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服务于格兰芬多的家养小灵们在拉开男生寝室四柱床边的深红色帷帐前利落地将寝室四周的窗都打开了,一月的寒风肆无忌惮地从格兰芬多高塔的四周涌进原本温暖的宿舍,将男生们前一天熬夜熬出来的困意吹得比禁林还远。昨天晚上趁着大家都在赶作业,达力又将《大脑封闭术》翻出来从头开始读,希望能抓到眉目。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相当高级的魔法,因此要求使用者有十分高的专注力和魔法控制力,而这种神类防御的法术在没有受到攻击时施展起来又难以看到效果,这给自学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达力在尝试依据书上的步骤来施展,但是总觉得力不从心。他开始考虑摄魂取念一类的法术能不能对自身施展…但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呢?总不能说有个摄魂怪避过了所有教授的视线溜到了城堡里夺取了一个学生的灵魂后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吧。这又是一个死结。没办法,他只能先练习如何更快更有效地清空自己的头脑。罗恩的魔药课论文写了多久,达力就练习如何将罗恩的嘟囔声清除出脑子多久。

    ……这就是为什么他也这么缺乏睡眠。达力打了个呵欠,再次庆幸今天只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和魔法史课。奇洛教授和宾斯教授其实有不少相似之处:他们同样的只会照本宣科,同样的不在乎学生的课堂表现,以及同样的乏味。

    平心而论,奇洛教授对一至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本都钻研的很透,写出的著作也都很有分量——他的一本关于吸血鬼的学术著作至今还是研究吸血鬼者必看的资料之一——但是他确实不是懂得展示自己才华的人。至少,他从来学不会怎样更有效地组织一个课堂,以及怎样更有效地让学生们学到他的知识。有其他教授作对比,学生们就对他不太尊重了。

    而传闻中老得连自己的身体都忘了带走的宾斯教授对待教学的认真程度可以在霍格沃茨排第一,绝对不会有老师能和他相比。在他死去的这么多年中,他一直记得自己每一节课的时间,并从没有迟到过一节课。他的人生中似乎就只剩下教学这一件事,始终牢牢地站在魔法史课室的前方,将所有的历史教授给一届届的学生们。可惜他总是没有意识到历史对于学生的吸引力并不像对他那样大,他的历史讲述配着他单调乏味的声音总是会将学生们拖入梦乡。

    因此,昨天噩梦般的场面并没有在今天重现。奇洛教授只是让他们逐个复述了一遍巨怪的特征与历史,而宾斯教授更是单纯地让学生们听写了几个人名。尽管这样,还是有几个倒霉蛋把恶人墨瑞克和怪胎乌尤瑞克搞混了,被宾斯教授要求在课下将这两个人的生平都抄写一遍。

    午饭时,纳威在餐桌上一直沮丧地咒骂自己不该成为仅有的领到宾斯教授的额外作业的人之一(其他的两个都是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的学生),达力他们花了不少的时间来重塑他对于学习的自信,以至于在赶向海格的小木屋时,哈利一直在说没有吃饱。

    站在小木屋前,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海格劝阻牙牙停止顶着门的举动,好让他开门。牙牙向来这样,一听到敲门声就兴奋地向外冲去,也不管小木屋的门是向里拉开的。就因为这个,德拉科一直认为它有些傻,简直和它的主人一一样(“够了,住嘴吧,德拉科!”哈利不耐烦地说)。

    “嘿,你们真准时。”海格毛茸茸的脸出现在木板门的后面。这时牙牙趁他不注意,一下就扑到了达力前面,口水将他的长袍脚都弄湿了。

    “牙牙一定是饿了。”哈利说,“我简直和它一样饿。”

    尽管达力认为他的表弟将自己比喻成牙牙是一件相当傻的事情,罗恩却赞同地点了点头——午饭时他不停地用开学时自己的脏鼻头一类的事来开导纳威,以至于错过了他最期待的蜜汁炙烤小猪排。

    海格则认为这是他新烤的岩皮饼发挥作用的最佳场合,他拿出了一大罐硬邦邦的岩皮饼,并将三个男孩龇牙咧嘴地啃饼的样子当做是对它们的赞赏。

    “牙牙是什么品种的?”达力有一下没一下地着牙牙的头问,牙牙眯着眼晴颇为享受,一直在呼噜呼噜地流着口水。一边的罗恩往远离牙牙的方向让了让,他的龙皮靴子早在开学初就被纳威的那锅失败的魔药在侧面腐蚀出了几个洞,一旦被牙牙的口水淋上,他就只能穿着湿漉漉的袜子回去了。

    “苏格兰狗头兽和纽芬兰矮身山怪的杂交种,”海格说,“我在对角巷的角落里捡到它的。可怜的小家伙,那时候瘦的只有一点点大,一定是被人遗弃的。”

    “牙牙?一点点大?”罗恩看了眼牙牙的体型,怪叫了一声。

    “牙牙只能算是个小毛毛呢,比起很多神奇生物来说,”海格说,“比如说龙,一只脚掌都比牙牙大。”

    “你见过龙吗,海格?”哈利好奇地问,“他们是怎么样的?是像东方人说的那样细细长长的,还是像传说里的那样跟恐龙差不多的?”

    罗恩奇怪地看了哈利一眼:“麻瓜不知道龙吗?不过我也没有亲眼见过。”

    说起这个话题,海格的眼睛就开始闪闪发亮了:“你们真应该见一见龙——那闪着光泽的鳞片、锐利的尖爪、锋利的尖牙和优雅的翅膀,你们会看到梅林创造出的奇迹!如果能够养一条龙…”

    罗恩忽然有点不安:“海格,养龙是被禁止的,1709年的巫师大会上通过的法案,你不会忘记了吧?你真该看看查理的身上被龙抓伤烧伤的伤痕。”

    海格摆了摆手,显然没有将犯法看得太重要。他最遗憾的是在这项法案通过之后,他就不可能轻易实现自己的梦想罢了。达力总觉得这是他身体里的那一半巨人血统留给他的格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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