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这里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关礼迷迷糊糊被人吵醒,正骂着哪个不识好歹的扰了老子清梦,出了军营到了大门口处却见是祁卿跌跌撞撞地从马上翻下来,他赶紧扶住那人的手臂,入手的却是一阵黏湿。

    他心中大惊,黑乎乎的夜里自是看不清什么,但只闻这腥味儿便只祁卿身负重伤,他急忙将那人拽到背上向屋中跑去,“快去把营中的大夫给老子抓几个起来——”

    祁卿动动手指头想让他不必小题大做,但半日的奔波再加上全身痉挛已让她说不出来话,只好随他去了。

    关礼小心翼翼地将祁卿放到软卧上,又从一旁拿来干燥的布给那人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见那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更是心惊,“将军,你还好吗?还清醒吗?伤到哪了?”

    祁卿听到关礼焦急地问着自己,她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有些好笑,刚想扯扯嘴角笑笑就被黑暗中一股无形的力拉走了意识,晕了过去。

    关礼见那人没有反应恨不得抓她起来狠狠摇晃,又怕动了她的伤口只能干着急,就在此时,几位军中的大夫来了,“你们快来,看看将军这是怎么了——?”

    军中的大夫自然不管男女有别,将关礼请出去便开始诊病。

    关礼心中又急又怕,在门外踱来踱去,今日将军刚刚来过,她前脚走后脚他就收到了西岐的战书,刚把信发出去不到半日,这将军便负伤累累地回来,此时是关键时刻,将军可是容不得一点闪失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才满头大汗的出来,先是面面相觑了一阵,被关礼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才慢吞吞道:“回关将军的话,将军这虽是看外伤只是伤了胳膊和大臂,但实则伤中有毒啊!”

    关礼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人,示意他们把话说完,又有一位大夫走上前来说,“外伤的血我们给治住了,但这毒我们还真没见过,倒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只是会阻滞筋脉和穴道,若是不强行运功和剧烈的心绪波动也无大碍,但若是…”

    关礼踹了门一脚,“你们这群废物,什么都没见过是来混日子的吗?若是之后呢?!会怎么样?!”

    那老大夫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这么一来…若是将军强行动用内力的话,怕是会心脉俱裂,爆体而亡啊!”

    “呵——”关礼将几个大夫踹出门去,“老子不管,三日内必须捣鼓出解药来,不然的话,你们就以死谢罪吧!”

    他话是这么说出去了,但这的大夫都是祁卿挨个挑选的,依将军这么护犊子的性子来看,怕是宫中的太医也不如他们吧?但他们竟说将军中了连他们也不知道的毒?!

    关礼看着蒙蒙亮的天,再看看梦中仍皱着眉头的将军,颇有些无力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自己销魂粗长

    第31章  锋铦(二)

    祁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是她还年幼的时候,那时父亲将号令祁家军的玉牌交给她,轻抚着她的肩头,“卿儿啊,你知道爹爹活这么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那时候她还小,却是模仿着大人老成地摸了摸下巴,“爹爹是将军,那爹爹一定是想要保卫家园、国泰民安。”

    正值壮年的祁将军摇摇头,蹲下身来与小祁卿同高,指着在一旁写写画画的祁卿娘说,“看到了嘛?那便是爹爹的愿望,三生有幸,我遇到了她,还给我带来了你这么个宝贝,一生无辜,我只想跟你们这两个大宝贝和小宝贝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啊,只是”,他语气一顿,摩挲了下静静躺在祁卿手心的玉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君命有所授,臣子无所不受啊。”

    接着,祁卿眼前一阵震荡,爹爹的身形顿时变得模糊,正当她想扑过去抓住他时,却是画面一转,突然变成了那天与洛云琦一起逃亡路过的那片花丛。

    祁卿正诧异,感到身后的动静想要纵身闪开,却莫名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下一刻,一把剑刺穿自己的胸膛而过。

    许是梦中感不到疼痛,她竟还迟疑了一刻,想要感受一下这剑的力道,等她回头,却见身后那人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洛云琦冷着张脸,再看不到以前见祁卿时的脸红与无措,像是杀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干脆利落地又将剑收回来,不管剑上染满了谁的血,直直地错过祁卿走过去。

    祁卿张张手,想要抓住那人,却见刚刚触到的衣角瞬间变得透明,仿佛自己看到的只是那人的幻想,可再看自己的胸前,真真是有一个大血窟窿。

    她张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来,却清晰地听到一声两声的嘀嗒——她低下头,自己的血正混合着一种透明的液体往下淌,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她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湿湿滑滑的触感,原来是泪水吗…

    她祁卿也会流泪吗…

    为什么而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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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琦第二日起得极早,洗漱完毕便召集了觉映堂众护法和殿主来,除了解决完昨夜剩下的事务之外,她还将昨夜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夜的计划部署了下去。

    虽说觉映堂算的上个江湖组织,理应不该插手朝廷中事,但洛云琦作为皇室中人,就决定了这觉映堂的双重属性。

    “等千谟回来将她的任务告知她…咳咳…”洛云琦刚将自己的命令说下去就咳起来,直咳到胸腔疼——

    一旁的丫鬟想要上来扶着洛云琦坐下,却被洛云琦摆摆手,躲开与那丫鬟的碰触,咳到流出眼泪给自己顺顺气才停下来,“如此,大家便下去吧!”

    众护法也是想要堂主保重身体,但看她一副逞强的样子又,面面相觑,“是——”一声应下,便纷纷退出了大堂。

    洛云琦等那些人走后又挥退了堂中的人,才将自己怀中的手帕拿出来堵到自己嘴边,有一阵要命地狠咳之后,再看那帕上,已是腥红点点。

    “呵——一定要撑到那一天啊…”洛云琦自嘲地对自己笑笑,又强打着精神走到了案板前处理堂内积压下来的事务。

    祁卿醒来已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她感觉浑身像是被碾言过了一般,明明只伤着了个胳膊,怎么会浑身无力呢?

    她睁开眼便看到床边胡子拉碴的关礼,顿时笑出了声,“咳咳…好关礼,你怎么这副德行…咳咳…”太久没被水滋润过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嘶哑暗沉。

    关礼原本呆滞的目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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