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叫来,让他帮我俩躲藏一辈子,也能勉强过活。”

    躲藏?一辈子?

    岂不是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忘川?

    莫炯炯吃了一惊。

    他垂下眼:“我……”

    还能再回头吗?

    就像宁致远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与陆南离脱开干系一样,莫炯炯也彻底明白了。

    自那晚抬眼他撞到东云忘川的时候,他与东云忘川便是再难分开!

    宁致远叹了一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

    “学霸……”

    “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回不了头了。”宁致远笑了笑,“既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吧。”

    “搏,可又要如何搏?”

    他的东云忘川尚可一搏,可陆南离呢?那是解下封印,吸走魔尊命魂的人!那是迟早有一天会化为魔王的人!

    宁致远不再说话,只是扶着莫炯炯一步一步地往前慢慢地走。

    (十三)

    昏暗的灯光下,宁致远正坐在桌前,认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莫炯炯则坐在一旁的榻上,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

    “学霸。”莫炯炯开口,“这古书你看得懂?”

    宁致远眼睛都不抬:“练过毛笔字,所以识得。”

    莫炯炯羡慕道:“真厉害,我妈也让我练过,但我实在没兴趣,静不下心来,练几天就不干了。”

    宁致远抬眼,看了看莫炯炯:这两天马氏好吃好喝地供着,莫炯炯又因为腿伤不怎么动弹,这两天圆润了不少,不似刚见到那般干瘦。

    “唉,强迫的总是也干不好。”莫炯炯继续道,“我妈还让我练小提琴啥的,感觉每天被迫去拉脖子都快歪了,我整天尽想着怎么和我妈对着干,怎么把小提琴藏起来不让我妈发现,这样就可以不练琴了。”

    宁致远没说话,他知道莫炯炯这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虽然宁致远这人喜静不爱说话,但是听人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现在在这里呆着什么也干不了,我反而有点想去拉小提琴了。”莫炯炯轻笑起来,“这人啊,是不是天生的啊。有的时候一点也不在意,没了各种想念它的好。这会子也是,我有点想我妈了……”

    “你该知道我妈吧?我妈是咱们的教导主任,特别凶的那个。唉,我以前特别犯浑,怎么野怎么在外面玩,专门气我妈,其实我中考还差两分才能上一中,是我妈硬给我塞进来的。”莫炯炯说着自嘲般笑了笑,“我跟你说那会子我可生气了,我一点也不想上一中,一中那都是学霸,你说我一个学渣去了有什么意思啊?我天天就跟我妈犟,没事离家出走,专门气我妈。”

    “诶,不过你说现在想起来,我怎么觉得我自己那么混呢……”

    莫炯炯的声音低了下去。

    宁致远不知道怎么接话。

    莫炯炯的母亲如果知道莫炯炯这般反省,一定会欣慰无比,然而莫炯炯能否再回去见到她都是一个未知数。

    宁致远很心疼自己这个朋友。

    莫炯炯消沉了没一会儿,便重新振作精神,对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指着天上大叫。

    “诶,学霸,你看,那鸟是雕还是鹰?”

    宁致远凑过去,和莫炯炯头挨着头地看向窗外,只见夜空中果然有一只大鸟正展翅向东方飞去。

    “这么晚了,哪里能看清?”宁致远眯着眼睛,“说不定是猫头鹰呢?”

    “诶,让猫头鹰做信使什么的,一点都不帅……”莫炯炯咕哝。

    “你说那鸟是信使?”宁致远惊讶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额,我瞎猜的。”莫炯炯怔怔道,“武侠片里不都是这样拍的吗,和谁商量阴谋诡计啥的,都是半夜派只鸟去送信啥的。”

    什么武侠片里会这样拍哦。

    宁致远腹诽完,心下却微微一颤。

    先不论那鸟是不是信使,但是莫炯炯这话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那马氏已经还吃好喝地供着他们快小半个月了,也该忍不住找人商量主意去了,而且说不定主意已经到手了。接下来需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宁致远还在思索,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一声夜行衣的东云忘川快步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对着一旁的宁致远点了点头,然后便一把将趴在窗边的莫炯炯拥入怀中,将头埋在莫炯炯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语道:“卷卷,我回来了。”

    莫炯炯一下羞红了脸,伸出手去推东云忘川:“你……注意些!宁致远还在呢!”

    宁致远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两人这些天一回来就是这样缠绵的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在热恋中,东云忘川更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只要莫炯炯在,目光就毫不掩饰地一直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一得闲就是动手动脚,恨不得将莫炯炯整个人揉在怀中。

    宁致远就是再不谙世事,但是他也知道“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便默默地起身,拿起书卷就想去别的房间。

    “宁致远。”东云忘川叫住他。

    宁致远回头,东云忘川正抱着莫炯炯坐在榻上,神色一脸严肃,看上去是有事情要与自己商讨。

    得,这自己想躲都躲不掉。宁致远用饱含歉意的眼神看了看满脸通红的莫炯炯,重新在桌边坐下。

    “白玉清的尸身已经找到了。”东云忘川低低道,“城郊外,乱坟岗中,和一个不知名的妇人葬在一起了。”

    白玉清正是百草园的当家,马氏的丈夫。

    宁致远一愣:“如何死的?”

    东云忘川摇头:“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有没有什么外伤,但十指肿胀,想来是毒发身亡。”

    “被人毒害的吗?”

    听到这样恶心的事情,莫炯炯顿时心生寒意,不禁发起抖来。

    东云忘川自然是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抖,他低下头,心疼地将莫炯炯抱得更紧了:“别怕,我在。”

    “这百草园的当家离开百草园多久了?”相比起莫炯炯,宁致远倒是淡定得很,他不带任何感情起伏地问道。

    “去年他便告病,随着马氏回母家休养,这其间马氏还会来过几次打点家事,他便再也没露过面了。”

    宁致远一惊,不禁冷笑:“做的这般不加掩饰,这百草园的人都是瞎子吗?还是说,这马氏已经彻底掌管了百草园,没人可管了?”

    “……”东云忘川沉默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白玉清告病时,我们正随着教主在天仑山。所以即使心存疑虑,我们也没有闲心去管。”

    “天仑山……”宁致远缓缓念道。

    莫炯炯脱口而出:“你们……那个时候在解魔王的封印?”

    东云忘川看了看怀中人,轻声道:“正是。”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莫炯炯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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