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穿胸而过。

    虽然在湖底空间的时候提到这个人,颜萧然仍是一副觉得此人死有余辜的态度。但她终究是害人未遂。而且她也确确实实地救了颜萧然一命的。

    虽然说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但从颜萧然对待柳寻英的态度上来看,他应是觉得愧疚的。

    一眼望进颜萧然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景繁生忽然捧住颜萧然的头,在那双微微抿起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颜萧然的双手便很自然地搭在了景繁生的腰上。

    稍稍亲了一下,两个人便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地相对静默着站立着,谁都没有说话。

    景繁生平时也算是舌灿莲花能说会道,但他其实不大会安慰人。

    尤其是这种情况,不是旁人说几句话就能令人宽慰的。

    然而颜萧然会对此事尚没有释怀,其实并不全是因为愧疚。一遍遍地用视线描摹着近在咫尺之人的精致眉眼,颜萧然默默地想到,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柳寻晴想害景繁生便已经是无法原谅的了。可是他那时之所以会一剑就将修为远不及自己的女修结果了,却是因为对于自己当日真的一剑刺向景繁生的后怕和对自己的愤怒。他将这种自责和没有自控的愤怒转到了别人的身上。

    柳寻晴就算是死不足惜,可自己杀她的原因却是因为想要转嫁那种愤怒……说白了,就是到了现在颜萧然对于自己入魔难以自控的事,仍是十分介意的。

    只不过看着向来洒脱不羁、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的景繁生此刻正努力地体会着自己的痛苦并试图安慰自己,颜萧然只觉得心都是在由温水浸着似的,浑身上下都暖洋洋,便也不想浪费如此良辰去再提那些事情。

    他微微收紧双臂,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景期……”

    “嗯?”景繁生的目光也在对方的脸上游移。

    “咳咳。”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咳声,陈繁树腰间挂着剑,单手执着拂尘就站在他们离他们两个不远的位置上。

    陈繁树尴尬的望着天,景繁生却是满不在乎的,慢吞吞地将自己抱住颜萧然的头的手放下。

    他不在乎,这会儿的颜萧然就自然更不在乎了。他连搭在景繁生腰间的手都没有拿下来。

    景繁生扭过头来:“胆儿肥了你?不好好看比试跑来这里偷窥?”

    “我哪有偷窥?”陈繁树一副被闪瞎了狗眼的样子,委屈地道:“你们走了以后刑倾墨也跟出来了,我怕他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就悄悄跟出来看看了。”

    “哦?那你跟着他,可发现什么了?”

    “他去追秦荣父女了。”陈繁树甩着拂尘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谁知道他要干嘛?”

    “什么?”景繁生顿时心生一种不妙的感觉,他扭头对颜萧然说:“我得去看看。小荣虽然修为不低,可若是刑倾墨要打什么鬼主意,他恐怕并不能够抵挡。”

    颜萧然还没说话,陈繁树已经说道:“你看看你,又瞎操心了。”

    “老邢怎么说也是一门的少宫主,对绝地谷的医仙能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再说了那秦荣是吃素的吗?他要是不痛快了都不用出剑,一把毒粉末子就能直接把人给撂倒了。所以你还是操心操心自个儿的事情吧啊!”

    因为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在怀疑潇湘宫,所以对邢家的人便一直心存警惕。听了陈繁树的这番话,景繁生也觉得自己担心地过头了。

    秦荣早些年也是一直是只身在外游走的,能在伏魔镇围杀当中把自己救回绝地谷中的人,怎可能会那么不堪一击。

    话虽是这么说,但觉得被自家师弟教训了的景繁生仍是一脸邪恶的呲牙道:“死番薯你长出息了啊?倒也能教育起我来了。”

    他摆出这样一副架势,陈繁树刚才巧舌如簧妙语连珠的气势就消失殆尽了。他神情闪烁,眼珠转了半天才一拍大腿道:“唉,你看看我,都把正事给忘了。”

    这般说着,便从怀里将一个小琉璃瓶子拿了出来,嘿嘿笑道:“你给我的清心丹我已经验看过了,确实,所用的原料有些不大对。”

    景繁生和颜萧然不约而同地正色了起来。这清心丹在湖底空间的时候景繁生就已经验看过,只是一直都不敢下定论。如今就连陈繁树也说有蹊跷,那就是真的有蹊跷。

    景繁生炼丹所用的所有草药都是他自己炮制且随身携带的,是以如果这清心丹是有问题的,那无疑就是那日山上大家共饮的灵泉水有问题了。

    重明山建立在万级石阶之上,平时鲜有人来,也只有重明节那一天会有外门的人前来拜访。但那一日来送礼的大大小小的宗门数目都不少,虽然一直都有人陪同和招待,可也难免会有一丝疏忽,被人寻了可乘之机在山上的泉眼里下了毒。

    只是事隔十五年,这时候想要查明是谁做的手脚,简直比登天还难。

    景繁生道:“你可能验得到多出来的是何种毒药?”

    陈繁树说:“时间这么紧,你给我的时候我也只来得及粗略看看就去看台上同你们会合了,想要知道是哪种毒还得再给我些时间。”

    “嗯。”景繁生点头。从湖底空间出来以后便直接就是试炼之征,他自己都没有时间更何况是陈繁树呢。

    只要线索没有彻底中断,那便是还有希望的。

    他连十五年都等了,也确实不急于这一时。

    “不过你们刚才是在说什么剑上粹毒、一剑穿胸?”陈繁树忽然道。

    景繁生脸色微变,一个劲地给陈繁树使眼色。那意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繁树有些无辜地摆了摆胖胖的手:“难道你们没觉得,你们说的那种毒跟宗门被灭门之时凶器上粹的毒,听起来很相似吗?”

    陈繁树这么一说,景繁生便忽然想起,当年重明山的人除了中了毒、无力反抗以外,每个人的死法都是被粹过特殊毒药的兵刃一剑毙命。

    修真之人的身体逐渐脱离肉体凡胎,自动痊愈修复的能力都很强,只要不是正中要害到完全无法救治,受了大多的伤也不一定会致命。但用特殊的毒淬炼的兵器所伤,伤口便无法愈合,即使是稍稍偏离了要害,若是救治不及时便也回天无力。

    一想到这里,景繁生便下意识将拳头捏的嘎嘣直响。

    颜萧然将自己带着一条白色伤疤的右手伸了过去,对陈繁树道:“就是这种毒。”

    当年知道自己的佩剑竟是被人动了手脚带了毒的,颜萧然稍稍一想便不由得生出一身的冷汗。只要一想到若是那一日落日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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