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计较,哪个敢吃我的鸽子,我便敢吃了他!”

    此话引得明皓晓凡大笑,什么伤痛都九霄云外了。

    阿皓担心晓凡无聊,便常常边溜达,边与她讲些自己儿时趣事,晓凡尤喜听她与周宗铭的故事,倘记下来便是本笑话集子。

    此间,且听她又讲道,“宗铭一点书不爱读的。那几年我们一处上了学,入学的尽是官宦世家子弟,我年方七八岁的光景,又生成这样,自然总受欺负,每回都是宗铭替我打架出头。周尚书是秉公正派的清官,但凡打架受了伤,宗铭从不敢和他家老爷要钱看病。”

    晓凡惊奇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明皓奸笑着说,“他人小鬼大,随意从我身上取下个金坠儿,抹额上抠个玉扣子,当个几十两不在话下。娘那时总纳闷,我自学堂下来,身上的稀罕饰物总见少,不过几日,那些少了的便跑到自家当铺的柜台上。”

    晓凡笑得发颤,一手托起阿皓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她,问道:“伯母竟不问你的?”

    阿皓笑答:“我便装傻,总说大约是掉在哪处,被什么人拾去当了。”

    又忆道:“后来到了十岁,爹爹见我天天长大,越发不像男孩儿,干脆就请了师傅在储凤阁教我。这一年,炎儿月儿也来了,我们三人便开始一起读书习武。哎……自那后,宗铭再没的人替他作文章搪塞,吃手板的事成了家常便饭。”

    晓凡一吓,“原来先前儿尽是你在帮他写文作诗?”

    明皓一脸骄傲,“那是自然,宗学的先生出个题目,限时让大家写文,我回回写个双份儿,就这便让宗铭抄上,他还时常抄错字,先生便说,嗯……文作的甚好,可是这字儿就差强人意了。”

    晓凡又是一阵笑,阿皓放她在凉亭坐好,自己侧身坐于一旁,听她说道:“那……皓儿可曾喜欢过宗铭?”

    明皓怎料她会这么问,脸儿一羞,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怎会喜欢他?我只当他是哥们。”

    晓凡哼哼的晃着头,见她说话结巴,猜到阿皓必定说谎了,便不依不饶的逼问,直问得明皓耐不住求饶道:“我招,我招。”

    随即阿皓斜着眼睛想了一刻,方慢慢讲来,“记得我退了宗学,爹爹请了先生单独教我,每日功课安排的满满当当,抽不得一会工夫。宗铭有时来找我,只能垫着脚在书房窗棱子下,看我读书写字,却与我说不上一句话。我得空趁着先生吃茶的工夫,扒着头望他一眼冲他笑笑,他也冲我笑笑。有一回,我偷了懒,先生要我背的文章,我竟没背过。先生拽出手板便打,我自小哪里挨过打,委屈的呜呜直哭。宗铭当下就躲在窗台下面听着,急红了眼,也不知哪来的那些胆量和力气,冲进来一把推倒先生,抱起我便跑,躲在花园子树荫下,给我用湿帕子轻轻擦着手镇痛。那时候我真觉得世界上宗铭对我最好,所以就……就……”

    晓凡被半截卡住,难受的紧,硬逼着明皓说出口,“所以就亲了他脸蛋儿一口。”

    晓凡听了顿时恼羞成怒,团了粉拳敲明皓的肩,“你这骗子,分明说初吻是给了人家,现在又变了!”一使劲儿,不慎抻着后背的伤口,“哎呀”的吃痛一声。

    阿皓赶紧上前扶住她,又忧心又着急的赔罪。

    一对小情人正闹得热乎,却听凉亭不远处,一位老者爽朗的笑声传来,惊得二人忽的回头看去。

    第五十八章

    跨院柳树之下,霍帅驻足于此,白虎公袍,苍发劲髯,手捻长须,望着明皓与晓凡慈祥一笑。

    明皓见竟是大帅来访,小跑下亭叩拜见礼。

    霍老头儿总嫌她礼数太多,忙止住了。原来那老将军听得明皓托病请假迟迟不去兵部报道任职,心中暗自惦记,待处理毕行政杂务,便不请自来于明府探望,方才明家老爷携夫人已在前厅迎了大驾,本欲唤明皓前来拜见,然霍帅体谅说不必惊动孩子们,国丈与夫人亦不必作陪,否则倒是拘谨,遂让管家引着路自己亲自到了储凤阁。

    霍彪拉了明皓起身,复又来到凉亭,晓凡见着本想见礼问安,却无奈一使力后背火辣生疼,动弹不得,只得与大帅笑笑道了声:“干爸好。”

    大帅落了座,招呼明皓同坐,望着晓凡气色病态俨然,果然如己所料,便与明皓说道:“皇上着你领了兵部参事,一晃数日,仍不见你来兵部报道,我正纳闷,偏今早陈杰来了,替你捎假,我才不信你能生什么病,便逼他说了实话,原来是凡儿病了,你日夜照顾着脱不开身。”

    明皓惭愧笑笑,点点头。

    晓凡自然不知这其中隐情,想来明皓为着伺候自己,居然上任报道这等大事都敢耽搁,内里肺腑一甜,方才那些醋意早便消了。

    霍帅转脸望去,叶晓凡脸上没得一点血色,身子也软在那里,由不得眉头皱紧,问道:“几日不见,丫头怎么病成这样?”

    听他这般关切话语,晓凡当下满肚子委屈,遭了这等大罪,她多想与义父痛快哭诉一番,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然终强忍下来,思量着若实话实说,免不得又生些是非出来,明皓跟着也少不得挨骂,于是倒吸口气,眼泪往肚里吞,勉强挤出个微笑,说道:“干爸,我其实没什么大病,就是这次往前线跑腾,累得缓不上来,又吹了点夜风,昏昏沉沉的病倒了,如今已将好了,您大可放心。”

    明皓心里本打着小鼓,自己这点风流债将凡儿害到这步田地,大帅得知岂能饶她,只等着一顿教训,没料想凡儿忍着委屈,竟替自己掩饰过去,抬眼看去心爱之人正眨着眼装笑,心想凡儿如此爱意怎令她能不倾心以对。

    霍帅见着两人一个装贤惠,另个装聋子,便知凡儿所讲断不是实情,既然人家小两口不愿讲明,自己这老头子也不好多事,遂转了严肃脸色,开朗大笑,“呵呵,好好,没什么大事就最好。咱们这些现代人享福享惯了。从杭州坐火车去荆州不过半天时间,可在这,骑着快马昼夜不停也须得两天两夜,你又是个女孩儿家,劳顿自然免不了的。晓凡啊,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就得努力适应,知道吗?”

    叶晓凡笑着会意道是。

    霍帅又命侍从提来个铁皮包的木桶放于石桌之上,故弄玄虚的挤着眼说道:“干爸给你带来个礼物,打开看看。”

    知得晓凡哪有力气,恐怕连胳膊举起都费劲,明皓赶忙上前替她打开木桶,只见里面用冰镇着一支精致盖碗儿,拿出来递与晓凡。

    晓凡端在手里,冰凉之感甚是舒服,细看了那瓷碗儿,绿玉颜色,形如荷叶,裂片纹理分明,似碎非碎,感叹呼道:“这是哥窑的吧。”

    霍老头看她识货,呵呵笑道:“正是。这东西倘留到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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