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怕是与眼前这位皇太女的关系不一般啊,凤夕溟由衷想到。

    “皇太女过奖了,夕溟愧不敢当。”凤夕溟进退有度地与闻人徵交谈。

    两人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后,闻人徵故意将话题引到了一直充当背景的韩璟身上。

    “不知这位是长公主殿下的什么人啊?”闻人徵状似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到了韩璟身上,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刻意的痕迹。

    其实她早就好奇能够留在凤夕溟身边的韩璟,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了。

    据闻人徵所知,凤夕溟年纪尚小时就被迫离开凤屿国皇宫,成年后也未曾回去过,如今她出使西盛国的随行队伍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这不由得闻人徵不去关注韩璟。

    “她叫韩璟,是我最为得力的护卫。”凤夕溟想也不想的回道,甚至颇为得意地把韩璟从自己身后拽出来,伸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不快见过皇太女。”

    “……卑职韩璟参见皇太女。”韩璟咬着牙忍下肩上的疼痛,低下头偷偷龇牙咧嘴,表面上装出恭敬的模样向闻人徵鞠躬请安。心里则在暗骂道,这该死的凤夕溟,拐着弯坑她!

    “呵呵,长公主殿下身边的能人力士果真是与众不同,若我西盛国能够多点像韩护卫这样的人才,又何须担心他国的挑衅进犯。”

    闻人徵似模似样的感叹完后,下一瞬便换了语气,“不过,像韩护卫这样的不可多得的人才想来也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甘心屈居于长公主殿下身边,却不思高官厚禄。若是本宫先遇到韩护卫,定当辅以

    以重任。”竟夹透着一丝招揽的意味。

    “承蒙皇太女看得起我的护卫,不过韩护卫毕竟是我的属下,至于如何安排她的任务,就不劳皇太女操心了。”凤夕溟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看似不以为意,话语间却丝毫不见退让。

    “长公主殿下客气了。”眼看凤夕溟已经冷了脸,闻人徵自也不再多做强求。

    不多时,女皇携皇夫一同出现在千秋殿上,先是官方的与凤夕溟客套了几句,接着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宫人们井然有序的布置着宴席,丝竹管弦分列两边,舞女伴着美妙旋律翩翩起舞,远远望去,好一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景象。

    而身为凤夕溟“护卫”的韩璟晚宴全程站在凤夕溟身后,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韩璟只能望洋兴叹。没办法,谁叫她只是名小小的“护卫”呢?

    偏生凤夕溟还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做出很享受的表情,直把韩璟给馋的,恨不能用眼神在凤夕溟后背戳出一个洞来。

    “别用那么炙热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

    韩璟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凤夕溟满是戏谑的声音,即使凤夕溟此刻正端端正正坐在前面,韩璟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想象出她那张笑的奸诈可憎的脸。

    “我呸!我就算去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你!”凤夕溟这女人怎生的这般厚颜无耻。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表达一下自己对小绫儿的情深义重吗?竟然连狗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

    “……”韩璟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一场夜宴就在两人的互相吐槽中度过了。

    临别前,皇太女闻人徵有意无意的路过了凤夕溟的身侧,一句如清风拂耳般的话语,叫凤夕溟皱起了眉头。

    “不日将有故人上门拜访,还望长公主殿下多做准备。”

    故人,难道真的是她?

    ☆、第69章

    “你不是还有血海深仇要报吗?不是恨我欺骗了你吗?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

    “你就不怕我以后杀了你吗?”

    “本来就是我背叛你在先,你要杀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好,你我再见之日,就是我取你性命之时。”所以,你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活着吧。

    过往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千万种情绪涌上心头,倒是叫她一时魔怔了。

    宋毓欢是被一阵不大不小的敲门声唤醒,她眼中的迷茫之色在下一瞬便已警惕取代。

    幽暗烛火下,她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书房里对着账本看到睡着了,半梦半醒间还想起了那个人。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呵,宋毓欢你果然还是忘不掉那个人。自嘲的笑了笑,她伸手抹去眼角的湿润。

    宋毓欢还未拾掇好情绪,停了一会儿的敲门声又再度响起。

    “何事?”波澜不惊的语气一如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

    “是我,见你一直没有到前厅用饭,我便擅作主张给你带了些饭菜来。”殷碎止了敲门的动作,立在门外略带踌躇的回答。

    里面许久没有声响,殷碎拎着饭盒尴尬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待,手心里已隐隐渗出汗渍。

    “进来吧。”那人凉薄至极的嗓音幽幽传来。

    殷碎闻声推开房门,见宋毓欢正端坐案前不知疲倦的翻阅着册子,还时不时的做些记录。

    幽暗的烛火映衬着她冷玉般的侧脸,明明灭灭叫人看不清晰。

    她的视线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你。殷碎心下黯然,只将饭盒放在宋毓欢书桌的一侧,准备离开。

    “会研墨吗?”宋毓欢并未抬头看向殷碎,出口的话却是对着她说的。

    “有为先生研墨。”殷碎猜不透宋毓欢的心思,只得如实告知。能够留在她身边,已是极大的欣慰了,又如何敢再奢求她看自己一眼。

    “墨水不够了。”宋毓欢抬手指了指几近干涸的砚台,言罢,继续旁若无人地翻阅账册。

    “饭菜不宜久放,你还是先把饭吃了再看吧。”殷碎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饭盒,出声提醒道。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你只须做好我吩咐的事即可。”冰冷无情的拒绝。

    殷碎捧着茶杯的手一抖,眼眸更是黯淡无光。她认命地挽起袖口,先是往砚台里加了点水,再开始研墨。

    一旁坐着的宋毓欢却忽然搁下了笔,换来殷碎好奇的打量。

    “笔尖已经干了。”宋毓欢淡淡说道,仿佛在说着今晚的月色不错一样。

    在殷碎不解的目光中,她淡定自若地站起身拎着饭盒走到不远处的圆桌,坐下开始用饭。

    殷碎见宋毓欢正在吃自己给她送来的饭菜,眼底多了一抹喜色,手下更是卖力的研墨。

    如果我是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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