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洛彻已经恢复了理智,看著床上的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床上满是血渍,有干涸的,也有未干的,小腹上的绷带也早已被染红,鲜血还不断从裂开的伤口流出来。

    苦苦压抑著心里的疼,狠著心不看他,朝著门口走去。

    开门,便见已换回女装的残月站在门口,吩咐了一句,“传太医替他看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不由己

    残月心一沈。

    担心的种子埋进心里,渐渐萌发。

    也顾不得传太医,就急急走了进去。

    看到床上的人时,心跳顿时停止。

    怎麽会是这样?

    “殿下。”声音是颤抖的,身体像是没了知觉般。

    像是听到有人在叫他,眼皮动了动,终於睁开了眼睛。

    布满血丝的眼睛写满了疲惫。

    “残月...”连声音也是微不可闻的。

    那样的虚弱。

    “这...是他干的吗?”残月伸手,想触碰他,却又不敢,又再次收回了手。

    折堇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动了动嘴唇。“他...走了吗?”

    残月心里一痛,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是吗?”之後就像安心了般,闭上了眼睛。

    “我去叫太医。”残月顿了半晌,才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折堇的伤势,连忙往外跑。

    “慢著。”折堇再度睁开眼睛,“别去。”

    残月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为什麽?”

    折堇淡淡苦笑了一声,“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你一个就够了。”

    “我知道。”残月转过身来,眼中是满满的担忧,虽然知道不该让别人看到殿下这副模样,但是,“虽然知道,但是,你的伤...”

    “没事的。”折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睡一觉就好了。”

    “那是骗小孩子的话,殿下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残月慢慢走近,“如果,殿下不想让别人看到,那就,由我来吧。”

    折堇垂下眼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靠近之後才发现,他的状况有多惨。

    大腿处沾满了白色的体液以及鲜红的血液。

    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齿痕。

    残月只觉得心疼到想哭,“我去打水。”说著立刻逃了出去。

    出了房间,再也抑制不住,酸涩的眼泪夺眶而出,能将人淹没。

    那麽脆弱的殿下,为什麽舍得伤害?如果是真心喜欢的话,怎麽舍得把他伤成这样?

    眼前被泪浸得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却依旧没有停下步伐。

    现在,只有自己才能保护殿下不再受伤,只有自己才能治愈他的伤。

    所以,不管怎麽样,也一定要尽全力保护他。

    打了水回来,顺便带了些治愈伤口的药来,进了房间,发现折堇已然沈沈入睡。

    也不吵他,将水端过去,把帕子放进去润湿,拿出来挤干。

    替他拭去身上的脏物,小心翼翼的,像对待易碎的花瓶般。

    尽管轻柔,却依然吵醒了折堇,他本就浅眠,再加上全身酸痛,就更容易惊醒。

    睁开眼,看见残月,便唤了一声,“残月。”

    残月听到折堇说话,连忙抬头看著他,“什麽?”

    折堇淡淡笑了笑,“谢谢你。”

    残月摇了摇头,继续替他擦拭著,眼泪却忍不住掉了出来,一滴一滴掉在折堇身上。

    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拭去残月脸上的泪,“傻瓜,哭什麽?”

    残月低下头,紧紧咬著下唇,沈默了许久,哽咽出声,“为什麽?殿下为什麽甘心让人这麽糟蹋?他若不怜惜你,你又何苦如此执著?”

    “并非他不怜惜我,是我故意激怒他的。”折堇用手摸了摸自己心的位置,“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不那麽自责,原来即使是自己设计的,遭到这样的对待,心里也依然会不甘,会恨。而这一丁点的恨便可以救赎我,让我可以狠著心伤害他。”

    “殿下。”残月抬起头看著折堇,眼中出奇的执拗,“既然是仇人,既然注定会受伤,殿下为什麽还非他不可呢?明明...明明有一个这麽爱你的人在你身边守著啊。”

    折堇一怔,片刻之後,眼中一片温柔,“既然你爱我,你就该知道这种感觉,这不是人能够控制的,爱他,就忍不住得对他好,看到他开心,会觉得幸福,看到他难过,会觉得心痛。既然你明白,就不该阻止我,就像我也不会阻止你爱我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

    ☆、无可奈何

    自那日以後又过了好几日,这几日,恒洛彻一次也没来恬颦殿,任折堇自身自灭。

    折堇倒也没觉得什麽,见著了反而难受,还不如不见。过了这麽几日,才终於有力气下床。恒洛彻那日确实是发了狠,竟把他弄到硬是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才算消了全身的酸痛。

    坐在镜子前,看著镜中逐日消瘦的人,还真有那麽几分楚楚可怜。折堇不禁冷笑,用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当日彻不就是看上了自己这张脸,才有这以後的种种。看来,如今的无奈也与这张脸脱不了关系。

    门从外面被打开,折堇略微斜了斜眼睛,就看见残月走了进来。

    残月手上端著御膳房刚做好的粥,进来把粥放在桌上,道:“殿下起来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折堇迟疑了一会儿,站了起来,走到桌旁坐下,也不碰粥,而是问:“那日钓到的鱼如何了?”

    残月早料到他会这麽问,乖乖答了,“想不到彩曼的骨子倒是挺硬,如若她不是替柯芷姬办事,我也倒会承认她是条好汉。”

    折堇微微蹙眉,“这麽说,是什麽都没问出来了?”

    残月有些惭愧,“该用的刑罚都用了,残月实在没法子了。”

    “连你都没法子了,看来,她倒真有点骨气。”折堇淡淡一笑,眼中迸发出杀意,“看来得我亲自去会会她了。”

    “这事可以缓一缓。”残月脸上有些为难,“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麽说,必是下了决心要讲的,又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被他这麽一说,残月不禁有些羞愧,低著头,“残月要说的是公主的事,那日公主回宫之後,就被恒洛彻关在寝宫内,近日,恒洛彻颁下一道旨意,说要将公主远嫁到东瀛。 给东瀛王做王後。”

    “你说什麽?”折堇讶异地抬头,“那东瀛王都年过半百了,怎麽能让梓瑙嫁过去?”

    “恒洛彻才不管这个呢。”残月似有些不平,义愤填膺地说:“他本就视公主为眼中钉,而此事还可加深两国情谊,何乐而不为呢?”

    折堇气得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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