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手机里傅予求发给她的行程表:下一站——因特拉肯。

    瑞士着名的旅游小镇,外文名interlaken,意为“两湖之间”。

    “我们要坐船吗?”

    傅予求头都没抬,还在铺床:“有这个打算,图恩湖或者布里恩茨湖,坐船游湖……”

    他之前旅行攻略研究的很仔细,这会儿倒背如流,絮絮叨叨地一通说,说完才发现韩星辰一直没有再吭声。

    他不满:“你有在听吗?”

    “啊?”

    她像是刚回神。傅予求抬手轻按了下她脑袋,正想数落她两句,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韩星辰很不对劲。

    不仅面色苍白,连嘴唇也是白的。

    她声音颤颤地回他:“我……能不能不去坐船?”

    傅予求扬眉:“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她顿了顿,万分难堪地开口,“我有恐船症。”

    韩星辰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这个病症,傅予求摇头,他好像、应该、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病。

    小姑娘很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瓮声瓮气地说:“总之我一上船就担心船沉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小朋友去海边玩,划的橡皮艇,橡皮艇突然漏气了,找不到漏气点,就沉了……幸亏当时有人救我们,不过还是差点淹死……从那次以后,我就很害怕这种东西。”

    她低着头,一边说话一边绞着自己的头发,视线聚焦到自己的拖鞋上。

    他沉默了会,然后突然叫了她一声:“韩星辰。”

    她抬头看他。

    “去试试吧。那里很美。你不到那艘船上,看不到那么美的景。”他笑,鲜少那么温柔,“总要克服的。你可以克服的。你信我。”

    其实她是个顶勇敢的姑娘,但她也有害怕的事情。这种来自童年阴影的心理上的恐惧,长久地笼罩在心头,如同一块阴霾。

    不过既然傅予求这么说了,她还是决定试试。

    傅予求说“你信我”。

    说这话的人是傅予求,她喜欢的傅予求。

    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头就会涌起无限柔情的傅予求。

    她有多喜欢他,他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韩星辰第一次和傅予求睡同一间房,虽然床和沙发相隔甚远,但心里还是不免有点紧张。关了灯说了“晚安”后,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傅予求那边没什么动静,这张床声音有点大,她连翻身都不敢,就一直这么憋着,憋到浑身上下不舒服。

    “韩星辰。”

    她斗了个激灵,以为自己胡思乱想太久出现幻听了,直到傅予求又叫了她一声。

    “韩星辰,你睡着了吗?”

    她趁机翻了个身:“没有。怎么了?”

    “问问。”

    这段对话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韩星辰就当他没问,刚打算继续努力睡觉,傅予求又开始叫她。

    韩星辰抬手“啪”一声把灯打开,坐起来,问:“到底怎么了?”

    “你开灯干吗?”前面不远处傅予求探出一个脑袋,语气不悦,“亮瞎了。”

    她看着他。

    傅予求被她看得心虚,把脑袋又缩了回去,瓮瓮地说:“我冷。”

    这下她懂了。

    也确实难怪,这酒店不知怎么回事,这么大一个地方、富丽堂皇的,暖气却很不给力,先别说她房间的暖气坏了,傅予求这房间的暖气也好不到哪去,聊胜于无。

    好在床上的被褥还是很厚的,所以足够保暖,不至于很冷。

    不过傅予求缩在沙发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犹豫了会,迟疑地说:“要不……你过来?”

    三秒后,傅予求的脑袋重新探出来,脸有点可疑的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了,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靠,这丫头……竟然敢嘲笑他了。

    瑞士的气温很低,特别是晚上,这会儿下着鹅毛大雪,傅予求权衡再三,然后抱着自己的一床被子挪到韩星辰那边去了。

    床下垫着的褥子很暖和,韩星辰给他挪的地方有她的体温,特别暖和。

    韩星辰把被子分他一半,傅予求很明确拒绝了:“我盖自己的被子。”

    本来同床就已经不太好了,要是共枕同被窝,这还了得?

    而且……

    傅予求看了她一眼。

    虽然这丫头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可毕竟性别摆在那,万一他就饥不择食了……

    “你别盖那被子了,会冻感冒的。”她一本正经地说,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像个毛头小子,全无了平时那副嚣张的样子,她叹了口气,“ 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还是你怕……”

    “我怕个鬼。”傅予求一听那话就不高兴了,马上跳脚,活脱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然后这只“猫”默不作声地钻到了另一个被窝。

    真暖和啊。

    ——傅予求的第一反应。

    其实被子挺大的,两个人不用靠很近。但是韩星辰那边太暖和,人本能喜欢向温暖的地方靠近,所以十分钟后,傅予求已经挨着她很近了。

    韩星辰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睡着了,可她还是睡不着,而且更不敢动。他一点点靠过来,自然把她逼到了床边上,她动不了,否则会跌落下床的。

    僵持了半个小时后,她受不了了,翻了个身,戳了傅予求一下。

    傅予求睡眠很浅,马上就睁眼了。

    四目相对,太近的距离。

    窗帘不厚,隔着外头透进来的隐隐的光亮,他看到她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下,瞳孔晶亮,嘴唇微翘,很柔软的样子。

    韩星辰才刚刚轻启嘴唇,就被他吻住了。

    她反应很快,动了一下,傅予求抬手绕到她脑后,用力固定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动。

    他的唇舌相当灵活,她想挣开,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可他力气太大,韩星辰用尽力气,他丝毫未动。

    这样的温度,太过火热。

    他们贴得很紧。

    两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现在不止傅予求,连韩星辰都感觉,自己的某根神经,被挑了起来,疯狂跳动。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也不再挣扎。

    傅予求的手下慢慢放轻制住她的力气,在他的另一只冰凉的手放到她腰间温热的皮肤时,她突然叫了声。

    那一声,有点痛苦。

    傅予求不是聋子或者傻子,立马就察觉出不对劲,放开了她,伸手开灯。

    灯光照射下来,韩星辰眉头紧皱,面部痛苦地扭曲。

    她的手紧紧揪住自己睡衣的领口。

    傅予求吓坏了,握住她的手,着急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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