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符骁驭却不管他,又将斗笠摘给了他,冷着脸越过他往前走。

    雨水打在斗笠上,噼里啪啦的,蓝君脸上满是雨水,身上是沉重的蓑衣,脚下只觉得挪动不了半分。

    好像又成了他的累赘了。

    蓝君将符骁驭冷漠的表情看得清楚,心里顿时难受得很,明明是浑身湿透,却觉得眼眶徒然一热,喉咙哽得难受,倏然从眼眶里滚出大滴眼泪,划过冰凉的脸,与雨水混成一迹。

    符骁驭走出几步就有些后悔了,他转身看去,蓝君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符骁驭心下一跳,几步走到蓝君面前,只见他头垂得低低的,斗笠将他笼罩住,只看得到他的清瘦的肩膀。

    符骁驭抬手摘起斗笠,仍旧遮在蓝君头顶,见他低垂的脸尖削且泛着淡淡的青色,符骁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半晌,才抬手搭在了蓝君肩上,下一瞬蓝君却脚下一软,往地上跪去。

    符骁驭大惊,忙将人接住。

    身上的蓑衣沉重异常,符骁驭顾不得斗笠了,随手扔在地上,忙两手抱住蓝君,将他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蓝君此时浑身软趴趴的,本是磕了后脑人就不舒服,淋了雨,现在又被符骁驭的举动刺激,此刻竟是站不住了,全身无力,大脑倒是清醒,只是头疼得厉害。

    他靠在符骁驭身上,紧贴着对方的身躯,手却指着被符骁驭丢在地上的斗笠。

    符骁驭无奈,只得稳着蓝君,弯腰捡了起来,抬手按在了自己头上,蓝君方才舒缓了下脸,虚弱的笑了。

    符骁驭却觉得这笑异常刺眼,他一把打横抱起蓝君,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胸膛上躲在斗笠下不被雨淋,一手将蓑衣盖在他身上,抱着往前走。

    蓝君此刻没力气,头疼得厉害,倒也不挣扎了,只任由符骁驭抱着他,心里却不由失落异常,送个蓑衣也能弄得如此狼狈,自己果然只会给他找麻烦。

    这雨似乎永无止境般疯狂的下着,符骁驭抱着蓝君走出山林,双臂早已酸痛不堪,却也不打算将人放下,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蓝君下了山坡,从高处望去,笼罩在雨幕里的村庄安静神秘。

    进了院子,符骁驭径直回了屋里,两人身上的水蜿蜒一地,泥面的地将水吸了进去,只剩下一串水印。

    符骁驭将人放在堂屋中的椅子上,这一刻似曾相识,符骁驭不由想起刚救下蓝君之时,两人也是浑身湿透,又将人放在这个位置上。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刚动手臂,就一阵酸痛,符骁驭咬咬牙,缓缓活动了下,那股酸麻还未缓过来,就去找来布巾给蓝君擦拭。

    蓝君抬手要自己擦,符骁驭却不予理会,给他擦了脸,又抽下他头上的木簪,给他擦头发。

    蓝君定定的看着符骁驭冷峻的脸,一时有些挪不开眼,心想这人虽然面上凶巴巴的,心地却很好,明明气他,又要这般照顾他。

    可惜这般好的人,却总是被自己连累。

    蓝君早已陷入了死循环中,认定了自己连累符骁驭,惆怅不堪,磨人磨己。

    蓝君自心里叹了口气,不再看他,闭上了眼。

    符骁驭见蓝君闭了眼,那长长的睫毛印在眼睑下,眉目清晰,只觉得十分好看,他一瞬有些走神,手上停了片刻,复又恢复如初,拧了把手里的布巾,擦了一会,突然想着该先换套干衣服,又忙放下布巾,去内室翻了套衣服来,“去把衣服换上。”

    蓝君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撑着竹椅费力的站起来,接过符骁驭手中的衣服,回了内室。

    符骁驭则一身滴着水,在堂屋内站了会,才转身去灶房,生火烧水。

    蓝君换了衣服,想着符骁驭一身湿透也未顾及自己,便给他翻出衣服,抱着出了内室,见他不在堂屋,又去灶房寻他。

    “符大哥,换身衣物吧。”蓝君见符骁驭蹲在火洞旁生火,有些不安,生怕符骁驭还在生他气,不想理睬自己。

    符骁驭自顾自的将火燧递进火洞,将柴点着了,才起身来,微微低头看着蓝君,见他头发未干,披在背上,轻叹出声,抬手给他绾了,松垮垮的坠在脑后,这才接过手中衣服,转身去了内室。

    蓝君有些怔仲,蓦然知晓了符骁驭的心思。

    他仅仅是生气自己这样多此一举的折腾自己,才会生气。

    蓝君苦笑,牵着后脑一阵刺痛,他抬手轻轻摸了下后脑,觉着磕肿的地方似乎消了不少,也不去管它,只上前扒拉着柴禾,让它烧得旺些,才这找来锅,淘米煮饭。

    符骁驭换了干衣服,踩着布鞋,随意擦拭了下头发,进了灶房,看了眼站在火边守着锅煮饭的蓝君,也不多说,只自顾自的打开泡着水芹的坛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他夹出了些水芹放在锅里,又提着菜刀去割了一小块挂在墙上的熏肉,在橱柜里拿出些干茱萸,打算用水芹炒熏肉。

    蓝君在一旁看了会儿,要上去帮忙洗菜,符骁驭却道:“你不会弄这个,待在火旁,将头发弄干,你这样容易生病。”

    蓝君也不坚持,又退了回去,专注的看着符骁驭做事。

    符骁驭舀水洗了水芹,却将割下来的熏肉放在一边,不去处理,他剥蒜切成片,全码在砧板上,又去洗了个土豆切好,才收了手在与蓝君站在火边等着火上的饭煮好。

    两人过得也算奢侈,寻常人家是不舍得这样顿顿吃大米的,可眼下家中只有大米小麦,符骁驭打算将小麦磨成面粉,倒也不打算动它,于是便只能顿顿大米。

    火洞里的柴禾被烧得劈啪作响,两人都不说话,十分安静。

    到得煮好米饭下了火,符骁驭就打了些水烧热了开始洗那块黑嗦嗦的熏肉,蓝君默默的看着,习惯性的去学。

    用热水足足洗了好几遍,才将熏肉洗干净,符骁驭又将其放在锅里煮,“先去坐着歇会儿,要煮上好一阵。”

    蓝君嗯了声,跟着符骁驭去了堂屋。

    符骁驭去湿衣服里将种子全搜出来摆在桌上,有些烦躁的看着湿透的装着菜种钱袋大小的布袋。

    蓝君看了片刻,才问道:“符大哥,种子没撒完?”

    “没有。”符骁驭道:“下了雨,刚撒下去的种子估计全被雨水冲了,还得再撒一次,这些种子全湿了,也要不成了。”

    蓝君瞧着桌上的布袋,有些怅然,低声道:“那还得再去买吗。”

    “只能再去买一次了。”说着符骁驭透过半掩的屋门,天早已黑了,仍在淅淅沥沥的落雨。

    蓝君心头一跳,想着也可趁此机会离开,于是小声问道:“符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我也想去。”

    符骁驭闻言看向蓝君,并无太多表情,蓝君有些心虚,不敢与符骁驭对视,片刻后符骁驭才道:“明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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