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没提醒你。”说完,出奇乖顺的跟着傅书楼离开客栈。

    他们刚刚踏出客栈,只听一声惨叫。

    是傅书楼的声音。

    ☆、月黑风高夜(下)

    一颗鸡蛋正中傅书楼的脑门,粘稠的蛋清裹着蛋黄儿顺着鼻梁缓缓的往下滑,糊了他一脸。

    他今时今日终于领略到早有耳闻的华城女子的彪悍了。

    “早说了别这么招摇。”相文慕淡然的站在一旁,玉冠锦袍丝毫不染尘埃,宛如浑然天成的美玉,经由狼狈的傅书楼在旁相衬,更显俊雅无双。

    傅书楼没心情打理他,忙用帕子大概的擦了脸,往四周一瞧,哪儿还有肇事者的影子。

    他急忙问相文慕,“你看见那姑娘的样貌了没?”

    “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裙,发髻上插着一支蝴蝶簪子,往……”相文慕随手一指,“那儿跑了。”

    “你先等着我,我去去就回。”从小养尊处优的傅大公子怎么能受得了这般对待,当即就往相文慕所指的方向冲去。

    此仇不报非男人,休得说“那是女子,计较不得”,华城郡的彪悍女人非同寻常,当然俗话是不管用的。

    相文慕望着傅书楼匆匆远去的背影,没有让小玄去阻拦的意思,还是待在家里自得其乐,而且说不定傅书楼此去“报仇”,会有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嘴角勾起笑意的同时,喉头涌起一股腥味,相文慕皱起眉头,捂着嘴转身回去。

    他经过后院的时候,韩默起正在院子中央,摸着胡子做若有所思状。

    韩默起听见相文慕的脚步声,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傅书楼的惨叫让他不用去看就知道是某位眼红嫉恨的女子给了这位大少爷一个巨大的“惊喜”,依他的观察,傅书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拉着相文慕一同理论报复去。

    他摇摇头,不是华城郡内明令禁止搞断袖,,而是有些女子见不得两个男人亲密的站在一起。

    可是谁能想到相文慕脸色苍白的独自返回了?

    没等韩默起装模作样的打声招呼,相文慕一声不吭的进屋,用力甩上屋门,小玄随后匆忙跟进去。

    “这是怎么了?”韩默起好奇的听着屋内传出来的慌乱声响,有几声咳嗽接着是低呼,似是情况不大妙。

    “又在偷懒吗?”秦真源如鬼魅似的出现,冰冷的责问道。

    韩默起撇撇嘴巴,愁眉苦脸的面对阴魂不散的秦先生,指向相文慕的房间,“老板他……似乎有些问题。身为客栈的一员,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

    “先管好你自己吧!”秦真源顾不上扣工钱,快步走过去,面色冷冰冰的让人觉得可怕。

    他刚走到门口,碰巧小玄出来。

    “少爷怎么了?”

    小玄神色淡定,从容道:“没什么,只是今天起得太早,看了会儿账本,现在觉得累,回来睡一会儿。”

    秦真源回头望向韩默起,目光如常没有多大的情绪参杂其中,但生生的带来某种压迫感,韩默起当下识趣的返回大堂干活去了。

    傅书楼晌午的时候方才回到客栈,不似刚出门时那般怒气冲冲,淡定是淡定了不少,但面色中带了几分无奈与失望。他正准备去找相文慕,被坐在大堂有一会儿功夫的小玄拦下,耳语几句。

    躲在角落里的韩默起偷偷的张望,看见傅书楼眉头紧锁,颇为担忧的疾步上楼,踩得楼梯板“咚咚”作响,从缝隙里落下的灰尘扑了韩默起满脸。

    “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韩默起抹了把脸,凑到面无表情的小玄跟前,“相老板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点儿事想和他说。”

    小玄径直往前走,没看他,“少爷正午睡呢,别打扰他。”

    韩默起眉梢稍挑,他注意到小玄眼底的一抹忧烦,自觉地退到一边儿去。

    一直到深夜,客栈关门,韩默起么看到他们三个,根据他的观察,应该是呆在屋子里,没与外界有过联系。

    他爬上桌子,习惯性的摸着假胡子,思考一些严峻的问题——这是他头一次做卧底,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可谈,总角儿自己疏漏的地方多的可怕。

    又下雨了,雨势比昨夜稍大,也起了风,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打扰了韩默起的思绪,他烦躁的倒在硬邦邦的“床”上,总结这几日的优缺点。

    这时,极轻的“吱呀”声从后院传来,似乎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刻意慢慢的开门,警觉状态的韩默起立刻坐起身子。

    难道是贼寇来联络相文慕了?韩默起心中大喜,蹑手蹑脚的一溜烟窜到通往后院的门边,将帘子掀开一条细缝向院子内张望,透过细密的雨丝,他瞧见厨房的灯火亮着,这并不奇怪,厨房总是亮着灯不知道这家什么坏毛病,在往旁边看,徐伯、秦真源和众伙计的屋子皆是黑灯瞎火的,屋门紧闭,悄无声息。

    那只有……

    果真是相文慕!

    房门虚掩,有暗淡的烛光从缝隙中透出,在潮湿的地面上映下一道细长扭曲而模糊的光线。

    相文慕迟迟没有动静,韩默起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想着是否要守株待兔,待那名前来联络的贼寇现身了,再上前一并抓获,省的打草惊蛇,最后不过虚惊一场。

    他左右看看空无一物的手,直接操起一把板凳静悄悄的走到相文慕的房间门口。直接拿诸如菜刀一类的东西杀伤性太高,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人宰了可就不妙了。还是板凳实在,敲晕了直接送衙门里,等醒了可以直接审问。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雨下个不停。

    韩默起忍不住打哈欠,觉得还没等到贼寇出现,自己又要睡着了。

    “啪”,又一声将他从昏昏欲睡的边缘拉扯回来,听声音像是一样物件掉落在地上。

    他终于忍不住往门缝里偷窥,昏暗的烛光中,相文慕扶着桌子,后背微微的弓着,脚边是翻倒的凳子。除了他,屋内没有其他人。

    相文慕一手仍搭在桌沿,慢慢的蹲下、身子,手指在地上胡乱抚摸索着。韩默起以为他在找掉落在地上的细小贵重物品,可摸了半天没找到一样,反倒惹得他干着急。

    “笨蛋死贼寇。”韩默起低声骂道,不由自主的推开房门,奔进去扶起凳子又搀扶住身形摇晃的相文慕。

    “小……”相文慕刚开口,韩默起忍不住嚷道:“喂,你没事吧?看你手笨的,什么东西让我来找好了。也不知道多点盏灯来找的。”翻了个白眼,去找火折子。

    相文慕面色淡然,眸子沉静如一潭幽幽的深泉,“你先扶我回床上。”

    点上一盏灯笼,屋内亮了些,韩默起看他脸色不大好,想着大发慈悲一次让他感恩戴德也不错,便扶着相文慕的手臂来到床边坐下,透过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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