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老太后的懿旨强逼也好硬抢也罢,总之人是被他娶回来了,真正动心的那一刻应该还是恒儿忌日的那天,看着这小鬼的努力和笨拙的安慰,突然心里就暖洋洋的,以至于他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真得喜欢上了,所以在看到他和蒋灵芝赤身裸体躺一块儿时才会有那样滔天的怒意。

    这之后接连发生的变故在他看来是有理有据,可换位想一想,若是有人也这样高兴时待他好得飞上了天,不高兴时就是不论缘由的一通拳打脚踢,他也会掀桌子不干的吧,你他妈好歹当我是人啊?

    陆清扬说人和人之间得有信任,可他们的问题却并不在信任这一关上,如今他自己能想通那敬学之前定然就是这样的心态,他觉得自己就没拿他当人看。

    傅明想说他也挺冤,可伤害已然存在,那他就得认下自己粉成渣渣的形象,然后从今开始积极改造,争取早日回归。

    百事给傅明留了足够的时间思考,又接着说道,“最后,你明白你喜欢上了一个怎样的人么?”

    傅明一愣,百事修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来上海之前也许是只猫,随时随地就能挠你一爪子的小猫崽,可我实话告诉你,如今的他可没有那么单纯了,他可以像豹子一样迅猛出手一招制敌,也能像狐狸一样心思缜密满腹算计,可他还非常善于将自己伪装成一只乖顺灵巧的猫,不复从前,你还能肯定你会喜欢?”

    傅明笑笑,“那又如何?无论他是何模样,在我看来都是虚张声势,他永远都是仁慈而善良,单纯又可爱的。”

    百事搓了搓胳膊,假么惺惺地打了个寒颤,一连串啧啧啧啧得傅明想甩她耳刮子才诚恳建议道,“出门左转,一定要气势汹汹地嚷嚷着天下皆知,你不玩儿了,你要回北京了。”

    傅明当即摇头,“怎么能回北京,回去还不都得歇菜了!”

    百事恨铁不成钢地回道,“你秀逗么?不会找个地儿躲起来啊!”

    傅明脸上有些尴尬,七喜捂着嘴憋笑很内伤,傅明脑袋飞速运转琢磨着能去哪儿,百事突然好意提点道,“不要轻易去招惹唐爷。”

    傅明眼前一亮,诡异地笑了起来,随即带着阿九大张旗鼓地愤然离开了公兴记,演么,他能不会?

    傅明前脚刚走,百事便让七喜后脚跟上,说是得及时了解动向,可不能真让他去砸了唐爷的场子,七喜本来就是要去搞跟踪的,阿九还跟着傅明一块儿呢,她可不想以后找不着人,等七喜欢脱地跑了之后,百事四下看看才小心地进了段敬学的房间。

    段敬学躺在椅子上,手背轻轻搭着眼睛,百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扯了张椅子坐下直接问道,“人都跑没影儿了,哭给谁看呢?”

    段敬学拿开手臂,核桃一样的眼睛幽怨地瞪了百事一眼,嗓子有些沙哑,“就你聪明!”

    百事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悠然接道,“你能拿我跟七喜比么?那丫头看着虎其实就是纸糊的,贝勒爷都来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你撕破脸啊,就挑着唐爷啊呜了你你就来气儿了,这不明摆着指望着贝勒爷给你出气么,可对啊老板弟弟?人反正我是给你引这条路上了,要是我猜错了赶紧吱一声,我还得给人弄回来。”

    段敬学揉着脑门子说道,“不用,让他去闹一闹也好,不当心真敲完了唐正义的牙,周公子还能轻松点儿,他一轻松我才能更轻松。”

    百事有些不敢相信,“老板,你难道希望贝勒爷被抓?”

    段敬学垂眸抿嘴,低低应道,“私扣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傅明身份特殊,到时候给唐正义扣上革命党的大帽儿他便是说也说不清楚的。”

    百事不要咂舌,“老板,我一直以为你让唐正义咬你是为了刺激周公子,没想到你这一箭双雕的算盘打得如此噼里啪啦,像狐狸一样满腹算计还真没说错。”

    段敬学也不以为意,淡淡说道,“铁树不开花,安清不分家,周公子不该忘了这条诫训,以利换利有损的还不是青帮的利,照着他这样年年上贡的做派青帮的红灯区迟早要被唐正义接手,大佬自然容不下他,那我们也只好跟着处心积虑了。”

    百事一时默然,看着段敬学眉宇间浅浅的疲惫有些心酸,段敬学轻轻闭上眼,想起来又叮嘱道,“让七喜看紧点,要是被抓一定要让阿九能脱身。”

    百事慎重地点了点头,段敬学突然坐起身拍了拍脸,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美汁源回来让她带着东西直接去训堂,但愿她能赶上,不然我这条小命弄得不好可就得交待在里头了。”

    百事了然,支走贝勒爷也是不希望他得知此事,毕竟青帮的训堂手段从来残忍,对待背叛者的审判从来都不会手软,老板和唐正义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那群老不休们定然不会还坐在家里悠闲地喝茶遛鸟。

    这三个老不休排辈都在严先生之上,手无实权说话却有着足够的分量,就是严先生办事多少也要受他们制约,周公子在三少这里碰壁后绕过大佬将状直接告到了师祖们这里,正值黄昏之时段敬学便收到了训堂来的传召。

    师祖们坐上位,其下是严先生,再往后便是朱、石、黄、刘寺庵的代表,正是严肃、徐品帆、周峰以及素来低调的宗穆。

    段敬学跪在香堂上,面朝达摩祖师和慧能师祖诚心忏悔,师祖们厉声地问道,“你今日可是与一贯|道的唐坛主碰过面?”段敬学点头称是,师祖们继续道,“你与他是何关系?”

    段敬学便沉默了,垂首一言不发,师祖们无人对戏也可自导自演,当即一通指责,“本是男子却要与别个男子行那苟且之事,你这是有辱师门,有悖人伦!私下与他帮交合,出卖帮中利益,你这是吃里扒外、欺师灭祖!你认不认?!”

    段敬学看着上首一众吹胡子瞪眼的干瘦老头子们,突然有些想笑,很辛苦地忍住,嘴唇都被咬得发白,许久才傲然地摇着头,一字一顿说道,“不、认。”

    老头子们心脏都还挺健康,眼睛圆睁就差拍桌子撞板凳,指着段敬学叫嚷,“你、你、你!你这脖子上都是证据,人证物证俱在还敢信口雌黄!你,你就不配做我青帮之子弟!”

    说完齐齐怒瞪严肃,当初严肃带着这来路不明的人回来时他们就颇有微词,如今再看段敬学就觉得俨然是养了只白眼儿狼,严肃有些无辜地挪开眼,瞄了瞄段敬学又偏头恭敬地看着师祖们,义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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