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刻意为之,怎么能不气,当下不悦道:“这谁做的,怎地这般欺负人。”

    符骁驭道:“罢了,不要了,下次再去多砍些就可以了。”

    蓝君气得说不上话,只紧抿着唇不甘的看着符骁驭。

    “看我做什么。”符骁驭道:“就算知道是谁做的,又能如何。”

    符骁驭口气平淡却让蓝君觉得颇为好笑,那股气也委顿了,只问:“这么说你知道是谁啊?”

    符骁驭:“不知道。”

    蓝君:“......”

    蓝君仍旧有些肉痛,瞧着一堆已要不成的柴禾,“这些柴要怎么处理。”

    “就放这。”符骁驭道:“谁弄的,谁搬。”说完径直去了自家屋前,打开兔笼,将掐了根的菜秧丢给几只兔子,把桶里的嫩草抓进兔笼上的篮子后就回了屋。

    蓝君则是莫名其妙,有些理解不了符骁驭的话,这人背着他们捣鼓出这些东西来,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谁干的,符骁驭却说得胸有成竹,难不成贼还会主动承认自己是贼不成?

    蓝君毫无头绪,索性不想了,走到兔笼前看了看几个兔子,这群贪吃的正抖动着三瓣可爱的兔唇大吃特吃,蓝君心中的不满也少了,跟着回了屋中。

    傍晚。

    “这谁弄的!”院内大嫂的声音贯穿屋子,“谁那么缺德把粪水泼院子里,搞得臭烘烘的!难道自个就不嫌臭?赶紧的来给我收拾了,不然谁家也别想安生!”

    蓝君本在生火,这时手上一边动作,一边竖着耳朵认真听外面动静。

    大嫂气得要命,虽说二嫂那女人整治符骁驭合了她心意,可这女人也忒不会行事了,这堆木柴靠着东厢篱笆墙,一桶粪水全泼到她家了,任是谁家被泼了满地的屎尿都是受不了的,她哪里忍得,冲着二嫂家就是一阵大吼。

    符文成裤腿挽过膝,后面背着个嫩娃娃,一手牵着三娃进来,“行了行了,莫吵吵,待会儿我来弄。”

    大嫂不耐烦道:“去去,你别掺和。”

    老实巴交的符文成当真不掺和,领着三娃回屋做饭去了。

    西厢本是掩着的屋门被拉开了,二嫂不紧不慢的出得屋来,道:“大嫂这是瞎吵吵啥,把柴搬出去不就得了,谁家的柴,让谁搬不就得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大嫂愤然道:“你是不长眼还是成心是咋地,泼了我家屋前一地粪水,你怎不泼你家屋前去!”

    “大嫂,你这是啥话。”二嫂不紧不慢的驳道:“诬赖我泼粪水,你可瞧见了不曾,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不管你的。”大嫂没有二嫂的心计与狡猾,却是蛮横得很,“你若不弄干净,打水来把地洗了,改明儿我就泼你门上一桶粪水!”撂下狠话,大嫂瞪了二嫂一眼,转身回屋去了。

    这下可把二嫂气着了,简直是找事来做!

    蓝君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对符骁驭佩服之情突破天际,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三月份悄然过了,入了夏季,正值孟夏,蓝君养的几只兔子吃吃睡睡早肥了几圈,仔细算算,蓝君来到这里也将近月余了。

    地里的菜长势喜人,家中的事又有条不紊,一切都步入正轨,除了偶尔有人故意挑事外,这里的生活让人十分惬意。

    符骁驭最近总扛着锄头往地里跑,说是要多开几块地出来,蓝君也想去,奈何家中没有多的锄柄,再者这天气逐渐热了,山里蚊虫开始多起来,符骁驭也不忍心让蓝君去下苦力。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当空艳阳照在院中,明晃晃的,蓝君坐在屋檐下,手里按着木质的杵臼捣着晒干的茱萸,他穿着一身麻布短衣,领口微微敞着,宽松长裤,这一身皆是符骁驭的,既旧又松垮,他头上斜插着一根木簪,绾起一头长发,额前一缕较短的发簇未被绾好荡了下来,随风轻摆。

    在这和煦微风之中,好似谪仙般不食烟火。

    这干茱萸是前些日两人去镇上买的,屋中菜虽然短缺,但也能将就着,可这茱萸是少不得的,不然天天吃那些清炒的菜式,也腻得紧。

    “阿嚏!”蓝君打了个喷嚏,这味道十分呛鼻辛辣,他将手覆在上面又冲兑了会儿,才拿来木勺将杵臼里的茱萸磨成的沫舀进罐子里,认真盖上,将杵臼与罐子一一搬回屋里橱柜下放好。

    做完这些事后,蓝君这才生火做饭。

    熟练的煮饭炒菜,蓝君已然有一套。

    今日炒了一碟前些日买的莴苣,蓝君放了些刚捣出来的茱萸沫,红红绿绿的,让人看得食欲大增。

    炒好莴苣后,又炒了个水芹,自己随意吃了两口,就去给符骁驭送饭。

    ☆、第二十九章

    蓝君戴好斗笠用以遮阳,将烫手的碗用树叶包好,又去抽了双竹筷别在腰带上,这才出了门。

    蛮坡一带的路蓝君已走了不下几十遍,却仍是被这美景所吸引,行走在山林间的路上,听着拂过山林的风声与千奇百怪的鸟鸣,沐浴着穿透林间洒下来的阳光,只觉得浑身惬意得很。

    蛮坡上全是收割菜的村民,村里人都知晓蓝君是符骁驭救回来的,现在跟符骁驭住,平日里见面,蓝君总是有礼貌又谦和,还识字,在村民眼里,就是个斯文人,大家对读书人敬重,总是对他客气得很。

    路边的地里有人正割着菜,甫抬头瞧见蓝君,便会笑着打招呼道:“蓝君啊,又去给符小子送饭呐?”

    蓝君抬手掀了掀斗笠瞧去,道:“嗯,张阿伯,收菜呢。”

    “是啊。”张阿伯道:“赶在种庄稼前收了,还得翻地,来,这个给你,拿回去炒来吃,可爽口了。”说着捡起一株卷芯大白菜顺着地埂滚到路上给蓝君。

    “这怎么使得。”蓝君第一次收到他人的赠物,一时有些无措,倒也荣辱不惊,忙俯身去以单手艰难的托起那硕大的白菜递过去,道:“张阿伯你快收回去,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唉!你这小娃子,怎地这般死板。”张阿伯笑道:“前几日我那孙女都会写自己名儿了,全是你教的好,我孙女可喜欢你了,你若是不收,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教她识字,你快收下,别跟我客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蓝君再推辞倒是显得矫情了,“那就谢过张阿伯了,日后若有帮得到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

    “那成啊,我是个粗人,不会跟你客气的。”张阿伯爽朗大笑,复又道:“你快去给符小子送饭吧,估计也饿了。”

    蓝君应了,一边胳膊夹着白菜,一边端着饭往前走去。

    两山交汇处被符骁驭开辟出了条路,蓝君翻过山,到得那片山谷中。

    放眼望去,两块地里蔬菜青油油的,好几种菜种被符骁驭划分开来撒种,菜有不同,高低不一却长势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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