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雪迎风也被摁到了凳子上。

    “迎风……”柳凡向雪迎风投去求助的目光,然雪迎风根本没空理他,只盯着桌上的几坨黑乎乎的东西,直犯恶心……

    “这,这什么玩意儿!?”

    “如你所见。”

    “没关系,没关系迎风,可以不吃那个嘛,这不还有馒头嘛,吃馒头好了。”柳凡以为自己能够给予雪迎风几分安慰,没想到反遭到鄙视……

    “呵,天真。”

    雪迎风抄起一个大白馒头从中一掰,吓得柳凡一个惊叫向后倒去,摔得个人仰马翻……

    不行,我绝对不能吃!雪迎风一拍桌子愤愤地准备离开,果不其然被伯庸一句话给制住了——

    “你若不吃,我就把你后园那个池子里的东西毒死光。”

    这话吓得两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于是,伯大爷展开了和蔼的笑容。

    “我不吃。”

    “你确定?”伯庸对付寒浕,根本无需多言。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他直勾勾地盯着寒浕,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意下如何?”

    “我去。”

    ……

    四人齐桌,于是,伯大爷展开了慈祥的笑容。

    “吃吧吃吧,大家别客气啊。”

    没人想客气!三人几乎同时怨恨地萌发了心声。

    “馒头里的,那个是蝗虫,”柳凡刚要下口,被伯庸这么一说,吓得抖了三抖,“补养强壮的,吃了好,多吃点儿。”

    “吃啊,光看着做什么。”

    “哦……好……好……”一口一个酥脆,看着柳凡扭曲的模样,觉得他仿佛是跨越了生命。

    看柳凡吃得“香”,伯庸心情大好,又忙着往雪迎风碗里夹“菜”了,还一边津津乐道解释着:“这个啊,是松毛虫蛹,对身体可好了……”

    不知怎么的,这一幕,却令雪迎风想起从前寒浕在府上时,雪母疼爱地给他们做红烧猪蹄儿……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寒浕,不想两人却正好对上。一瞬尴尬,雪迎风又赶紧垂下眼睑……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睛,却控制不了心。还是那双眼睛,幽如深潭,明似辰星,只不过曾经的静水,如今却起了一丝波澜。

    若不是时隔已久,一切都已改变,又都已沉淀,或许……该是说一定,他一定会为了这一瞬期盼了多年的目光,而奋不顾身去抓住,去拥抱……

    可是现在,他必须忍耐。

    谁都不再属于从前。

    ……

    “那个……我吃得差不多了,今日还有笔大生意要谈呢,我就先走了啊~你们慢吃……呵呵,慢吃……”

    话音刚落,“嗖”地一下,一阵风刮过去了。

    接着,寒浕也放下了碗筷。

    “怎么?你也有事?”伯庸一边往嘴里送虫子,一边斜眼瞄着寒浕。

    但凡有关寒浕,雪迎风便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自顾地做着自己的事,哪怕是……专心致志地吃虫子,也不肯抬眼看寒浕一眼。

    “我确实有事,要去一趟城东。”

    “城东啊,那你去找……”伯庸正欲说什么,却吃痛地“咝”一声,莫名其妙地看向一旁的雪迎风,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还在吃着虫子……

    伯庸一手悄悄放到桌下揉着自己别掐痛的大腿,一边佯装镇定对寒浕道:“那你快去吧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这态度转变得,怎么就那么令人感觉毛骨悚然呢?寒浕不解地皱了皱眉,无论怎样,正事要紧这话是对的,于是谢过伯庸的“热情款待”之后,便起身离开。

    “别忘了快些回来给迎风换药啊!”

    这话,寒浕却也是记在心里了。

    “喂!你瞎说什么!?”这话,听得有人却急了。

    “我没瞎说啊……”伯庸显得一脸真挚。

    “换药你给我换不就得了!非得叫他吗?”

    “我不也有事要出去嘛。”

    “你能有什么事儿?每次来我这儿,哪次不是成天游手好闲,不是出去喝酒就是去找姑娘,逛完东市逛西市,你干过正经事儿么?”

    “你不就是我的正经事么?”伯庸一脸坏笑地向雪迎风凑近,却终究抵不过命运般地被一只柔软狐狸爪子扒住脸——

    “滚一边儿去!”

    ……

    时间不等人,近来这些“巧合”糅杂一起,让寒浕心里有些慌乱,一日不解,便没个快活。因此,快马加鞭,未过隅中,寒浕便到了雀羽楼。

    这回二话不说,进楼就直奔夙沙菁去了。

    不出所料,她果然在。

    “寒公子?你怎么——?”夙沙菁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眼却是微愣,她似乎没料到,寒浕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如此鲁莽地就闯了进来。

    “夙沙姑娘,寒浕今日前来叨扰,只为了一件事。”

    “噢?”听寒浕这么说,他的来意,夙沙菁却也是猜到了七八分,便就不慌不慢地,又拿起了案上的书。

    “姑娘可还记得,前日姑娘与在下,没能做成的交易?”

    “嗯,记得。”夙沙菁一边应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缓缓翻了一页。

    “张才良已经死了,不知姑娘可知否?”

    不难听出寒浕言语之间有几分责怪之意,夙沙菁神色微变,手中的动作只顿了片刻,却也没怎么在意,便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知道,又如何呢?”

    寒浕也不是无聊到会做问责这种事情的人,他主张一切讲究效率,若是过去的事无法挽回,便应毫不犹豫地往前走。

    “既然是闻天阁的规矩,在下也没有理由说道,只不过,在下这里还有一桩买卖,不知夙沙姑娘愿不愿意接。”

    “实不相瞒,寒公子所说的买卖,令夙沙深感惶恐啊……”

    “夙沙姑娘才智过人,看来是已经猜出了在下的心思。那可还是否,还请姑娘给个明话。

    “实在对不住啊寒公子,不是夙沙有意与公子作对,只是着实不凑巧,公子每次欲从夙沙这里获取的消息,却都是不可卖的。”

    “何出此言?”

    “客人的信息,不可泄露。到底是谁先公子一步买走了张才良的消息,还请寒公子另谋他法罢。”

    既然如此,无需多言。从夙沙菁这里得到消息,寒浕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虽然接下来可能会走些弯路,麻烦许多,但他也不打算来硬的非要逼夙沙菁说出来。纵然以为与她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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