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起,带着闷热的感觉。

    黑衣人没有半分的犹豫,骤然出手。

    暗器划破夏夜微热的空气,凌厉之气逼得烛火明灭挣扎。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生死不过一瞬间……

    ☆、两虎相争(下)

    袅袅轻烟自香炉古朴精致的镂空梅花纹中散出,弥漫一室清香。相文慕侧躺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夹起一页,还未翻过,屋门开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过去。

    秦真源面色肃穆,快步而来,还未张口,相文慕率先说道:“看来事情是真的。”

    “我已经派人去看着了,接下来是否要……”

    相文慕的目光转回到书页上,轻轻放下那一页,一派风轻云淡之态,“不必了……按着原来的计划,在适当的范围内,任由他们去做吧。”

    “是。”秦真源从袖中抽出一封大红色的请柬,递到相文慕面前,“下月初二,城东成家大爷迎娶素家二小姐。这是他们刚送过来的请柬,请少爷您务必要去。”

    “成家大爷?”相文慕瞟眼喜气洋洋的封面,没打算接过请柬,“尚书省司郎中成松的长子?”

    “是的。”秦真源索性直接将请柬扔在旁边的桌子上,“成家在华城是非常有名望的人家,除了成大人在朝为官,还在几个郡城开了些铺子,通过华城商会得知您近来与戴刺史交好,便派人送了请柬过来。”

    “是看我和戴长德关系好?”相文慕眉眼也不抬一下,懒懒的开口道,“那天,你带份贺礼过去吧,就说我抱恙在床。”

    “是。”尽管成家有一定的重要性,但相文慕既然这样说了,秦真源默默的选择不予辩解,全都听他的。

    相文慕合上书,哈欠连天,“还有别的事了吗?”

    秦真源踟蹰片刻,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书信,双手捧到相文慕面前,“家里寄来的书信。”

    “你看过了?”相文慕喝口茶提神,依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秦真源点点头,这事儿没有瞒着他的必要,“家中一切安好,只是……问您何时回去。”

    “他问的?”

    虽然未明说“他”是谁,但秦真源明白少爷说的是那个人,“是,少爷……容我多说两句,您真的该好好的多陪他一些。”

    相文慕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若这样依赖于我,以后还得了?”

    秦真源还想说什么,小玄探头进来,“少爷,外面传回来消息,安宁客栈死了一个人,衙门把尸体搬走了,没说死的是什么人。”

    相文慕点点头,继续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

    秦真源见他懒懒散散的,无话可说,在小玄探究的目光中出了屋子。

    小玄随手将门带上,笑眯眯的盯着秦真源板起来的脸看,“秦先生最近怎么越来越听从少爷的吩咐,不怎么反驳争辩了?”

    秦真源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你刚才偷听我们说话?!”

    “你放心吧,”小玄摊手,笑道:“除了我,没其他人听见了。”

    “重点不在这上面!”秦真源不耐烦的加重语气。

    小玄拍拍他的肩膀,似是试图让他降下火气,“我只是负责诊治少爷的旧疾,其余的事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不要想这么多嘛。”

    秦真源实在是拿这主仆二人没办法,干巴巴的说道:“我若是再废话,指不定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落在我头上。”

    小玄扭头偷笑,秦真源不打算继续和他废话,做自己的事去了。

    两人刚散开,小花鬼鬼祟祟的从小楼梯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早饭的时辰过去有一会儿了,此刻早起准备早饭的伙计回屋睡觉了,其余的人都在楼上忙着收拾客房。

    大姑她们留傅书楼在房里说话,大概是在叮嘱他今后要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

    小花讥嘲的冷哼一声,目光中不复那种乖顺胆怯的身材,眸光一转,杀意隐隐闪现。

    “少爷,出事儿了!”徐伯的惊呼声打断她的思忖,只见那苍老的身影慌慌张张的直接奔进相文慕的房间。

    门还没完全合上,只听徐伯的声音,“少爷,听派去的人回来说,阿默死了!”

    房里安静了片刻,忽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小玄的惊叫,“少爷,你怎么了!”

    小花的手指绕着垂下的一束头发玩儿,饶有兴趣的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

    啧啧啧,还这真是情意深厚呐。

    只可惜,谁叫韩默起偏偏瞧出些端倪来了?谁叫你们东风客栈这般招摇有钱?

    其实最关键的是,谁叫你们这么不走运的撞到了她身上?

    相文慕的房间里闹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徐伯关上房门,心事重重的回大堂去。

    静悄悄的院子让她稍稍的放心一丝忧心,又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后,方才一个箭步闪进不远处的厨房。

    她殊不知,相文慕的房门开着细微的一道缝,一双明亮如秋水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一切行动,待看到她迅速敏捷的跑出厨房,那眼睛的主人弯弯嘴角,荡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小玄低声说道,一边试着手中汤药的温烫,“也省得我们多费心神了。”

    相文慕从他手中接过温热的汤药,淡淡的说道:“等会儿你就到外面寻个地方先住下,这儿的事你不要参合进来。”说完,一口将汤药喝干。

    小玄贴心的递上蜜饯,虽然他知道喝了这么多年药,少爷已然感觉不到苦不堪言的滋味,但仍是习惯的准备好甜食。

    他一瞪眼,“万一我不在的时候,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有的人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相文慕淡淡的笑,“小玄不信任自己的医术吗?”

    小玄撇撇嘴,动手收拾药碗蜜饯,“你若是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拦不住你。”说完,端着托盘快步出去了。

    相文慕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便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天色已黑,前面大堂悄无声息,估摸着应该是过了子时。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相文慕坐起身子,案上放着茶壶,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一盏灯笼下,他悠然自得的喝茶,皎洁的月光洒在他浅色的衣衫上,泛起极淡的光华,晶莹好看。

    就在相文慕半杯茶还没下肚的时候,小楼梯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却依然逃不过相文慕的耳朵,他咽下口中的茶水,放下杯子,打开折扇,悠悠然的扇着。

    不多时,脚步声已到近前,来人在门口停下,接着没了声儿,想来应该是在听屋内的动静。

    至少这群人尚且知道“擒贼先擒王”,只可惜……

    相文慕一点点的合上折扇,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刃透过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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