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淄郢王之子雪迎风就藏匿在陆大人府上,我们也是奉旨办事,陆大人也不要让我们难堪呐。”虽是恭敬之言,但在这人口中说出来完全失去了尊敬的意味,“搜!”他发号施令道。

    几路官兵已然冲进了陆府,陆尚书满是愁容的辩解道:“这……这雪迎风这么可能在我府上?”

    匆忙赶至前厅的陆秉文见此情形便知道出了事,急忙转身而去,想去通知雪迎风,可这一举动却被那将领悉数看在可也眼里,他又带了一队人,跟着陆秉文而去。

    “陆公子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啊?”陆秉文走道偏院时突然被人叫住,吓了一大跳,再转身看到官兵都集结在他的身后,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雪迎风就在他身后的屋子里,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雪迎风就这么被他们带走。

    陆秉文随平时胆小怕事,但如今却不知哪里来的胆魄,对着那军官这色道:“这是我的书房,怎么了?”

    “回陆少爷,小的此来是奉旨捉拿逃犯雪迎风。”

    “你捉人捉到我这来作甚,难不成是怀疑我徇私包庇?”

    “小的不敢,有没有,一搜便知。”那人怕时间拖久了,雪迎风借机逃走,便不再与陆秉文周旋,直接破门而入,可屋内早就没有了雪迎风的身影。

    陆秉文也前来打量了一番,发现给雪迎风备好的盘缠早也不见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公子的书房还真是简陋啊。”那将领撂下一句狠话,愤愤不平,却也只好撤走了。

    陆秉文方才那一番对峙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胆魄,现在回过神来,一时心有余悸,差点跌坐在地上。

    ……

    其是雪迎风并非在陆秉文与那将领对峙之时趁机逃脱,他先前便一人独自出了陆府。但他却未直接出城,而去了寒浕府上。

    那时那般径直跳上了寒浕的屋顶,现在却已是物是人非。

    此时寒浕也已从广陵赶回,似乎是察觉到了雪迎风行踪,寒浕淡淡的开口道:“出来吧。”

    雪迎风应声跳下屋檐,走进屋内,还没等到雪迎风开口,寒浕便先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哦,我担心我母妃,便先行回来了。”

    “那雪伯母可还好?”

    寒浕似乎并不知道淄郢王府所发生的事,雪迎风也不想道出事情,让他担心:“还好……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那朋友人虽然古怪,医术还不错,现在已经无事了。”

    ……

    一时无话,两人沉默了半晌,雪迎风握紧了拳头,像是下足了决心。

    “寒浕,我且只问你一句,撇开你我之间兄弟情谊不说,这么多年来,你于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别的感情?”

    须臾之间,远方掠过一抹缥缈,浮光落下,模糊了眼前人的姣好面容……

    “没有。”寒浕回绝的干脆。

    ……

    其实,雪迎风此来并未是要找寒浕要个说法,他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他此来,只是想做个了结罢了。

    “我想也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失落。

    雪迎风缓缓走到寒浕跟前,嘴角却微微上扬,蜻蜓点水的一吻,像是梦魇一般,像是诀别一般……

    “你做什么!”

    寒浕一把将雪迎风推开,意料之中,他倒也没什么反应,只不过唇角,笑意更深了……

    今此一别,愿你我皆能做到,无念,无挂。

    若厌,便厌罢……

    迎风……他想喊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想挽留,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害怕这一别,便是永久……可双脚被无形的桎梏束缚,使他从来不曾向他迈开过一步……

    纵然今时今日,依旧如此。

    ……

    申荆监隶属于皇帝,由皇帝直接管理,只为皇帝效力。但凡申荆监要做的事,任何人都不得阻拦。申荆监在宫内宫外皆设有办事处,既能承接皇帝委派的任务迅速做出反应,也能方便行动。因此,其办事效率极高。申荆监的总领官比一品大臣,甚至有时候凭借皇帝赋予的权利,还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意思。然权利越大,心就越大,申荆监设立至今,已不同最初那般一心一意任劳任怨只为皇帝效力……

    申荆监总领特地出宫,为了见一个人。宫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宜来往频繁。

    皇城西侧门青云门出去,便是亁来长街,不比伏星大街热闹,且人们多在祭祀常来,平日往来人流更是少之又少。

    乾来长街中,歌乐坊间,红尘烟酒是绝佳的掩饰,申荆监在此处也设有分处。便在装潢华丽的二坊间,背后有一处不太起眼的小阁,而司城瀚此刻正静候在小阁内,不久,檐下一个身形微壮的人影匆匆闪过,司城瀚连忙起身向着门口,待那人出现在眼前,便恭敬地微鞠躬道:“父亲。”

    “嗯。”司城鳌看都没看司城瀚一眼,自顾走到茶几前舒舒服服地坐下了,因他体形有些富态,整个人坐下后像极了一座小山,良久,才又缓缓开口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事情……”司城瀚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纠结了一阵,想是也早被司城鳌看出了端倪,只好咬牙承认,“出了点儿差错。”

    “嗯?”一听“差错”二字,送到嘴边的茶盏一顿,又放了回去,“你近来是怎么回事?上次行刺失手,这次又出差错。为父悉心培养你二十年,你就是这样回报为父的?”

    “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责罚?责罚也得有用,”司城鳌闷喝道,用一种恨子不成材的眼光瞪了司城瀚一眼,“你先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雪迎风如今下落不明,不过父亲请放心,那雪迎风被毒剑所伤,铁定跑不远,不出三日,孩儿一定取他性命。”

    “嗯,朝廷现在下达海捕文书全国通缉雪迎风,你的动作一定得比朝廷快,还要做得不留痕迹,必要时候,即使杀不了他,也不能让他落到官兵手中,可明白?”

    “孩儿明白。只不过……”

    “不过什么?”

    “国公之子,好像也牵涉进来了。”

    “什么?”司城鳌心里一凛,终于没有了品茶的心思,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不禁有些忧虑,“那可就棘手了。”

    “那……父亲,需不需要孩儿……”

    “不可,”司城鳌一想便知司城瀚在打算什么,“寒国公毕竟与此事无关联,现在,还动不得他儿子。先按兵不动,继续观察些时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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