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祁卿身子一僵,被推门而入的下人们挤到一旁,她扶住身侧的门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梗着头,脖子却是像被数头巨蟒死死缠住一样,顿时有些窒息地喘不过来气。她想回头再看一眼,又深知自己意志不够坚定。

    等下人们鱼贯而入,门口留下一丝缝隙,她飞快地从空隙中窜了出去,出了门便摔倒在地,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外面太阳正盛,许是刚过了正午,将祁卿晒得浑身滚烫。

    她摸了摸脸上湿湿凉凉的液体,自嘲地撇撇嘴,又艰难站起身来,向宫外踉跄而去——

    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会凭空来的雨水呢?

    谁知,等她几乎是吊着一口气来到将军府时,才真正意识到命运和她开了一个断绝生路的玩笑。

    昔日辉煌肃穆的大门口已是变得无比荒凉,门口的牌匾半挂不挂地悬在空中,大门像是失禁了的孩童,随风不受控制地晃动。

    她瞬间变得呆呆傻傻,蹒跚地走进府中,用尽全身气力来到正对门口的侯客大堂,却是在那方爹爹最爱的紫檀木桌上,发现了她爹娘的牌位。

    那牌位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似是像平时一样满脸慈爱地对她笑着。

    祁卿此时不再是那个刀枪不入的将军,不再是那个永远冷静睿智的祁卿,她费力地爬上已满是尘土的桌上,小心翼翼地侧卧在牌位旁,像是寻求安全感的婴孩一般蜷缩着。

    她闭上眼睛,傻傻地笑着,嘴中似是在呢喃着什么,却是被吹散在风中。

    第40章 便一生不归 上

    祁卿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什么都不用管,只感觉血液的流淌,心脏的搏动。

    这种感觉很微妙,突然没了继续战斗的力气,没了志气,这分明不是她的作风。

    呵…若是千谟在,怕又是要笑话她了吧?

    体内的热量渐渐流失,祁卿也不去管他,将双膝抱至胸前,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而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玄衣女子,那人算不上年轻,却是与祁卿同样的身姿挺拔。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将祁卿小心扛上肩头,又将桌上摆着的祁卿爹娘的牌位塞进怀中。

    出了大堂,一个纵身消失在将军府。人如其名,来去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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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身在西歧的关礼自是不知道祁卿这边发生的事的。

    那日之后,他乘胜追击直打到永安,待部署完之后,它便回了元沛皇城,不想,这一回去,却是变了副模样。

    他还未进城,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下了。

    关礼纳闷,按说将军回来应该会安顿这些,怎么反而是不认自己人了?

    他示意跟过来的两千精兵在城外扎寨,自己则是想办法和将军他们联络。

    结果送出去的信过了半日还没有音讯,他做不住了,命副将再次带兵等候,自己乔装进了城。

    进了皇城以后他并没直接进宫,而是奔了祁卿的别院而去。相比宫中,他倒是更相信将军会在那里。

    钟坤这里早已是急得团团转。

    自从洛云琦入主宫中以来,宫中的戒备就变得无比森严,就连平时他能进出的偏门也派人守住了。

    他又不能逼宫,毕竟将军在他们手中了,更可笑的是,今早传来消息,混进皇上亲卫军的项霜居然被岭南和赣南一道的兵生擒!

    这也怪不得项霜,毕竟被自己的人背后捅一刀,是谁都会疏忽。只是,如今项霜也被关押在宫中,城中也送不出去信,关礼那也没个消息,着实令人等的心焦啊!

    正在这时,关礼却推门而入,见站在窗前一脸愁云惨淡的钟坤愣了愣,似是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来不及问上一句好,便将自己那边的情况告诉了钟坤。

    钟坤关上窗户,招呼关礼坐下,见他虽风尘仆仆也没受伤的样子,放下心来,把宫中的一系列变故讲与他听。

    “怎么会这样?”关礼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结果还未等钟坤回话,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将军,宫里面来人了---”

    钟坤示意关礼不要出声,“你让他们等等,我这就去---”

    “是---项将军也回来了”那人这么说道。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钟坤应了声,便让那人退下了。

    “你在这等着,我不叫你你先别出来,不知这云琦公主卖的什么官司”钟坤在那人眼中看到了担忧,一反平日里老实忠厚的样子,凑近关礼耳朵,然后轻声说道:“等我回来”,说完,趁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大步踱了出去。

    徒留关礼一人在那坐着红了耳朵,“混账---”

    钟坤来到待客的大堂,果不其然在椅子上看到了一脸戾气的项霜,还未等钟坤出声,一旁就有一个宦官尖着嗓子叫住了他。

    “钟将军也来了啊---正好让咱家把旨给您颁了---”说着,他作势要宣旨,却是被项霜打断了---

    “得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就当我俩接了,您回吧”说起话来语气相当不客气。

    那公公也不恼,笑眯眯将旨递给了在一旁站着的下人,“既然小项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咱家也不自讨没趣了,只是咱们新主的登基大典就在三日后,两位将军莫要错过了---”

    等那一众宦官走后,钟坤才问道:“怎么回事?”

    项霜突然脸色凝重了起来,“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过离开这几日的时间,居然发生这么大变故---就连咱们的兵都被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了个包!最重要的---”她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钟坤也不催她,静静等在一旁。

    项霜抬起头来,直视着钟坤的双眼,“将军不见了”。

    钟坤眉头打了一个结,“之前不是说将军在宫中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还有,刚刚那群太监颁的是个什么旨?”

    “我被带进宫中不久就被放了出来,据说那公主病的厉害,还放将军走了,但后来再找她,却是哪都找不着了,但我相信将军肯定是躲起来了,至于那旨,”项霜似在组织语言,面色古怪地对钟坤道:“洛云琦封我等祁家军副将为一品护国将军,保留兵权,可自由出入皇城内外。”

    钟坤坐不住了,“她倒是心大,自由出入?就不怕我们起兵造反吗?将军又没在我们身边,管他什么原则道义---”

    项霜反而是冷静下来,“你先别急,咱们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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