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杨漾越是想笑;辽遥可不乐意了:“你别只顾着笑嘛,我说正经的。”

    杨漾点点头,把最后一个要洗的碗捞起来:“那我现在做个决定,你听好了哦。不管你以后变得怎样的飞扬跋扈,我都准你在我的世界里撒野,成吗?”

    辽遥大叹一口气,一拍额头:“苍天啊,我不坏才怪。”

    杨漾看她这副样子,除了想笑还是想笑;她不再理她,把灶台面清理了一下。

    “漾;”辽遥叫她,她看过去,辽遥一张脸凑过来要亲吻她。

    杨漾急忙把洗碗时套的胶手套脱掉,将手抵住辽遥,把脸别开:“喂,刚吃完饭呢。”

    辽遥撇撇嘴,斜着眼睛看她:“你嫌弃我了,才刚说完那样的话就嫌弃我了。”

    杨漾笑了笑,把她背出厨房:“去刷牙,我还要再清理一下厨房。”

    “刷完牙就可以亲亲吗?”辽遥被她推着,还不肯乖一点。

    杨漾果断回答:“不行,刷完牙之后不准吃东西;最好出去散散步。”

    “这么冷的天,你赶我出门?”辽遥一惊一乍,故意歪解杨漾的用意。

    “那你就屋子里转圈吧。”杨漾松开她,自己转身回了厨房。

    辽遥眯着眼看杨漾的背影,现在的她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以前自己只在耍点小心眼挑逗她,她准得满脸通红;现在,却已经会跟自己打太极了。不过,想想也好至少杨漾比以前要开朗了许多许多,这也是辽遥欣慰和始料未及的。

    “漾,我刷完牙了。”辽遥刷完牙走回厨房,故意说道,言外之意是可以亲亲了。

    杨漾一听就知道她的小九九,“那转完圈没有?”

    辽遥眼轱辘一转,悄悄绕到她身后:“正在转。”

    杨漾埋头擦着炊具,没提防她绕到身后,被吓了一下,转过身对她说:“你吓着我了。”

    辽遥一下把她搂进怀里,“亲亲!”

    “不行,不仅今天不行;明天回家之后也不行。”杨漾认真道,明天要开六七个小时的车回去;今晚当然不能闹。

    辽遥不管,已经低头慢慢的凑过来了。

    杨漾无奈推开她,用洗好的水杯装了一杯水,喝起口里咕噜了几下算是漱了口;“好吧,行了。但是,只可以亲亲哦。”

    辽遥没想到自己故意开玩笑,能闹到杨漾这么认真,憋了半天终于还是笑出来了;“哈哈哈,不玩了。”

    杨漾掐她的心都有了,摇摇头再次把手套套上,拿起抹布擦炊具。

    辽遥嘻笑着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掰过杨漾的脸:“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就亲一下。”

    杨漾刚想出声反驳,辽遥的吻已经埋下来了。

    杨漾心起糟糕,辽遥怎么还撬牙关,要燃火的!可是,来不及细想抹布已经掉在地上了。她现在除了热切的回应她,真的是什么也不想了。

    第二天一早,辽遥就驾了车跟杨漾一起回去。

    杨漾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进了村子的时候就觉得整个村子都安静得出奇。

    其实,不是村子安静,只不过是她每次踏入这里的心态不同罢了。

    现在的她有一些紧张,不知道自己有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那个让自己一直带着恨意的人。

    “漾。”辽遥坐下车就看出杨漾的紧张了;现在,进了村她明显把自己的情绪和身子都绷得有些僵硬了;辽遥现在叫住她,是想让她放轻松些。

    杨漾感受到辽遥的安抚,停下来平静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绪。

    还没踏上屋前的石阶,杨漾就已经看见杨强在屋前的坪地上坐着轮椅晒着太阳。他那副羸弱瘦小佝偻的微型深深的陷在轮椅里,腿上盖着毛毯子,偏着头目如死灰已经凝不起神了。

    杨漾的手轻轻的抽起来,心里陡然害怕和紧张翻涌起来;她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怀着惶恐小心翼翼;就好像面前的杨强这副样子就是一种伪装,就像他会突然暴起把杨漾痛打一顿一样。杨漾在紧张和恐惧之余,每走近一步也会拌着揪心——这个人就是把自己曾经所有的期盼和保护一只手就捏得粉碎的人吗?看不去多么不像啊,杨漾终于走到他跟前在他面前蹲下;那个人还是这副颓死的模样,没有暴起,没有出手打他,也再没有喋喋不休的谩骂;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一动不动却也没有死去。

    杨漾梢梢的安下心来,似乎这个人这样的安静也曾是她的期盼,现在这种期盼总算是实现了;可是,为什么也会觉得心里有很多的委屈和难过呢?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自己也难以看透。

    “脑子大概已经被酒精腐蚀空了。”杨君从屋里出来,看到杨漾蹲在杨强面前神情复杂;这是他能对她最好的解释。

    杨漾手脚不安的回神,没说什么;把辽遥带进屋里跟杨君介绍说:“这是我们部门的经理辽遥。”

    杨君跟辽遥客气的握手问候:“你好,我杨漾的哥哥,杨君。”

    “嗯,听杨漾提起过;因为快元旦了,放假了顺便过来玩一下。”辽遥随意找了个理由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出现:“之前也带过一次的。”

    “哦,那真是很遗憾没有能见到辽经理;请坐吧,我给你倒茶。”杨君客气的给辽遥带坐,之后走去泡茶。

    “妈呢?”杨漾没看到孟业琳在。

    杨君泡好茶,送上来给辽遥;“知道你今天回来,去买菜了。”

    杨漾有些找不到话题,看了看屋外的杨强,又问:“不是前天还在重症病房的吗?怎么今天就接回来了。”

    “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再怎么治也是这样了,醒不回来了。既然这样何苦还浪费钱,就把他接回来了;情况好点的话可以喝些流状物。”杨君也是满心的复杂情绪,小的时候他跟杨漾住同一个屋睡同一张床,隔了一张薄楼板下的房间是杨强和孟业琳的房间,那时候的家暴杨君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愤恨的聚集在杨漾心头的同时,也集聚在杨君心头;只不过不同于杨漾的是,杨君是以出人头地做为报复的方向而已。

    杨漾看着门外的太阳底下的杨强,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我们惶诚惶恐的抱着期盼改变的心情过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历尽千辛万苦也没能让这些令我们恐惧任何东西的改变。可是,又偏在我们对那些期盼的改变绝望的时候,它又突然改变得让我们这么措手不及。”

    冬日太阳光总是暖暖的普照着,这时沐浴在这样的太阳光下的杨强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害;可是,杨漾仍觉得他离自己是无比的遥远,甚至比他还可以挥舞着拳头打人的时候还要遥远。他的一颗心全都赔在了酒上,他所有的好的坏的情感的思想也都已经被腐蚀全无了;他现在活着也不过是一具空壳,连行尸走肉都不算。

    “额呵,你们不要那么感伤,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也许还不算太坏。”辽遥想要安慰的是杨漾;可是,在杨君面前她又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只能说些场面的话;她知道杨漾会明白她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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