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认了,但他这般单纯到愚昧,天下交予他,我实难安心。”阿武继续道。

    这不是真话,不管皇帝贤不贤,你都是不肯认的。竟然拿这种话来骗我。高阳默默吐槽。

    阿武看到高阳一脸鄙夷,默默地扭过头去,继续道:“我所思,便让他如上皇那般,安享富贵就是了。”

    “他毕竟是你亲子,你……”

    “我若有他子,便不止如此了。”阿武坦诚道,坏她大事之人,不论是谁,她都不手软。也是弘儿运气,若非唯此一子,她怎会留着这祸端。

    她说得这般理所当然,高阳一时默然无语。

    阿武发觉她的静默,目光直白地望着她:“你可是觉得我无情阴毒?”

    高阳沉默,阿武仍旧在盯着她,似乎非要她说出一句实话来。

    其实,高阳也没指望过阿武多善良,她自己也非良善之辈,心软的人,是不能在这宫廷中活下来的。她只是在想……:“我在想一事,想的有些入神了。”

    “想什么?”

    高阳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幽深,慢慢地道:“想阿爹失策了。”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阿武疑惑地看着她,高阳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一面朝外走,一面道:“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事已至此,她已无心力再去回转。她现在,唯有从中周旋出一条兼容之法了。

    一想到逼宫是她主持,阿武一日日坐大,也是她纵容。现在这局面,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高阳心惊之余,又颇觉……命运弄人。

    她慢慢地走出去,滚边的外袍长长地拖曳在身后,只留给她一个略显惶然的背影。阿武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高阳将事情按在心底,与谁都不曾说。这事,对谁都不可泄露一字。她一路出宫,回到芙蓉园,碰见在园中玩耍的太平。

    太平一见她,便笑嘻嘻地跑了过去。高阳弯身,顺势抱起她。

    太平已经能顺溜地说话了。

    高阳一面朝里走,一面笑着问她:“过了年,姑母就给你请个师傅,教你读书,可好?”

    太平不解读书之意,但她已很懂得分辨谁是对她好的,谁是对她有恶意的,这是一种直觉,她状似乖巧地答应:“好。”若是读书不好玩,她也可以跟姑母撒娇。

    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那点小把戏,高阳笑道:“答应了,便不可反悔。”

    太平心虚,低头拨弄自己的小胖手:“是,姑母。”

    这娇憨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爱不释手。高阳视她如亲女,便不会让她步上皇帝的后尘。让太平跟着她,将来,纵使太平做错了什么,阿武看在她的面上,也当会留几分情面。

    高阳走后,阿武坐立不安,她实不知是怎么了。她本该当即追上去,双腿却如被什么固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不论是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还是最后那句话的语气,皆透着一种不同寻常。此时若贸贸然跟去,恐反让殿下生厌。

    等了片刻,阿武觉得高阳应当已平复了——不论她因什么而起异样,这会儿过去应当已可平心静气地坐下说话,她忙赶去芙蓉园。

    到时,就见高阳抱着太平笑语连连。

    阿武顿觉摸不着头脑,不得不再度感叹,而今的殿下真是怎么都看不透了。

    见她来,高阳也不曾与她脸色看,只让她坐下,神色语气都平常得很。

    越是这种看似波澜不惊的场面,越是让阿武不安心。她不动声色地套话,高阳不想让她知道,又怎会落到她那点伎俩里去。阿武搜肠刮肚地说了半天,弄得心累,也没探出什么眉目来。反倒是太平,疑惑地看着她,道:“阿娘,你今日好生奇怪。”

    阿武:“……”养你那么大,不是让你来拆墙脚的。

    高阳也笑,低声与她道:“被你说准了,阿娘恼羞成怒了。”

    太平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细声细语地道:“阿娘,我不是有意的。”

    阿武扶额:“你出去玩吧。”

    太平迟疑,高阳也令她出去,太平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孩不在,大人说话,便无需顾忌太多了。阿武朝高阳靠了靠,问道:“殿下适才在宫里是怎么了?为何说太宗皇帝失策?”

    高阳自是不会告诉她实话的。

    “想起幼年时候的一件小事,你无须放在心上。”她笑道,面上无一丝可疑之处。阿武自然是不信的,然而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都得不到实话,磨了许久,不禁就有些泄气了:“我什么都不曾瞒你,为何你就不肯坦诚?有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守口如瓶,连我都说不得。”

    “我已说了,只你不信。”高阳笑意盈盈,没有丝毫生气。

    分明就是在敷衍她,分明就是另有内情。说了这么久,她仍不肯据实以告。阿武本该不悦,然而触上高阳那双带笑的眼,她就气不起来。

    ☆、第八十九章

    从宫中追出来,一路都心怀惴惴,到了这里,又温声细语地问了半日,殿下仍不肯与她一句实话。

    阿武着实是有些泄气了。

    “你我之间,还有何不可言说?何必要这般藏着掖着?”阿武深为不解。

    她颇有势要将此事弄明白的架势,让高阳深为头疼。额角处一抽一抽的跳动,带动内部痛意加剧,她以手抵额,撑着精神,也不再拿话搪塞她了,好声好气地与道:“我总不会害你就是。”若非舍不得你受一丝损伤,我又何需左右为难。

    话到这份上,无论再怎么样,她都是不会明言了。阿武深深吸了口气,缓过自己心中那道郁结的憋闷之气,见高阳似乎又头疼了,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声不吭地为她揉捏起来。

    这种程度的揉捏早在许久之前就已对她的头痛不起作用了,高阳抿唇忍耐着,过了一会儿,她方道:“可以了。”

    阿武仍旧为她多揉了一会儿,眼中是深深的担忧:“召太医来看看吧。”

    眼见高阳这般难受,她哪还有什么心情追究别的。

    高阳摇了摇头:“看过多次了,不妨事的。”

    阿武眼中担忧未散,反倒更深了几分。不知怎么,她忽想起贞观末年,太宗亦是时常头疼,听闻高祖崩前频繁的头疼难忍,兼之如今居于上阳宫的太上皇风疾加剧,阿武心中剧烈地不安起来。

    她眉宇深蹙,高阳望见,只以为她还纠结先前之事,不由好笑,忍着痛意玩笑道:“阿武,我何时让你吃过亏,你就这么不信我?”

    她随意一句话说的阿武眼眶一热,顿时有湿热的泪意冲上来,她喉咙发紧,不能言语,紧紧地抱住高阳,便哽咽起来。

    她哭得泪满衣襟,混合着触动惊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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