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陈家管事被这霍大老爷的胡言乱语缠得早是无奈,见着林侧柏端了醒酒茶来,忙让他过来接手。

    霍少辛这回还挺识相,一看到自己人来了便立刻放开陈管家重又瘫回林侧柏身上。只见他眉一皱眼一眯,那句“林大夫你跑哪儿去了~”说得真是嗔嗤两全风情万点,惊得侧柏兄**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地僵着嗓子劝,“老爷说了那么许久话怕是嘴干了吧,快喝些水。”

    “唔——我要喝酒!”霍老爷装酒疯装出了兴致,伸了手就要去摔林侧柏手里的碗。趁着那陈管事看不到,他还朝林侧柏露出个不怀好意地笑。

    林侧柏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是对着个“酒疯子”也不用顾忌多少。他上前一把扳过霍少辛的脸,把手里的醒酒茶死命地往那人嘴里灌。

    霍少辛一时不查被人得了逞,只觉入口的茶水苦得人头皮发麻,他一下就猜到是林侧柏那厮在里头拼命放了黄连所致。霍老爷眯着的眼里瞬间就闪出了凶光,他抬高下巴尽量避开林侧柏硬塞过来的碗,手借着站不稳扶上了侧柏兄的腰际。那修长的手指狠狠夹住了其中一块,一捏一拧,用得那绝对是大力道。

    林侧柏疼得龇牙咧嘴,连带着手上灌药的力道更狠,真是恨不得把整个碗都塞进细条老兄嘴里算了。

    两人暗自较着劲,眼神也是火药十足地勾搭在一起,旁边的陈管家不晓得个中缘由,只看那霍老爷肯乖乖喝醒酒茶,他惦记着陈师傅那头,便朝林侧柏打了声招呼先走开了。

    待那管事的一走,霍少辛立刻拍开了林侧柏手中的茶碗。里头的药水打翻一地,却仍有不少被灌进肚里,侧柏兄笑得得意,还好意思问细条老爷,“味道如何?这可是徐管家特地为老爷您煮的醒酒茶。”

    霍少辛的眼睛黑得发亮,他抹了把被茶水沾湿的下巴,就直勾勾盯着林侧柏,半天没说出话来。

    侧柏兄以为细条儿是被他气疯了。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后,那美人就收回目光自顾理起方才弄乱的衣服。待收拾整齐,他往床头一坐,再看向林侧柏时就又恢复成往日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解药给陈师傅喝下了?”

    “哦……喝下了。”竟然没翻脸?侧柏兄有些遗憾。

    “那现在如何了?”

    “喂药时他正睡着,那药上来得慢,怕要再过两个时辰才算真解了。”

    “嗯,到时我去看看。”霍少辛说完这句就把林侧柏晾在一旁不再搭理,侧柏兄虽是诧异细条老爷咋不追究方才之事,却也不会自找麻烦,在边上干站一会儿,便晃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之后的事情全由霍少辛一人去做,林侧柏只在第二天听说自己配的解药的确凑效,陈老头到后半夜就觉浑身爽利,已是大好。

    霍少辛那天趁夜深就去会过那陈师傅,与他说了大概,又指明了那管事的有问题。

    陈师傅既是被霍家就回来的便对霍少辛信赖有加,他相信是有人下毒,却偏偏不认为这是他家管事的所为,“这孩儿乃是老夫当年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打小带在身边,怎可能会做如此之事?”

    陈师傅感情摆在前头不愿相信,霍少辛就算是亲眼见着也做不得数。只两人都说不能姑息那下毒之人,霍少辛便叫那老头暂且还装着起不了身,他们来设个套,就看那下毒之人到底是不是真泯灭了良心。

    这天傍晚,林侧柏借着陈师傅情况有变叫来家里一众下人。当着大家的面他给那老头把了脉,而后便郑重其事地宣布,“病情往坏处跑了,一般汤药怕是扛不住了。”

    “那大夫看是要如何?”

    霍少辛方才对林侧柏说要使计让那管事的自己露陷,却不想那兄弟没等与人商量,扯着嗓子就开喊说陈老爷情况不太妙~大家伙的都快过来!

    侧柏兄声线不高,嗓门却够大,这一嗓子喊出去,外头当值的不当值的下人都呼啦一下涌到了陈老爷房门前,只怕被过到病气,半步不肯靠近。林侧柏也不在意,他们只需那管事的在里头出现便成。

    于是这会当霍少辛顺着侧柏兄的意思问说该要怎样时,某大夫便摇头晃脑地回答说,“普通药物是挡不住这邪风入骨,只小老儿曾听闻有人用那胡蔓草治过疠风一症。”

    “胡蔓草?这……可是那断肠草?”管事的声音有些高,就连霍少辛也微皱了眉头。林侧柏各扫了那两人一眼,着胡须解释道,“胡蔓草的确就是断肠草,这东西奇妙得很,普通人吃了虽会肚烂穿肠,偏那得有疠风之人吃下,不仅无事,更能消减体内邪风,若配以其他汤药辅佐,定能早早治。”

    “胡,胡说八道”陈管家岂会信这人信口开河,瞪着眼就是一通反驳。可惜林侧柏这回并非胡扯,那疠风之症若严重了,的确是能拿胡蔓黄藤等一类断肠毒药煎服而治。这方子既是有依可循,侧柏兄自不怕说不过那管事的。

    只这两人互不相让一时倒也没人能做得了主,霍少辛在旁看了会儿,等到外头候着的一干仆役都开始小声嘀咕,这才出言劝阻,“你俩够了没?陈师傅还躺在这听着呢!”

    两人一想到陈老头,忙堪堪收了声音,那管家怕是有些后悔自己反应太大,之后又补了句说,“林大夫您别介怀,在下真从没听闻有人那断肠草来治疠风之症。再说这胡蔓草也是金贵得很,咱们这地儿还不知有没有得卖……”

    “怎的没了?”林侧柏笑眯眯地转向霍少辛,他可是清楚记得某人曾经还用那毒药威胁过他。

    霍老爷一对上侧柏兄那嬉皮笑脸的神情,就知这人心思不轨,可如今两人乃是目的相同,他也不好推阻,只得从袖袋里出那白瓷小瓶,“要说胡蔓草,我这儿恰好带了一瓶。”他伸手递过药瓶,还不忘夸赞一句,“林大夫记真不错,许久以前的事都还没忘。”

    “那是~小老儿治病救人,靠的就是这脑袋。”

    “大夫可得小心脑袋用多了,给用坏了。”

    “嘿嘿,承蒙老爷费心~”

    林侧柏与霍少辛口舌交锋两句,便又一致对外。侧柏兄晃了晃药瓶作势要往外头走,眼瞄到管事的动了身形似要阻拦,便索停下步子转头问他,“管家,这家里可有苦参与那何首乌酒?”

    陈家管事此下正想要阻止林侧柏弄药,当下忙说没有,林侧柏面露犹疑,告知说这胡蔓草需得与何首乌酒与苦参汤一同煎服才能凑效。

    “今天天色已晚,不若明个儿我去药铺采买?”

    “嗯,也只能这样了。”林侧柏抓抓脑袋,将手中的白瓷小瓶放到一边桌上,他叹气自语,“也不晓得陈老头能不能挨过今晚。”

    “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便叫小的留在这看管,大夫先回去休息,明日也好早做准备。”

    陈家管事主动担下看守一职,那份尽心尽力怎不让人感怀。林侧柏虚推两句,便也随他去,自与霍少辛一起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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