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派对。与他相比我算是宅心仁厚。”

    “没准就是你报复他!”

    “是我报复他,现在我来报复你。”他推拉着她往市中心的商厦去“买好多好多东西来淹死你,你要是高兴也可以同样报复我。”

    一路上打闹着,她心里的确好过不少。

    现在,她回过神却又觉得满腹委屈。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电话在手里翻来覆去她想:要是现在下雨的话,我就打电话。没有,天黯淡下来并无下雨的意思。她不由自主的还是按下了电话。

    那头“喂,禾枫?”

    她听到他的声音一时开不了口,语塞片刻“哥。”

    “有事?”

    “家里停电了,我想问你吃饭了没,要不一起?”

    “我还在外面。”

    她废好大的力才撒得慌,像气泡‘啵’一声破了。

    “那算了,我自己去吃饭。”她没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是禾枫?咱们加紧赶回去让她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太……”

    太什么……禾枫没有听清,太孤单?太可怜?

    “算了,下次和一起吃,好吗?”

    “好。”她挂断眼泪不知不觉淌下来,她强压制反而流的更凶,如此索性放开大哭。

    车中辛绦故意讲给他听“我一直一个人吃饭,我知道一个人吃饭的感觉。如果有人跟自己一起吃会很高兴。给禾枫打电话吧就说咱们没多久就能到等一下一起吃饭。”

    他不言不语。对于自己不想听的不想看的,他就有本事不听不看。

    来日清早,他提着昨天买的东西穿过小路,水泥铺的路上有零星小碎石微尘扑扑。她跟在后面脚踩在这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除去旧日的肮脏它恢复成她儿时记忆中的模样。黑色雕花大门微微敞开两旁种植红白夹竹桃,右侧石砖上镌有:夏园。园字一角被夹竹桃枝叶遮挡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看凤凰里变成的夏园。

    梓柏推开门,回头看她。展现在她眼前的夏园与80年代的凤凰里一模一样。入口处水泥砌的洗衣台位子一分不差,那棵被拔去的泡桐重新被种在洗衣台旁,仰头往上看到它弯曲错落的枝梢上成串挤满紫色吊钟似的泡桐花沉浸在淡淡晨曦中。

    她不由自主的往里走。

    见到残旧的青灰色沙石墙面的老房子,她迫不及待要去看看自己原本的住的最后一幢。加快脚步,那幢楼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她来,楼墙三层高处被朝阳照亮。墙壁上有做旧的划痕印记,真的他什么都想到了。隔绝铁路的一排平房,东边一溜红砖黑瓦的二层小楼,另外几间墙壁剥落的旧屋都被恢复,连俩棵高大的杉树都在原位。细节末梢他仍在一点一滴的恢复完整。

    她目光所及之处都停留到难以移开。

    这是新的凤凰里也是旧的凤凰里!

    他得意的指着东边二楼屋顶“你看它出来了,像麦克吗?”屋顶上爬出两只猫,一只全白色,一只黄白虎皮纹。辛绦知道,她小时候在应梓柏家的阳台上往东边望到过那两只猫,那时有一部动画片里的猫跟黄白虎皮纹的猫很像,他们就叫它麦克。

    当然它们自然不可能是儿时的那两只。

    “你特意去找来的。”

    “还差很多,不过很快都会找全。”他看着她从她脸上看到欣喜的神情“快点,我们回家,还有东西给你看。”

    她跟着他走进楼道,楼梯扶手是铜铁铸成的灰色圆柱型上面划满锈迹形,楼里的墙壁没有刷白是经过岁月洗礼的焉黄色,墙上的蜡笔画还在,钥匙划痕也在,还有人刻的字都在,都是旧日淡去的模样。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一边问“你怎么做到的?”

    他被自己的童心逗乐低头笑“一早拍了照,留着底照做。他们差点给我把墙髹白,现在看着就舒服。”

    “呵,那只蜻蜓是我画的。”她微笑。他拉着她俩人走到四楼右边一间。

    他把钥匙递给她,下巴一仰“开门去。”

    她狐疑着打开门,她的家除了没有家具摆设,其他格局一层不变。她伫立在门口,嘴微启,此刻有很多话在嘴边却讲不出口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不单单是惊喜,这令她感动。

    他靠在她家门上,看着她那样的表情很喜欢。

    “这是你家,现在还给你。”

    “梓柏”她看着那扇墨绿色的门,知道自己心里很喜欢“谢谢。”

    “你可以慢慢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他提起手上的袋子“现在先去帮我。”她趁他转身,食指往眼角一抹,俩人上五楼。五楼拐角处的窗口由长铁栏杆镶牢往远处望去是山,山下铁轨绵延两旁杂草野花丛生,日光下清晰沉静的画面凝固在他们眼中。

    呜的汽鸣声传来,黑色的烟从火车头喷出延伸向后成一条由浓转淡的雾线,轰隆着往前进。这种老式火车早就被高铁取代,她看向他,他稍带遗憾的说“可惜它是假的变不成真。”

    “你做了一列假的火车?”

    “为了配我的铁轨。”

    他说着打开家门,他的家基本上已经布置得同从前几乎一样。淡蓝色的墙,暗棕红的墙沿线,头顶简易的土黄色四叶吊扇,一侧白炽光灯,墙角的方形木桌子如同小学三年级她头一次走进他家看到的。现在她站在同一位置看着这些往事涌现。

    应梓柏从袋子里拿出蝴蝶灯动手装在主卧的床头上方,很快搞定他按下开关灯亮起。他看着床的位子此刻并没有那张床,但在他眼里床就在那个位子。

    “床买不到,我决定照着做一张。”

    “我记得鸟笼在那个位子。”辛绦指着纱门通向的阳台。

    “是。”

    她推开纱门,7字形的阳台上早就摆满花盆。淡粉色月季枝干笔直小枝铺散有尖刺生于枝桠,花朵繁复重叠其中夹杂着鼓起花苞;淡黄色的绒菊在最靠外枝叶延伸悬在半空花开茂盛会将枝桠压垂;紫罗兰根经叶相连,叶厚且布满细小绒毛,深紫的枝干陪衬浅紫的三瓣小花淡雅沉着;仙人球可爱同盆里还载有一株含羞草一碰即和说不出的娇羞袅娜。

    盆与盆接踵相连,他种了他父亲在他年幼时种过的所有花。品种繁复,光蟹爪菊就有白青紫红三种;盆栽石榴亦有两盆开橘红色木耳边的红石榴花只开花,白色的则会结出石榴但并不能吃;后面的金桔结出青色小圆粒从前他尝过他父亲种的金桔味道酸甜;海棠伸手一摸有一股铁锈味然而花是美的;一角的孤挺花花型似百合颜色却热烈的多,折角处有一根铁丝一直与楼顶相连接,金银花沿着它攀藤而上夏日开出白色嫩黄触角似的花香气若有似无;兰花孤洁一枝上最多开三朵冷韵幽香;幼时靠窗沿他父亲会架上一方小木板凳他坐上去手扶着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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