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心里欢天喜地。

    时光不等人,记忆留在空白的流年了,还好,她在等他,就算错了,却不是永恒。

    这叫,缘浅,情深。

    **

    半个月,很快便过去,第一次,江夏初觉得时光不等人,太过匆匆,她只是几个打坐,几个恍惚,时间从指间过去,她都来不及深思,来不及清醒。

    自那天关艾问她爱不爱左城,已经整整十五天,她问了自己十五天,没有找出答案,这天下午,便是左氏案件的二审。

    江夏初一如往常,窝在沙发里,想着事情,浑然忘我,她需要时间,她需要思考,只是好像没有时间了,也来不及思考,上午,进叔便来了。

    “少夫人,算我求你了,救救少爷。”

    没有多说,一来便开门见山,说明,时间紧迫了,连狐疑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夏初抱着那个黑色抱枕,似乎心不在焉,却又像认真回答:“我救不了他。”

    她连自己的心思都理不清,怎么救他呢?

    “只有少夫人你能。”进叔语气沉凝,“一个齐明海如何能将少爷困住,少爷下了死命令,整个左氏才没有任何动作,不是他不出来,而是他不想出来。”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终是赔心

    江夏初抿抿唇:“那你就更不应该求我,该求左城才对。”

    进叔无奈苦叹:“少夫人,少爷在赌,和少夫人赌,他弃了所有筹码,只留了你,他把他的一生,他的所有,甚至整个左家都压在你身上,只不过等你一句话,一次妥协。”

    又是一场豪赌,那是左城的专场啊。江夏初忽然有点想笑,轻声冷哼:“当初,他若对我妥协一次,以琛也许就不会死了。”

    进叔片刻的哑然,苦笑:“原来你还在怨少爷。”

    怨,如何能不怨,那个到死也未能瞑目的男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以琛啊,那个在那么多年里充当她生命里所有角色的男人,她怎能不怨。

    江夏初只是冷笑,久久沉默。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早在两年前齐以琛的心脏便开始衰竭,根本活不过两个月。”

    江夏初猛地抬眸,清凌凌的瞳子睁大。

    “果然,少爷什么都不说。”

    “说、说什么?”心被揪扯,她很怕,忽然觉得天要塌一般,压在眼前,不能呼吸。

    “少爷其实可以放任齐以琛就那样死掉的,都等了那么多年,少爷怎么会等不起那两个月,可是,他却偏偏走了那一步,让你有了机会怨他,怪他。少夫人可知道为什么?”

    江夏初张张嘴,哽塞。

    “他说,与其让他死在你面前,不如骗你,若是能骗你一辈子,是他的幸,若是不能,他来担所有的后果。”进叔似有若无地叹着,“我只是没有想到,后果很这样严重,为此,少爷搭上了所有。”

    黑色的抱枕滚落在地,她若正若忡,半响,一低头,眼泪滴在了手背上。

    她笑:“他啊,总喜欢骗我。”笑着笑着,就哭出声了,“那个傻瓜。”

    都说,那个男人有一颗世人不能揣测的玲珑心,那般精明厉害,江夏初只说,那是个傻子,世上最傻的傻子。

    那个男人啊,喜欢撒谎,喜欢玩心玩计,喜欢佯装强大得无人能及,转身却躲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将伤口掩藏。

    他爱她,却让她流尽了这一生的眼泪。她怎么就遇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呢?幸?还是不幸?

    江夏初不知道进叔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怀中抱着的黑色抱枕都湿了,那是左城最喜欢的,因为她在上面绣了她最爱的香樟花。

    桌上,留了一分黑皮密封的文件,她伸手,带了些颤抖,缓缓翻开。

    那是一分病例,所属人——江夏初。

    2012年十一月九号:不眠。

    只是寥寥两字,然后,脑中有什么在横冲直撞,一幕一幕,由远及近,像古旧的老照片。

    画面里,女人坐着,男人半跪着。

    他凑在她耳边,极尽轻柔地哄着:“夏初,乖,闭上眼睛好不好?”

    毫无焦距的眼睛睁着,她毫无反应,像个掏空了灵魂的木偶。

    他捧着她的脸,伸手去拂她的眸子:“就一会儿,夏初,听话,闭上眼睡会。”

    她忽然转眸,依旧冰冷。

    她说:“以琛会怪我的,他睁着眼等了我那么久呢?”

    说完,眸子睁大,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黑眸中,一点倒影也没有。

    他缓缓将她抱住:“夏初,你若要怨,要恨,都对我好不好?”

    2012年十一月十三:失魂。

    依旧寥寥两字,一段悲伤从四面八方侵来。

    女人坐在天台,怔怔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是男人的倒影。

    “夏初。”

    他轻轻唤了一句,上前,拥着她,托着她的脸:“乖,看看我,夏初。”

    放空的眸子凝住,她伸出手指,凑在唇边:“噓。”她说:“夏初她睡着了,不要吵她。”

    “你说什么?”他忽然擒住她的右手,一字一字艰涩嘶磨,“你是谁?”

    眸子还落在远远的窗外,她一个人对白:“她手腕受伤了,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她抓着我的手,一直让我救她。”忽然,她慌乱地摇头,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呢喃,“包扎伤口,要包扎伤口的,我让她松手的,她不肯,紧紧抓着我的衣服,留了很多血,很多血。”

    他抿着的唇,毫无血色,凉眸一点一点冷彻。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突然,她疯了一般地推他:“我要去救她。”

    “江夏初,你给我清醒点……”

    忽然,她安静下来,空洞的眸子一点一点染红。

    “血,好多血。”

    男人低头,他正抓着她的双手,左手上,一条狰狞的伤口,血汩汩而流,滴了一地。

    2012年十一月二十五:失语。

    两个字,映进江夏初蓄满泪水的眸中。

    记忆里,还是女人与男人,这次她看清楚了,那是她的脸,还有左城的脸,都瘦得脱像。

    她躺在床上,像具死尸,左城抱着她。

    “夏初。”

    只有左城一个人的声音,怆然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夏初,夏初,我的夏初,你应我一句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眸子对着眸子:“就一句,一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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