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霄霁满脸愠色,“怎麽?本王要干什麽,还要向你汇报?”

    ☆、落魄的君王,相伴一生的人

    “倒也不是。只是怕有些乱臣贼子趁机混进来把他救了去,那不就糟了。”柯涯笑了笑,“末将也是替王爷著想,若此时进来若不是我,定会误会了王爷,到时,这牢狱之灾,不是王爷这种衣食无忧的人能受得了的。”

    恒霄霁冷哼了一声,“你放心,本王只是来看看王兄,并无他意。”

    “这样啊。”柯涯看著他,“那王爷看好了没?”

    恒霄霁还未回答,就又传来一个声音。

    “柯涯将军真是称职,这麽晚了,竟然还守在这里。”

    众人均闻言望去,便见两人缓缓进来。前面的,正是泠冽,而後面跟著的那位,则面蒙黑巾,看不清相貌。

    柯涯心里一凛,加强了警惕,他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了吧。

    柯涯看了看泠冽後面的人,“这位是何人?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泠冽答道:“是我的手下,沈思,他生来相貌丑陋,便以黑巾遮面,怎麽?难道将军怀疑他?”

    “怎敢?”柯涯忙否认,这泠冽也实在厉害,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怀疑,若是怀疑这沈思,不就是变著相地怀疑折堇。怀疑君主,那可是万万不可。

    “你来这里,莫不是你家主子有事吩咐?”

    “是有事。”泠冽看了看三人,对柯涯说:“殿下有事要属下转告将军,将军可否过来一下。”

    柯涯想了想,有他在这里,即使是泠冽,也搞不出什麽花样,便上前来。

    泠冽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殿下要属下告知将军,事已成,便想邀将军共进晚宴,但殿下也知道将军今日必要守在这里,便也不打扰你。为了让你放心,明日就由你亲自监斩。而明晚,殿下会在曦语殿设宴,还望将军准时赴宴。”

    因为他说的很轻,柯涯只能聚精会神听他讲话,便也未发现沈思朝著恒洛彻走去。

    说完之後,沈思已回到泠冽身边,泠冽最後看了眼牢里的恒洛彻,眼神带著些许的悲伤,最後却也像自言自语般,“话也传到了,泠冽先行告退。”之後便携了沈思,转身就走。

    “那本王也走了。”恒霄霁说著便走上前,经过柯涯身边时,说了一句,“辛苦将军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柯涯看了看恒洛彻,只觉得有些许的怪异,却也不知怪在哪里。

    ☆、哭泣的天,不念旧情的人

    第二日。

    天灰蒙蒙的,像小孩的容颜,动不动就会掉下泪来。

    登基仪式已经结束。

    折堇穿著新制的龙袍,走向象征最高权力的位子,站在上面,看下去,明明是那麽近的路,却感觉跟他们隔了很远。

    这就是身为王者的感觉吗?那麽高的位置,就像跟所有人都隔著一条又长又宽的沟壑,从此孤身一人。

    彻啊彻,你就是一直处於这麽一个位置吗?人人都渴望登上这宝座,拥有了这个,就等於拥有了整个天下,拥有了所有的权力。

    但是,这种孤单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从此以後,不能再为所欲为,为了所谓的天下,为了所谓的苍生,就得牺牲一切,包括最爱的人。

    闭上眼睛,掩饰忧伤,是行刑的时候了吧。

    市井之内。

    昔日的帝王却跪在高高搭起的台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身上绑著粗粗的麻绳。

    虽狼狈,眼中却毫无惧意。

    四周围著的平民,看著这场史无前例的刑法,全部面色沈重。

    虽说天下易主,恒若白也深受民心,但这面前毕竟是他们曾经的君王,就算换了个皇帝,也没必要非要置他於死地吧。

    不过,即使他们心里不忍,但他们毕竟只是平民,就算不忍,也毫无办法。

    柯涯抬头看了看天,从早晨开始,天色就这麽难看,但也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闷雷,没下过一滴雨。

    总觉得不怎麽对。

    不过,算了吧,现在也想不了那麽多,还是早点行刑的好,也免了後顾之忧。

    拿起行刑的签子,往地上一扔,“吉时已到,行刑。”

    话音一落,侩子手就举起又长又大的刀。

    有不少的平民都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侩子手低吼了一声,将刀用力挥下,混合著沈闷的声音,头就像一个球一样咕噜咕噜从身上滚了下来,滚到了地上。

    瞬人群中有阵阵尖叫声传来,却被一阵巨雷打断,一瞬间,倾盆大雨,血流成河。

    远远走来一行人,抬著木制的棺木。为首的是一身素衣的泠冽。

    走上台,眼睛轻轻瞟了眼柯涯,“将军,这人已死,可否准泠冽将他带走厚葬?”

    柯涯皱了皱眉,“这是皇上的意思?”

    “没错。”

    柯涯看了看残破的尸首,点了点头,人已死,还怕折堇玩什麽花样?他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使死者复活。

    “不过,折堇不是一向最看重残月,怎麽会派你来?”

    泠冽蹲下身,用双手捧起人头,眼中有一瞬间的哀伤,他将人头和残破的身子放入棺木,淡淡答道:“这是主子的事,你我都没资格过问。”

    说完,也不管他,领著一行人渐渐远去。

    将尸首葬了,便回宫复命。

    走进曦语殿,便见折堇对著窗子发呆,似乎听到声音,折堇却也没回头,只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是。”泠冽回道:“尸首已经命人好好埋了。”

    “是吗?”折堇眼眶微热,“你先下去吧。”

    “是。”泠冽说著就退了出去。

    折堇回头,看了看殿中的景色,叹了口气,“如今世上再没有恒洛彻,也再没有折堇。”

    晚上的时候,柯涯便来赴宴了。

    一进门,便先行了个君臣大礼,“末将参见皇上。”

    折堇回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柯涯闻言便站了起来,看向折堇,偌大的宫殿只点著一盏灯,所以看不清面容,只是那模糊的光晕反而显出一个美好的人,如同处於云端的仙子。

    “如今恒洛彻已死,你心中再无记挂之人,不如随了我。”

    这句话是怎麽说出口的,可能是脑子一热,但说出口便成了冒犯君王。

    折堇只淡淡看他一眼,“怎麽?朕还要当你的禁脔不可吗?”

    “我不是这意思。”柯涯有些急躁,忍不住上前一步,“我是真心爱慕你的,我希望你也能接受我。”

    “接受你?为什麽?”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折堇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逼我杀死我最爱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说让我接受你,你这句话说的,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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