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眼眶酸疼不已,便收回目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只顾往大门走去。

    “诶~少爷~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是谁在大喊大叫,他没有心情顾及。

    今日的正红朱漆大门,似乎也与往日不同。它为何泛着光辉?恍若天门。是否只要踏过去,就能把他找回来了?

    寒浕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怎会产生这般错觉,也自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将近崩溃的精神,竟然天真地相信着,满怀期待地两步并作三步向大门跑去,果真在抬脚跨过门槛的刹那,一个身影覆上双眸……

    “迎风!……”兴奋扬起的嘴角,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还有脸叫他的名字?”王传风来国公府这一路上,一直是一副怒目圆睁地气愤模样,此刻出现在寒浕面前,面容愈发扭曲了。

    “你来做什么?”寒浕虽是问了,却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偏转身子绕过王传风便要离开,不想被王传风一个挪步也拦住。

    “我来做什么?呵~既然你好意思问了,那我也成全你的厚脸皮,我今日,是来替迎风讨回公道的!”

    寒浕本来就不待见王传风,在这种时候更是懒得去理会,可一听雪迎风的名字,像是中了咒似的,整个人便僵在原地,再也迈不开腿。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意起王传风说的每一个字……他明明在骂自己,可寒浕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只因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口中的那个人身上……

    “你这是何意?”

    “寒浕,都这个时候了,装傻还有意思吗?你别以为你是国公之子,我王传风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呵,正好,正好……”王传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自顾自的点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与迎风说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可如今迎风不在了,那我这腿的旧账,正好和新账一并跟你清算了!”

    王传风这话的意思十分明了,可寒浕听了,不知怎的却觉得有些疑惑,似乎有什么没有解释清楚的地方,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忽略过的地方。寒浕讷讷地听着,王传风仿佛有倒不完的怨气——

    “寒浕,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迎风他那么在乎你,你还一个劲儿地伤害他!如今……如今竟还将他逼上了绝路!”

    心猛地一下跳动,只觉突然之间呼吸有些困难,“我——?我逼得他——走上绝路?”

    “不是你,还能是谁!?迎风与我在一起时,说话三句不离你,无论是高兴滔滔不绝时,还是伤心酩酊大醉时,都是因为你!还有之前在归云亭,他往死里灌自己,也是因为你说了那些伤人之言!迎风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因为误会伤了我,他心里不安,特意到我府上道歉,还找大夫给我治腿,他不想让你为难,便一个人承担了下来。寒浕,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怎样想的,竟然会对迎风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

    “王公子,请你不要在这儿大呼小叫,这里可是国公府。”

    说话的,自然不是寒浕,他因为王传风一席话,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那人的面容同过往的画卷,一幕一幕闪现脑海,交错纵横,而他整个人像一座雕像般僵直着不作言语,心乱作一团麻,难受得很。

    王传风正在气头上,谁来打断他都不会给好脸色看,况且听这话还有些不客气的意味。转头看见一个粉妆玉琢,打扮鲜明柳腰花态的女子,稍作思量便猜出了她的身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不由得摆出鄙夷的姿态,冷言道:“你就是那个还未过门的……桓筱儿?”说着,王传风故意瞥了寒浕一眼,可他却仍旧没有反应。

    王传风这般反应,两人应是不认识的。寒浕留意到这个问题,有些在意。

    “既然王公子知道,那还不……”没等桓筱儿赶王传风离开,却被拦了话——

    “那关你什么事?不过是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听迎风说过,那个三天两头往淄郢王府跑的,就是你吧?还好意思当自己是大家闺秀呢?成天在外抛头露面,随意与男人搭话。看来,你也是个随便的女人。”

    “你!你满嘴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的浕哥哥最清楚。”王传风朝寒浕扬了扬下巴,嘴角满是不屑。

    “浕哥哥……”桓筱儿走到寒浕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一脸委屈模样,却没有换来所期待的怜惜。

    遭到寒浕的忽视,桓筱儿那尴尬至极的表情,别提多好看了,王传风不禁讪笑两声,这个女人,他根本没看在眼里。

    “别以为迎风不在了,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传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恨恨瞪了两人一眼,便转身拂袖离去。

    桓筱儿被王传风气得牙痒痒,却始终忍着,避免自己做出过激反应,她不想毁掉自己在寒浕心中温柔的形象。

    ……

    “我要去找他。”

    听此言,桓筱儿心里一凛,连忙看向寒浕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在与她说话,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不说王传风一席话对他有多深影响,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外的重重围城,在某一刻轰然倒塌——

    他,后悔了。

    “浕哥哥!”

    听见桓筱儿急切的声音,寒浕也不理,自顾埋头往前走,桓筱儿眼见叫不住寒浕,赶紧跑上前去拽住他的袖角,不许他离开。

    “浕哥哥,你要去哪儿?”

    他在哪儿,我便要去哪儿……

    桓筱儿得到的只有缄默,她从寒浕那黯淡失光的眸子里看到的,只剩漠然。

    “让开。”

    寒浕的声音不恼,但桓筱儿听了去,却不禁浑身战栗。她知道寒浕心意坚决,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来到他身边。想着,不免有些心酸,便忍不住哭腔哀求道:“浕哥哥,婚期将至,就不能不走么?”

    眼角余光瞧见那只手,将自己袖角拽得紧紧的,不由得微垂眼睑,心中风起波澜,难平。良久,寒浕都没有动作,桓筱儿以为自己的哀求起了作用,还没来得及高兴,不想却被寒浕拿开了手……

    似乎没有任何留恋,他就那样将她留在身后,仿佛一切都是匆匆行云,毫不在意。

    “浕哥哥!他已经死了!你找不到他的!”

    或是太想挽留,一时失了理智,桓筱儿不顾一切地冲寒浕喊着,直到换来他冰冷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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