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再失去,也比从未得到过的人好太多。”

    “主子,您总是这样想可不行,自从有了孩子,您这一天比一天愁容满面,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为了孩子也要打起精神来才是,王爷对主子也是长情的,这府里来来去去那么多女子,哪个能欺负到您头上去,还不是因为王爷其实还是一心护着您的。”红袖一边替苏紫页柔柔地捏着胳膊,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

    苏紫页勉力挤出一个笑容,红袖一心为了她好,她是知道的,红袖这丫头从小就跟着她,现在也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恐怕就要给耽误了,可是她也从不抱怨,只说自己不想嫁人,要照顾王妃一辈子:“你别担心,我只是方才听你提起阙白,想起了故人,难免忧伤一些。”

    红袖哪能不知道苏紫页想起的是谁,当初王爷年少时游历西域,带回五匹汗血宝马,每一匹都一日千里,价值连城,尤其是这阙白,全身鬃毛雪白,一尘不染,奔腾飞驰有如白龙腾云,风驰电掣,一时间名动京城,这么一匹有价无市的宝马,七王爷毫不心疼就赠与了知交好友,也就是苏紫页的兄长,苏大学士的长子苏远安。

    只是不久之后,苏家就出了事,七王爷当时又带兵在外,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被苏远安提前送走的苏紫页和阙白,苏家其他的人,只听闻一个冤死狱中的结局。苏大公子还在世的时候,为人温润谦和,就是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体贴照顾,红袖自小·便对他敬爱有佳,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公子,若是还活着,现在想必也是名动京城的人物,想着想着也不由得伤感起来:“若是两位少爷还在该有多好。”

    苏紫页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怀了孕,便不愿意浓施脂粉,看起来人淡如水:“王爷和我大哥,那是过了命的交情,有时候我真恨这一层关系,王爷对我好,不过就是为了大哥的托付,可要是没有这一层关系,恐怕王爷又不会多看我一眼,红袖,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有时候我甚至有些嫉妒大哥,能跟王爷并肩策马,游历名山大川,共商家国大事,谈笑间指点江山,而不像我,只能缩在深宫·内苑里,期盼着哪天王爷心情好了能够来一趟。”

    红袖吸了吸气,王妃郁郁寡欢,她可不能跟着一起抑郁,她得安慰王妃才行:“主子,您别想那么多,苏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只有我们俩逃了出来,若是每天自怨自艾,老爷少爷就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高兴的,更何况,主子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主子有了孩子,这是王爷的骨肉,也是苏家的后代,主子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开开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苏家能够保留这一脉香火,也算是对得起大少爷的一番苦心了。”

    苏紫页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是的,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王府里头勾心斗角一点不比朝堂之上平和,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这个孩子,这样想着,愁肠百结的心绪终于纾解了一些,正逢腹中一阵动静,正是胎儿正在踢打着自己的肚子,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昔日苏家人一个个含恨而去,她没有亲眼见到,却每每在梦中听到这些亲人的哭声,惊扰了她无数个日夜,而现在,这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就仿佛是死灰中重新燃起的小火苗,重新燃起了希望。

    “少爷和主子都那么聪明,将来这孩子也必然是人中龙凤。”红袖笑道。

    苏紫页也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是的,太医说会是个男孩,那一定和大哥一样聪明。”

    “王爷就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捡来也不会亏待了主子。”红袖道。

    这来之不易的新生命,希望他能平安出世和长大,这便是苏紫页现在唯一的心愿了。

    ☆、朝夕静好

    那日陆晋贤进宫面圣,回到家里便被陆家二老叫进了里屋。

    陆老爷端坐堂前,端着一杯普洱一口接一口地喝,就是不说话,旁边的陆夫人挤眉弄眼地朝陆老爷使眼色,示意他作为一家之主说话更有分量,应该先开口,陆晋贤看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好笑,便率先开口道:“爹,娘,你们这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夫人见陆老爷端着架子不开口,只好自己来说:“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到婚配的年纪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回京上任,朝堂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爹娘是过来人,你听爹娘一句劝,你这样的身份,交友广是没错的,但不能结交不入流的朋友,看姑娘更是要考虑门当户对,家世修养十分重要,长得漂亮的女子未必能作贤内助。”

    陆夫人这话虽然婉转,但陆晋贤是什么人,一点就透,知道两老必定是误会了王卉的身份,便解释道:“娘,您误会了,王姑娘只是想来京城看看,所以才跟我一道来的,我只是将她当做朋友尽地主之谊,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陆夫人松了口气,她正怕陆晋贤对王卉已经动了情,要坚持违背二老的意思娶她呢,心想着凭她低贱的身份,最多只能同意让王卉当妾,一定要咬住口绝不能同意她成为正妻,谁知道陆晋贤竟然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她费尽心思想了半天劝阻的话,最后全派不上用场了,一时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陆老爷咳嗽了两声接过了话:“还有你那个姓苏的朋友,我看他真是不成体统,任性妄为,这样的朋友在身边不仅没有助益,反而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此前你得罪了七王爷,现在一时半会儿很难在朝中建立根基,我在朝中有一些朋友,交代过他们多多照拂于你,但是你行·事也需步步小心,不要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以免落人把柄。”

    陆老爷说得头头是道,其实这所谓“朝中的朋友”也不过是他自己这一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送礼的时候仿佛亲如兄弟,一转头别人未必还记得他路某人何许人也,否则他自己也不会中了举人还至今谋不上一官半职了。

    陆晋贤自然不敢公然忤逆拂了陆老爷的面子,躬身称是:“爹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好在皇上御赐了新的府邸,苏青竹、陆拾和王卉自然也跟着搬了过去,想看生厌的人总不至于抬头不见低头见了。除了小椿之外,陆夫人又点了几个手脚勤快的下人丫鬟,派去参议府照顾陆大人的起居,还在新居大摆筵席招待了一大帮平日里无甚来往的亲戚。

    参议府比起陆府没有那么多规矩,日子过得自在许多,王卉每日在厨房洗手做羹汤,想要讨好陆大人,煮出来的东西却是黑乎乎一团完全分辨不出形状,好几回还差点弄得厨房失火。

    苏青竹则又过上了混吃混喝什么都不干的清闲日子,只是每日多出一项日程,便是追着陆拾要教他读书,陆拾只想跟小椿玩,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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