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戳了,姑我的魂都要飘起来了。”萧侗心里咒骂。她懒得动弹,也动弹不了。萧侗现在只能左侧躺着,脑袋不能转动,连喘口大气都费劲。

    过了小会,那小人儿又悉悉索索的转到她左侧在她脸上戳啊戳的。萧侗愤怒了,尽管愤怒的很无力,她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小男孩“啊”的一声惊慌地跳起来退到墙角,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萧侗转呀转的,煞是可爱。

    小男孩叫个阿吉,大约四岁。

    “阿吉,你阿爹好些了吗?”

    听了萧侗的问话,小阿吉的那双扑闪着的眼睛瞬间无神了,低了头嗫嚅着:“阿爹总不跟我说话了,身上还像着了火”。

    这么说还烧的昏迷不醒了,阿吉的阿爹叫个阿易,前几天狩猎给伤了腿,本来狩猎受伤是常事,古代能活下来的人体质都较好,不是致命的伤吃点敷点草药就能恢复,阿吉的阿爹烧的昏迷不醒,在这个时代真的是要命的危险了。怨不得他也被部落遗弃了。

    实事上萧侗也被遗弃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勒:冬季要来临了,部落前两天向南边迁徙了,每年都如此,秋末迁徙到南边,现住居的地方猎物越来越少了,到了冬天猎物会更少。来年三月份南边梅雨季节了容易发洪灾再回这边来。健壮的有用的都走了,被遗弃的很难能够熬过寒冬等到来年。

    萧侗这几天躺着发了昏的脑袋时常也寻了空隙千思万想着她目前的际遇。

    她是第一次跟随一帮子驴友探险。探险哟!在城里压抑了几年的萧侗,满怀了激情随驴友们正攀爬一段陡峭的山石路,或许是热情太过高涨了一时脚没有立稳就从山上滚落下来,七荤八素的滚落到了一个深山沟里昏了过去。幸运的是没给她摔死了。巧巧的让他们这里的族长大人碰到了,迷迷糊糊之际让他扛了回来给弄成了个族长之妻。这里有族长又是靠狩猎为生,可想而知是个怎样荒蛮落后的世界了。

    更可悲的是萧侗还没有认全族长大人的眼睛鼻子,就又拉又吐的躺着起不来了,到了前天族长见萧侗像一坨烂泥样,扶都扶不起来了,便仍下了她。

    要是在现代这算什么要死的病么?几片黄连素的事,实事上这是萧侗出门必备的药,但是因着坠落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包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等到再一次睡醒过来,萧侗感觉头昏的好些了。从昨天开始她不再进一丁点食物,每日只是拜托了老阿婆给她煮些盐开水喝。没的吐没的拉了,病症缓了许多。

    虽然人还是很心虚体弱,但是不能总这么躺下去呀,萧侗就鼓励自己必须要起来,否则真的可能给睡死了过去。缓缓的挣扎着起来,腿软的像棉花,扶着墙立了好一会才移步到了门口。秋末已经起凉风了,就回身从石床上拿了块兽皮裹在口缓步的走了出去。吸了口气,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

    族长家在村落最东头,地势较高,一条小溪从东山上顺势往下流过族长家右侧,然后绕着村落往西流去。水质清澈见底,溪水里有不少的小鱼在那打着转的冒泡。

    萧侗倚在院落前的树干上,瑟瑟的秋风扫起片片金黄的落叶,村落三面环山,沿着溪流向西岸边是一间间低矮的泥墙茅草房。山上古木参天,夕阳的余晖将村落染出一片火红。好一处人间美景啊!此景真是她一直所梦寐的,她一直酸啾着要重新回归自然,果然叫她给追求到了,可是老天爷这里也未免太落后了些。

    人要动弹着才是活下去的第一步。悲观痛苦是无济于事的。

    顺着溪流往西,萧侗来到了村西。只见老阿婆佝偻着在溪边洗野菜,显然她的腿已经不大灵便了。萧侗瞧着心里一阵发酸,这就叫老无所依吧。

    接过菜阿婆的菜筐扒拉着看了下,是些荠菜和苦苦菜。

    “阿婆我们有储量吗?”萧侗问,要活着就的了解现状啊。

    “储量?”阿婆似乎不明白何谓储量。

    “就是留着过冬的食物”萧侗解释。

    “阿默留下了五条干,阿牛每天到山上采撷果子晒了有两筐。”阿婆告诉萧侗。

    阿默,就是这里的族长,也就是萧侗那个挂了名的夫君了。

    五条干有多少?后来萧侗估计了下大约有二十斤左右,加上两筐干果,最多够一个人吃一个多月。萧侗将阿默家祖宗八代在心里问候了个遍。

    食盐倒是不缺,部落每年迁徙回来的途中都带回来足够的食盐。

    如今老弱病残六个人:阿吉,阿吉爹,阿牛(阿牛倒是有一身蛮力,但是不会狩猎,就是现代人讲的二百五了,自小是老阿婆照应着,现在阿婆在这里等死,他也就留下了)还有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女娃,和萧侗一样的症状又拉又吐,她阿娘眼见她是活不成了,临走时将她扔下了。后来萧侗知道在这里刚出生的婴儿扔在一边两天不管不问,活下来的才养活,为了族群的强大,优胜略淘汰,没有道德观的约束,真正残忍的令萧侗发指啊!

    回村的路上,看到有一颗石榴树就摘了几个石榴,石榴皮熬汤喝了可以治拉肚子。小时候拉肚子喝过,所以这个土方子她懂得。

    到了村西,先去看了小女娃,按照萧侗的要求这两天也没有给她吃东西,只给喂了些盐开水,倒是不拉不吐了,就是看着像只柔弱的小猫咪,绵绵的。

    接下来萧侗熬了些石榴皮汤和小女娃各喝了些。缓了口气就去看阿吉的阿爹。

    阿吉爹的伤口在右上腿,萧侗扒开了伤口上的草药都能看到腿白骨了,应该是猎物撕咬了一口。

    伤口快要化脓了,已经有了腐臭味,

    “哎!”萧侗叹了口气。如今没医没药的,这样的不死也的残废了,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让阿牛帮着烧了大半瓦罐盐水,找了把兽骨刀扔进陶罐,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又折了两树枝削成筷子样扔进去一起煮,煮好了凉着。

    盐水凉至二三十度左右萧侗开始清理阿吉爹的伤口,萧侗将原先的草药清理掉然后用兽骨刀清理腐,细细的将腐清理干净,再用那双筷子夹住布蘸了盐水清洗。在清理腐的时候阿吉爹似乎醒了。但是他紧握了拳头没有叫喊,也没有乱动弹。“真是个猛将兄啊。”萧侗在心里感叹。

    一遍一遍的蘸了盐水将伤口洗干净,再将阿婆捣碎好的草药敷上,然后从自己的上衣上撕了条布将伤口绑好。

    晚饭萧侗做主炖了些干配野菜,如今个个急需营养,如果真的要饿死也不在乎这早一天晚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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