大量失血,昏迷不醒。

    但肖灏却毫发无伤。

    盛誉晖抹去嘴角的血,身边简易的监护装置报警声嘶鸣,救护的医生手忙脚乱,无奈之下偷偷加了镇定剂。

    直升机飞行14个小时,临近目的地,盛誉晖悠悠转醒,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血压脉搏已经不平稳,他不愿耽搁一分钟,但深知自己身体怕是撑不住,只好躺在车中接受治疗。

    eason降落是一个小时之后,他提着药箱穿过猎猎风声钻进盛誉晖的车内,看到他青白虚弱的脸,经不住咒骂出声。

    “shit!boss你简直是不要命!”

    “去医院!”

    “泽少爷已经做完手术,boss您若再执意而为,我担心到了医院需要紧手术室的人便是您。”

    “开车!”

    盛誉晖此时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见到eason怒意升腾的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简短下完命令便又是一阵咳喘。

    mike手执方向盘,愣怔着回头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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