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个哈欠,周身暖融融的,不会眼皮就开始打架,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稳的躺在沈七爷怀里,甜甜的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像只偷觉的猫。

    夜色中,沈七爷闭着的眼缓缓睁开,推了推谢阮玉,见她没有动静,这才披了衣裳推门而出。

    “七爷。”丁安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接着是簌簌的穿衣声。

    “你不用出来,我交代两句话就走。”

    “您说。”屋内的动作未停。

    沈七爷叹了口气,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时间流逝,等的丁安忍不住疑问,“七爷?”

    “你挑几个身手好点的,帮我盯着娉婷。”

    “江姨太?”门被拉开,丁安已然穿戴整齐。

    沈七爷不想怀疑她,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疑。他瞒着谢阮玉,何尝不是他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错了呢,“别让她发现了。”顿了顿,又道,“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让她看到。”

    自打沈七爷回来,樊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督军府的老屋是不能再住干脆让人重新翻盖了一遍。

    最高兴的莫过于谢阮玉,她不喜欢古色古香的建筑,这回沈七爷不拘着风格,干脆亲自监工,指挥着工人筑起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房。待到四月春暖,督军府早已修葺一新。

    府里挑了好日子,热热闹闹的办了场庆祝,江娉婷因为前几日不小心落水受了寒,这会在房里修养没参加,其余人皆是满面喜色。

    “江姨太那边没什么异常。”丁安的人跟了她许久,实在觉得没什么疑点,“她每日就看看书逛逛院子而已。”

    “继续盯着。”

    “那下次姨太有了危险…”他们是救还不救,这次江姨太落水,他们谨遵沈七爷的命令没有动,要不是下人们及时赶到,江姨太怕是连命都没了,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

    “不用管。”沈七爷摇头,他原先不关注,后来用了点心就发现,她实在是太安静了。

    谢阮玉虽然聪慧但缺点也不少,偶尔背着他折腾一番沈七爷也权当看不见,她喜欢他亦有所图,人性如此,他很认可。

    可是江娉婷不一样,她似乎无所图,进退有礼,既不争宠争权,也不爱财喜物,可依着沈七爷对她的了解,她不是一个超脱的女子。

    随着大帅年纪渐增,沈八爷逐渐掌权,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沈培远也开始把目光放向不远处的云省。

    云省内部的权利争夺一直就没停过,以何顺洲为首的旧派和以孙兴聪领导的新派势均力敌,沈七爷当然也没闲着,放了一群鱼进了云省,把里面的水搅得更浑。内部斗争达到了白热化阶段,点火就着。

    夫水堡会议争执爆发,何顺洲车站遇袭,预示着两派正式撕破脸,事情一度闹到了保宁,沈大帅亲自派人调停。同年,沈培远也以维护边界的名义派亲信张巡急赴云省,拉拢双方,以便为顺利□□做好铺垫。

    何顺洲与张巡是旧相识,师承同门,相见高兴之余把云省的事一股脑儿全给他兜了底。

    “我也不是容不下他们,新派旧派归根结底咱们都是给大帅办事。”何顺洲桌子拍的声响,“可那姓孙的,摆明了是要压我一头,老子当年打土匪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呢!”

    张巡带着任务来的,当下便顺着何顺洲的意思说下去。

    这事既然大帅插手了,无论是新派还是旧派,都得给面子的消停一阵。张巡此番的任务,就是来给他们送台阶!

    他舌若莲花,是个能说会道的,这次有意哄着两人,一来二去,双方倒还真愿意卖个面子。至于这面子是卖给沈七爷的还是沈大帅的,都不重要。

    事情告一段落,来人立刻致电大帅。云省派别化的明确不能用,让沈七爷挂个虚衔,倒是个很好的办法,可惜沈大帅对他起了戒心,更是不可能让他挂个巡阅使的名号。

    思来想去,索性从保宁调了人过去。

    “阿阮可知大帅选的谁?”沈七爷手执黑子,飞快的落在棋盘上。

    谢阮玉被沈七爷连杀三盘,眼见着一盘又要兵败,心情也就称不上多好,厌厌道,“我连黑白棋都不知七爷下一步走什么,哪能知道云省大帅派谁去。”

    这是怪他不让子了?沈七爷看着棋盘里一面倒的局势,暗叹谢阮玉真的没有下棋的天分,他都明里暗里让了她多少个子了,这个小白眼狼,竟是看都看不出来。

    谢阮玉的白子刚落,沈七爷的黑子就落在了隔壁,也不打算让她,直接给了个痛快,“阿阮输了。”

    “不玩了,不玩了。”推开棋盘,谢阮玉扭扭身子靠在沈七爷身边,“咱们聊正经事。”

    小表情还挺严肃,如果眼里没有输急了的懊恼就更好了。

    沈七爷笑着把她揽在怀里,“大帅派了胡先贵过来,云省督军的任命书都下发了。”

    “七爷的人?”

    “不是。”沈七爷捏着谢阮玉的手心,“他是我大姐的夫君。”

    “七爷貌似很满意这个结果?”

    满意啊,他当然满意,“前沈夫人是大帅的原配,原本就是个猎户家的女儿,后来大帅建功立业她自然也跟着尊贵起来,只可惜没等她成为大帅夫人,人就去了,只留下了我大哥大姐一对儿女。”

    沈七爷甚少给谢阮玉说自己的家事,这会难得开口,“沈夫人不待见他俩,偏偏他俩胆子小还不值得拿捏,这才跟透明人一样活到现在。”

    可是胆子小不代表不记仇,前夫人死的时候媛姐已经懂事,胡先贵也是前夫人死前给她订下的,端着各方面都普普通通,不招眼也不太差,就怕自己走了,女儿在亲事上受委屈。

    沈府藏污纳垢,里边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沈七爷觉得相对不念结发夫妻情谊的大帅,毒辣阴狠的沈夫人。他是媛姐最好的选择,毕竟他们之间无冤无仇,勉强称得上姐弟。何况胡先贵远调云省,他能力有限且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事保宁鞭长莫及,有他帮衬是最好不过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大概20w字左右吧!我猜!本宝宝是不会弃文的!!

    ☆、手中之物

    果然,没几日,胡先贵那边就先给沈七爷打了招呼。沈七爷不是个端着的人,对方表达了善意,他也乐于与之交好,隔空打过几次交道,彼此也就有些熟悉。

    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外来的和尚也得站队,于是这第一把火自然是烧到了孙兴聪头上。孙兴聪在云省军界也称的上是个兴风作浪的危险人物。何顺洲恨他恨的牙痒痒,这回胡先贵想动他,自己自然万分乐意。

    沈培远和胡先贵私下经过多次协商,明面上又有着何顺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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