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宗瑞气道:“那我哥让你马上去死,你去不去?”

    那人说:“王爷没说让属下去死。”

    宗瑞骂道:“放屁!我让你去死!你给我滚,滚去死!”

    那人上前进药,被宗瑞一把就给掀飞了。这人的身手很好,伸手轻轻一抓,稳稳将药碗擎在手里,只有些许药汁泼在地下。

    宗瑞骂他,不顾伤势要强从床上坐起来,被那人上前在肩头一抓,宗瑞只觉半边身子顿时麻了。他这时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被人制住,只得重新倒回床上,气得宗瑞胸口发闷。

    那人说:“王爷说了小王爷伤势重,吩咐属下看著小王爷,不让小王爷乱动。”

    宗瑞说:“你这该死的奴才,死奴才,你敢打我!”

    那人答道:“属下不敢。”

    宗瑞深知这些武士全都是经过残酷训练出来的死士,只听命宗瑭一人,自己多说无益,又气又急,挂心彭天虎安危,却毫无办法。

    那黑衣武士到门边打开`房门,见门外放一条案,上面整整齐齐摆著许多用相同式样的大瓷碗盛著的汤药。黑衣武士将空碗放在条案一旁,端起另一碗满满的汤药向宗瑞过来。

    宗瑞见状简直气得要死,问他:“我问你,门口那些碗是谁让摆的?”

    武士答:“是采参事让准备的。他说小王爷爱摔碗,就让多备下些,给小王爷摔著出气,说等到小王爷摔累了不生气了就会吃药了。下房里按照采参事的嘱咐时刻煎药预备著,我来时还见好几大锅。”

    宗瑞起不了床,就用手直往武士鼻子底下指,气得骂:“好,好,你们真行,那麽些碗是想故意累死我怎麽著?你去把采生给我找来!”

    黑衣武士站著不动。

    宗瑞瞪他半晌,换了副好声气对他说:“我哥没说不准你去把采生找来见我吧?你去找他来,我要问他事情。”

    黑衣武士道:“王爷没说不准小王爷见采生,可王爷吩咐属下要对小王爷寸步不离。望小王爷恕属下不能擅离职守。”

    宗瑞一听这话劈手就把第二碗药给掀了,越想越生气,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一股劲,猛地起身,把碗夺过来也给摔了。

    那黑衣武士也不言语也没有表情,转身又去端第三碗药了。

    宗瑞正要发作,见那采生从门外自己来了。

    采生进得门来,对那武士柔和一笑,朝他脸上细看一看,伸手来接那碗药,温言好语的对他说:“十一哥,我来吧,你歇一歇。”

    采生双手并不是直接端过药碗,而是在那武士手腕上摸了摸,又对他笑笑。那武士虽没躲闪,却始终没有表情,待药碗一离手,就立刻抽开了手腕,到墙边站下,并未和采生说话。

    采生端药近前,舀起一勺,送唇沾一沾试过药温,送到宗瑞嘴边,劝道:“小王爷你喝药吧,这药治伤效果极好。见您这样,王爷牵心难受。至从知道你出了事,王爷夜不能寐,披星戴月来寻你,到在这龙潭虎穴,两天不曾阖过一会儿眼。”

    宗瑞眼中浮现出泪花,颤声道:“我知我哥对我好,可他要杀了虎子。其实一切全不怪虎子,都只怪我。采生小阿哥,你帮我想法让我哥别杀了虎子吧。”

    采生说:“事已至此,实在由不得人了。小王爷凡事应该以大局为重。”

    宗瑞落泪道:“我今生也就只想要他这麽一人而已,天下大局少了他一人不少多了他一人不多,可若没他……我怎麽办?我不敢想。我只求留他,让我以後天天都能对他好。我已知道是我错了。”

    采生叹息,将勺中已凉透的药汤倒了,又重新舀起一勺热的来喂给宗瑞,说道:“人命常常不由人,天意偏偏又要作弄人。小王爷,事已至此,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吧。您是千金之体,个人安危悬系苍生百姓,您以後凡事都该多考虑考虑。”

    宗瑞推开他的手,不肯吃药,哭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我那人!为何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自己和他在一起,是我们俩人的事儿,和你们一个个有什麽干系!和天下有什麽干系!我只要他,我定要他!”伤心欲绝,呜呜的哭了起来。

    采生见劝他不得,只能摇头,将药碗放在一旁小桌上,正欲悄悄离去,忽听见那小翼王开口叫他,低沈问他道:“我哥来时是不是带了兵马?”

    采生说:“回少千岁的话,小人实在不知。”

    宗瑞挣起身来,一双黑深深眼睛紧盯采生不放,又追问道:“你对我如实说。我如何不了解我哥哥,他定是带了兵马,暗中埋伏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他起动的是哪里的兵马?又安排了何时动手?你对我讲。”

    采生笑一笑,说:“小王爷说的这些事情,小人听都没有听过。”

    宗瑞眼里神色一沈,眉宇间生出许多阴森之色。

    宗瑞看一看采生,又将目光转向那黑衣武士,示意采生近前,悄声对他讲道:“我知你是喜欢这个十一武士的,是不是?你若我讲实话,我就想个法子让我哥将他赏给你,任你怎样都行,如何?若是你不肯对我讲实话,我日後一定找机会让他断手断脚尸骨不全。”

    采生听了,向宗瑞笑笑,转身去看那黑衣武士,目光深深地望了许久,凄哀一笑,自言自语似的说:“是啊,我确实喜欢他。我很喜欢他,常常想看著他,想对他好,想碰一碰他,希望他别受伤,为他担心。哪一次他出去给王爷办事,我都怕他再也回不来了。我甚至还会想,要是他能不过这种生活就好了。唉,即使我明知他就是这种命,也还是会有那种不切实的希望,希望他总有一天可以不用过这种日子。”

    宗瑞见他笑中带泪,不觉惊得呆了,万没想到采生会如此。

    采生又对宗瑞一笑,说:“不过要是小王爷喜欢,那就随便小王爷吧。”

    宗瑞吃惊道:“你……你既然那般喜欢他,怎会忍心让我杀他?”

    采生笑了笑,并未回答,缓步退向门外,不忘恭敬施礼:“小人向少千岁告退。”

    宗瑞说:“你这个人真怪。”

    采生说:“也许吧,我从来都想对人好,不过一定要对人不好的时候,我就对人不好了。”

    宗瑞呆呆看他去了。

    采生出得门来,沿著环廊走了一段,见庭前有一棵大桃树,已在春风中发出花苞了。采生看了一会儿那些嫩生生似怯春寒的桃花骨朵,发觉日头已经偏西了,就朝正厅去。远远见门口站立两排武士,就知唐王仍在与刚才来的那位燕寨主详谈,也不就近前了,正要转身走,听见一人喊他:“主事小官人,且来说话。”

    采生抬眼一看,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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