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透纸而出,这时,那繁复的梅花与枝干,便成了绝佳的掩饰。

    放眼天下,恐怕只有他才能将一封信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隐藏起来!

    “你看,我说得对吗?”辰夙将自己的猜想全盘托出,最后却是将展开的梅花扇呈现在傻痴痴面前。

    卿始真为了保住此物苦苦哀求,不是旧情难忘,而是因为信中所系,是两百名枉死之人的滔天冤孽!

    只可惜,他最终什么都没有保住,连自己都丢了。浑浑噩噩看着那火一般炽烈的梅花,傻痴痴的脸上突然滑下两行清泪。

    “我、我不记得了。”傻痴痴低低道,“辰夙,我的头好痛……我是谁?”

    辰夙的双手全是冷汗,抖得险些握不住这轻轻一把扇子,却还是硬着心肠开口:“你为了不交代出这封信的下落,硬生生把自己逼疯了。现在,这封信就好好藏在这里,你也快些好起来呀!”

    “我……我……”

    傻痴痴连连摇头,神情时而迷茫时而悲伤,他抱住脑袋,却并没有哭出声来——那哭泣分明被巨大的痛苦碾为砂砾,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来,发出一种类似濒死之人断断续续吐出最后一丝生气的声音。

    辰夙的心被一寸一寸割着,他已经撑不下去了。或许就在下一瞬,他会将扇子丢得远远的,跟自己的小傻子继续过日子。

    这样,傻痴痴就不用变成一无所有的卿始真,更不会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正在这时,王爷忽然电闪般出手,轻而易举将扇子抢回手中。

    “……姐夫?”

    “辰夙,你可曾想过,此物一旦大白天下,将有多少人会受牵连?”

    话音未落,辰夙心中一片雪亮!

    李顺被自己关押多日,王爷从未催促。可今天,祁凛刚刚上门,这地位尊崇的瑞王便连夜赶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

    “难道你也被李顺那厮收买了?!”辰夙不可置信。

    王爷淡淡道:“有些人该死,却不能杀。有些人能杀,却不能审。”

    “我不明白!”

    “你该明白。”王爷道,“辰夙,你不是关心百姓疾苦的人。一旦朝廷震荡,社稷动摇,于你有什么好处?”

    “他就是我的好处!”

    辰夙一声大喝,劈手欲夺。可他武功远不如王爷,左扑右跳好不狼狈,还没来得及痛惜自己在傻痴痴面前的形象,又听王爷道:“需知水至清则无鱼……”

    “去你娘的水至清则无鱼!”

    伴着一声怒吼,方才还怯怯弱弱的傻痴痴仿似变了个人,双拳紧攥,目光如炬,整个人如一团熊熊烈火,猛然朝王爷扑去。

    这般狂态令辰夙一呆,尤其傻痴痴的怒意显然是冲着王爷去的,他尚未琢磨过味来,忽然眼角白光一闪,却是王爷将梅花扇丢入燃得正旺的火盆!

    不及细思,辰夙飞身而上,竟毫不犹豫直接伸手,于火中抓住扇子。

    “嗤——”

    皮肉被火焰炙烤,霎时剧痛钻心。辰夙忍不住大呼出声,可看着扇子上冒出的火,情急之下用一双肉掌紧紧握住!

    “啪。”

    折扇落地,一点火星也无。

    边缘处虽然焦黑,但大体依旧完好。辰夙低头看着,忽然发现梅花似乎多了一朵。

    滴答。

    那梅花不是红色的,有些发暗,形状也颇为古怪。辰夙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痛到麻木的双手流下,他便看了看自己的手。

    “辰……夙?”傻痴痴在叫他。

    辰夙想回答,可是力气已经从他体内飞快地流失,他的双腿虚软无比,愣愣注视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忽而两眼一翻,无比干脆地昏倒在地。

    第51章

    辰夙醒来时,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手心传来一阵阵清凉,带着微微刺痛,这痛感让他回忆起昨夜,火苗熄灭时冒出的白烟与灼痛霎时复苏,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这一哆嗦,辰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另一双手轻轻握着,一个山泉般柔和又动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响在耳边:“醒了?”

    这声音听起来分明熟悉至极,却又带着点点陌生。辰夙迟疑地睁开眼,傻痴痴倚在床头。

    他似乎守了一夜,但彻夜不眠只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姿态静雅依旧,形容逸丽非常,若松下之风,若玉山上行,眉眼舒展,正朝他微笑。

    辰夙看得呆了一呆,隐约明白些什么。

    这样潇洒令人心仪的风姿,并不属于懵懵懂懂的小傻子。眼前之人是那位传说中的画师,为民请命的君子,他理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卿始真。

    对这件事,他曾经不安过,彷徨过,就在昨夜还迟疑过。但他从未想过,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就将自己全部的怀疑与动摇悉数涤清。

    他与他如此亲密,如此熟稔;他对他如此信赖,如此关心。

    这是他的小傻子,也是他的大才子。

    被这样的卿始真注视着,任何人都不会太镇定。辰夙只觉自己心跳加速,脸颊烧红,竟是不敢与之对视,随口扯出一个问题:“我……我睡了多久?”

    他特意加重了“睡”的字音,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

    “不算久。”卿始真的轻笑如同春日飘絮,柔软地搔弄着辰夙的耳孔,“只比你平日起的时候迟些。”

    辰夙的脸更红了。他的脑袋里面现在已经融化成一团浆糊,什么正事也想不起来问,什么好话也想不起来说,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现在正硬得生疼。

    旭日东升之时,引动男子精元,辰夙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清晨出现这等反应,再是正常不过。他过去醒来时,便常拉着傻痴痴为他纾解,可现今面对卿始真,竟有些莫名羞涩,下意识就要侧身遮掩。

    然而,这等事情,却是瞒不过照看他整整一夜的卿始真。辰夙还未翻身,便被按住双手,卿始真微微垂头,玩味地打量那明显的凸起。

    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打趣,辰夙顿时羞恼万分,下意识呵斥出口:“放开我!”

    若是往日,辰夙稍提高点声音,傻痴痴就会乖乖听话。可卿始真听了,却只是笑意更甚,不仅没有放开辰夙,反倒随手扯下腰间系带,将辰夙的手绑在一起,栓到床柱之上。

    “你……”辰夙只说了一个字,便被卿始真的指尖在唇上轻轻一点。

    “侯爷莫要动气,你之前那般对待草民,草民可是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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