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

    娶妻了,是不是……就跟他再也没有交集了。

    “展宴初……”令玦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声音沉闷。“你为什么要去提亲呢……”

    展宴初停了下,抬起头看着他。“啊?”

    是错觉么?令玦的表情居然有些失落。

    令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朕的意思是,或许……其实你还有其他的办法。”

    展宴初看着令玦苦笑了下。“恕臣愚钝。”

    “朕……”令玦看着展宴初,突然说不出的憋闷。

    “陛下不必这样。”

    令玦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展宴初笑着,温柔的安抚他。“臣知道,陛下其实会愿意帮忙的。是臣当时嘴拙让陛下误会了。”

    令玦心里的憋闷一瞬间就消散了,却又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之感,他别过脸。“那种情境下……怨不得你。”

    “多谢陛下谅解。”展宴初笑笑,低下了头,掩住了眼底的悲凉。“其实……臣与表妹自幼一起长大,本就是青梅竹马,能娶她也是臣的福分。”

    “那日,和你一同游玩的女子就是窦府的小姐么?”令玦问道。

    展宴初有些诧异,暗道,令玦整日呆在宫中,是何时遇到自己和表妹的。想起那日和表妹在花神庙后院避雨,偶遇令玦,这才心下了然。回道。“正是。”

    令玦眸光微动,如此他二人成亲倒是两厢情愿了。他心中一阵涩然,禁不住冷哼一声。“光天化日,你们倒是开明。”

    展宴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无奈笑笑,回道。“陛下见笑了。臣与表妹自幼一块长大,情同兄妹。表妹娇生惯养,不谙世事,因此不愿与臣避嫌。臣也不好与她生分,寒了她的心。”

    令玦这才知道,展宴初并无什么心上人,对那窦如嫣也不过是当做亲生妹妹来看。他没由来神色稍霁,低声道。“这样么......”

    “启禀陛下,此次随行春搜的诸位大臣都已到齐了。”账外传来一阵传报声。

    展宴初停住,神情凝重了下来,与令玦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站到了一边。

    令玦眯缝起眼睛,冷冷道。“传他们进来!”

    “是!”

    ☆、第十九章

    “臣等叩见陛下。”大臣们进了帐,立即跪到地上。

    令玦慵懒地靠着椅子,冷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那些大臣应了声,都起身站到两边,有些胆小怕事的大臣知道令玦狩猎遇险,生怕令玦大发雷霆,吓得啖指咬舌,大气不敢出,时不时偷看一眼令玦的脸色,但令玦的脸上却没什么怒意,反而比平日还要和颜悦色些,连习惯蹙着的剑眉都稍稍舒缓了。

    他们面面相觑,都暗暗有些诧异。

    令玦问道。“搜查的结果如何了?”

    陆博武闻言,立即出了列,拱手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陛下,臣已加派人马对猎场的个个角落逐一排插,均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

    令玦闻言心下有些困惑,又冷冷问道。“朕的马呢,可有找回?”

    陆博武犹豫了下,才有些为难地回道。“回陛下,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那匹马已经撞死了。臣已命人将马尸带回。”

    令玦闻言面色有些阴鹜,冷道。“抬进来。”

    “是。”

    陆博武忙应了一声,向一侧退开,对外面的侍卫高声命令道。“你们几个去把那马尸抬进帐内。”

    那几个侍卫连忙道了句“属下遵命”,退了下去,用一张大担架将马尸抬了进来。

    众人见了那马尸都不约而同的倒抽了口气,又是惋惜,又是后怕。

    那匹马是上好的宝马,只可惜头骨都已经被撞碎了,脑浆溢散出来,雪白的鬃毛被血染出大片刺目的腥红,粘黏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展宴初看着那匹马,心有余悸地攥紧拳头,幸而当时将陛下拉到了自己的马上,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令玦却不动声色,只是收紧眼眸冷道。“验过尸了么?”

    陆博武郑重道。“回陛下,臣一发现了马尸,就立即对其进行了检查,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窦昆闻言,对令玦道。“陛下,既然陆将军都这么说了,臣以为,马突然失控一事应当只是碰巧。陛下大可不必因此心神不宁。”

    展宴初却不放心的很,对令玦拱手恳切地道。“陛下,恕臣直言,宫中御用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良骑,陛下的马更应是出类拔萃,训练有素的好马,却接连两次发生这样的事,下官以为,这其中必有蹊跷,陛下万万不可大意。”

    窦昆见展宴初这么说,笑道。“展少将军为何说这其中必有蹊跷呢?陆将军已经对马做过尸检,并无异状,少将军莫非是对他的验尸结果有异议?”

    陆博武见窦昆有意让人误解他,气道。“窦右丞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下官便是想徇私舞弊恐怕也没有机会。况且,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险些遇害,下官又怎会对此事有半分疏忽?”

    陆博武正气冲冲的辩解,孟秋白突然在一旁笑道。“陆将军的忠心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

    陆博武瞪他一眼。“不过什么?”

    孟秋白挑衅道。“陆将军怎么就知道马一定是被撞死的呢?”

    陆博武不耐烦道。“这还用说么?那马本来就是失心疯了,横冲直撞,头骨又碎成那样不是撞死还能怎么死?”

    孟秋白笑笑,没有回他,只是出了列对着令玦拱手道。“陛下,不知臣是否可以当众再次验下尸呢?”

    令玦知道孟秋白虽然不懂规矩,但素来聪慧过人,微微颔首道。“孟老将军但验无妨。”

    孟秋白笑笑,走到马尸旁边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蹲下身,看着马碎裂的头骨处,摇头道。“啧啧……还真是惨不忍睹啊!”他笑了下,突然将手指伸进了那马的脑壳,扣挖起来,脑浆和血一瞬间攒涌出来,糊的他整个手指都是。

    周围的大臣有的都已看不下去,恶心的几欲作呕。

    陆博武忍不住骂道。“姓孟的,你做什么?有你这么验尸的么?”

    孟秋白没回他,抽出手指看了眼那手指上的脑浆,摇摇头又继续扣挖起来。

    大臣们见孟秋白这副样子,又有些好奇,忍住恶心看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陆博武不耐烦地斥道。“你都扣了半天了,到底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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