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從包包拿出簽字筆,在我攤開的手心裡寫下了「p.s. 143」,然後輕輕把我的手闔起來。

    「那我也要。」我拿過她的簽字筆,一樣的在她手上寫下相同的字。

    「好了,該走了。」她催促著我。

    我點點頭,拉著隨身行李,我不敢回頭看她,也不敢回頭看小杰,我感覺到我的手握得死緊,彷彿是想留住她寫在我手上,屬於我們的暗號。

    我努力的維持著不掉淚的堅強,卻在入關後看到免稅商店裡,她用的香水後,瓦解。

    我衝到廁所裡,忍住打電話給她的衝動,咬著唇讓自己不哭出聲,我蹲在廁所的地上,任眼淚流個不停。

    我真的不想離開她,但卻沒有選擇的,她要我出去學飛。

    等到我平靜下來後,才帶著早已哭得紅腫的雙眼,走出廁所,往候機室去。

    我看著窗外要帶我離開的飛機,想著現在的她在做什麼?她會不會,在晚上一個人偷偷流眼淚不讓我知道?

    當登機廣播響起,我依依不捨的回望,望著明明知道她不會出現的樓梯,一直到剩下最後幾個旅客,我才不甘願的,拉著行李上飛機。

    在等著飛機起飛前的空檔,我傳了在台灣的最後一封簡訊給她。

    「妳要等我,我會成長,變成一個讓妳能夠依靠的人;我會回來,在妳身邊選擇安定。我愛妳。p.s. 143.」

    之後我關了手機,在眨眼閉眼間落下眼淚。

    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我因為離開她而哭。

    我將沒有時間哭泣,我要變得更成熟、更優秀,才有資格抬頭挺胸的站在她身邊。

    飛機起飛了,我閉上眼睛,離開了台灣;離開了我的家;離開了她。

    十八個小時之後,我到達了美國,重新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第十五章

    十五

    剛到美國的日子,真的很吃力。雖然我的toefl和gre很高,但身處在二十四小時耳邊都充斥著英文的環境,還是不習慣。

    每天,我都和她寫e-mail,偶爾有碰到時,會skype視訊聊一下天。

    她不會刻意等我或找我,我知道,她不要我依賴她。

    我能懂她的想法,所以更加用力的讓自己成長、獨立。

    我也漸漸瞭解她在機場跟我說的那句「不要再耍自閉獨來獨往,那在國外行不通的。」是什麼意思。

    真的,當人離開了熟悉的家鄉,人脈就顯得特別重要。

    幸好,這裡的同學很照顧我。

    我也努力的,和這裡的同學,美國人也好;台灣人也好;墨西哥人也好;印度人也好;甚至是中國人當好朋友。

    這是一件和我的個性相違背的事,但為了生活,我必須這麼做。

    兩個月之後,我終於可以說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也有了幾個要好的同學。

    出國之後,才瞭解為什麼國際學生大部分會跟自己相同國籍的同學比較要好,因為親切。

    不過,即便是跟我最要好alisha,當她問起關於我的「感情世界」時,我總是笑而不答,我不是那種,會跟別人分享心底秘密的人,即便是最好的朋友。

    「喔,所以我又成為秘密情人了?」一天,我們在skype上聊天時,她說。

    「妳一直都是啊,我不也是?」我說。

    「是啦,最近好不好?」她問我。

    我開始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起我的生活,跟誰發生了什麼事,跟教授討論了些什麼,課上得怎麼樣……等等之類。她總是很有耐心的聽我說,我說完之後,她也會跟我說她最近的狀況。

    「喔?學妹考完了?考得怎樣?」我聽到關鍵字,耳朵不由得尖了起來。

    「又吃醋啦?她考得還不錯,但沒有妳好。」她說。

    「那當然,我可是很強的。」我得意的說。

    「是是是,妳最厲害了,不然我怎麼會毅然決然跟妳在一起呢?」她眨了眨眼睛。

    「我好想妳喔……」我趴在螢幕前說。

    「我知道,加油,妳看,一下就半年了,很快的。」她安撫著我。

    「希望春天趕快來,我快冷死了。」東岸的冬天是很要人命的冷。

    「多穿點,別感冒了,妳感冒我會心疼的。」她叮嚀著我。

    「我知道,台北冷不冷。」我想念著台灣的一切。

    我開始靜靜的聽她說著關於台灣的一切,我想家。

    每次的skype都在不捨中結束,那是段讓我可以「重新充電」的時間,她跟我說的話、叮嚀,一字一句都是我在美國努力的動力。

    有些時候,我們都很忙,甚至會忙到一個多月沒有講話,只靠e-mail知道對方的情況。

    甚至有些時候,我會懷疑,我們的感情是不是淡了?是不是回到了「好朋友」?

    但每當我這樣想時,她的關心和叮嚀卻會適時的出現,提醒我該注意什麼,包括生理期。我知道,那是她在嚴格要求,殷殷期盼我成長的同時,卻掩蓋不住的不捨與溫柔。

    我懂。

    在美國的每一天,我都不敢鬆懈,深怕在我不注意,恍神的時候,漏掉了什麼重要訊息,我想,在美國的我,才是稱職的學生吧。

    還有,我的社交能力也有大幅的提升。

    到美國後才知道,原來這是可以訓練的。當社交成為了一種生存必備的技能時,再怎麼不願意,都還是要硬著頭皮學下去。

    不過打入群體中一定會遇到一個無可避免的話題─八卦。

    當大家聊聊聊,聊到沒話聊時,自然而然就會相互問有沒有男女朋友。這就是人。

    那些誰要追誰,誰被誰追到了,或誰跟誰分手,誰劈腿等等有的沒的謠言,往往都是在這時候傳出。

    每當問到我時,我總是笑著搖頭,然後就會有人說誰誰誰想追我,或我又拒絕了誰誰誰之類的話。

    但久而久之,大家問不到關於我的事,也就漸漸對我沒興趣了。

    就這樣,在忙碌與些許的混亂中,我過完了在美國的第一年。

    俗話說,百密必有一疏,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那天,我懶得走去領信,就叫了剛好要去那的joan幫忙領,結果,天曉得是她寄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從來沒想過她會在我生日的時候寄越洋包裹給我。

    然後,關於我的謠言,死灰復燃似的傳開了。

    那是我碩二寒假的事。

    那天,我們一群台灣學生聚在交誼廳裡哈啦。

    「阿佩妳很不夠意思耶!」阿佩是他們從我的英文名字patricia翻成中文然後再簡化而得的,我的綽號。

    「什麼東西?」我傻傻的問。

    「妳的生日禮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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