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过了一遍,然后就真的是什么恨都没有了。而且那日的事,若是认真的想起来,也是她有错在先的。

    她不应仗做王隽对自己的纵容,就私自的去和薛灵芸订下那样的赌约,也不应该在王隽气极之时还非要不管不顾,火上浇油的和他提出分手的事。

    他一直都那么在乎她的不是吗?记得那时月下赏花之时,王隽拥着她,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说庄子里面有一句话,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对这句话是十分的不赞同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的意思是,泉水干了,鱼吐沫互相润湿,何不各自到大江大湖里去更自由呢?司马玥其实倒是还蛮赞同这句话的。毕竟世界这么大,到处去看看岂不是好?何必一辈子在一个人身上如此执着呢?

    于是她当时就问着他,你为什么不赞同呢?

    还记得当时王隽微微一笑,更紧的将她拥在怀中,而后慢慢的说着,不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大,景致有多么美丽,可是没有她在的地方,白沙蓝天也好,绿树红花也好,都是会失了颜色的。

    最后他还垂首盯着她的眸子,认真的说了一句,玥儿,你就是我的全世界。这辈子,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一起死。便是死后,也要紧紧的相拥着卧在一张棺材里,纵使是千百年后,那也没有谁能分得开我们。

    司马玥当时却是想到了以往在网上看到的一则新闻。说是某地发掘了一道古墓出来,一张棺材里面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纵然是百千年过去了,骨肉都化尽了,只余了森白的白骨,可两个人还是侧着身子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便是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二人分开。

    那时她也感慨着,这两个人生前到底是有多相爱啊,竟然死了都要这般的相拥,千古相随。

    当时她听了王隽的这番话也是感动的。但也不过是感动罢了,但她其实未必真的去相信了。

    恋人热恋之时,自然是什么甜言蜜语都会说的,但一辈子那么长,谁又会保证一直初心不变呢?毕竟那些后来离婚的夫妻,大家竭嘶底里,撕破脸皮的时候,又哪里会记得当初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呢?而且大夏这个时代还是个男尊女卑的时候,男子纳妾的也比比皆是。

    她和王隽才相识多长时间呢?不过半年而已,他真的会对她有那般甚的爱恋吗?甚至于连死了之后都要千百年的一直相随下去?

    可是现下细想起来他们吵架分手的那日,再是想起王隽说的这番话,她头一次觉得,王隽也许真的不只是随便是说说而已。

    这么重的爱恋啊,当时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司马玥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莺时此时正端了一方黑漆托盘进来,里面是一碗牛乳粥和一碟小菜。

    司马玥这几日又是生病,又是心里阴郁的,较前些日子清减了不少,于是这几日莺时夜夜都会给她弄些宵夜来。

    但就算是龙肝凤髓司马玥也是吃不下的。

    她心里装着事呢。

    可这毕竟又是莺时的一番心意,不好驳了去,所以最后她还是强迫着自己吃了半碗下去。

    放下筷子,她抬头对着莺时笑了一笑,很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

    莺时虽然一直寡言,并不太懂得会安慰人,可是她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例如会悄悄的替她弄了消炎去肿的药膏来,却绝对不会开口问一句她这是要做什么用的,又例如早晚会给她加衣,又或者见她食欲不好,总是会特地的弄些清淡的吃食出来给她。

    这些日子如果不是莺时在她身旁,司马玥觉得自己也许不会这么快就走出来那件事的阴影来的。

    莺时一听司马玥的话,当即双眼就有些发酸。

    “公主严重了,”她垂下头,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这都是奴婢份内之事。”

    莺时原本也是冷心冷面的一个人,可这段时日和司马玥相处下来,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而且还和自己甚是交心,正所谓是就算是石头也能给焐热了,而自己一颗心总归是肉长的,所以最后她也对出自真心的对司马玥关心起来了。

    而后她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端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抱了一床被子进来,打算在地上打地铺。

    司马宣和司马玥此次出来都可谓是轻装简行,都没有带什么随从。司马宣不过是带了自己的贴身侍卫阿泰而已,司马玥也只带了莺时一人。但因着司马宣和司马玥毕竟身份尊贵,阿泰和莺时丝毫不敢大意,是以晚间都是各自守着自己的主子。

    司马玥一见莺时的动作,却是走过来制止了她。

    “莺时,”她蹲了下来,按住了她正在铺床的手,“和我一起睡吧。”

    “公主,”莺时立时回答,“您是公主,而我只是个奴婢......”

    一语未了,只听得司马玥在说着:“现下我们之间哪里还有这些分别?再说了,你是知道的,最近几日我晚间都睡不好,一个人总归是有些害怕的。”

    司马玥倒也没有说假话,这段日子晚间她确实睡的很不好。

    只要一闭上眼,总是会想起那日王隽在她耳旁所说的那些话。然后心里就似有一把钝刀子在来回的拉锯着她一般,虽然不是那种撕心裂肺铺天盖地的痛,但却是时时刻刻永无停止都有的酸痛。

    所以每每此时,她总是会和莺时聊天,以求能忘记那些。

    莺时沉默了片刻,而后也不再推辞,起身将被子也铺在了床上。

    两个人一人一个被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至三更时,司马玥总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满满的都是王隽的身影。

    王隽拥她在怀,宠溺的叫着她小公主的温柔模样;一起夜晚泛舟明月湖,他作弄她时的狡黠模样;将她抱在腿上,和她说着桃花岛的设计蓝图时的憧憬模样。

    最后是王隽伏在她身上,眸色深沉若深渊,低沉且危险的说着你这辈子都休想从我身边逃离的阴沉模样。

    司马玥猛然的睁开了双眼。

    窗外已然是天光大亮,有细碎的鸟声透过窗子传了进来。

    她勉力的定了定神,抬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坐了起来。

    莺时已经是起来了,正静静的坐在屋中的椅中守护着她。

    一见司马玥醒了,她立时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司马玥起身穿好了衣裙,弯腰开始慢慢的洗漱着。

    等到她直起身来用布巾擦着脸和手的时候,只见莺时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样。

    “莺时,”司马玥就问着,“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莺时点了点头:“公主,琅琊王殿下现下带着我们走的路压根就不是去往他口中所说的秀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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