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那日,她予苏愈的书信是我亲手交的,劝其莫错付深情。她对那苏愈连旧情都没有,何来复燃一说!”

    阮婆婆在意识到此人身份之际便听到他这番话,绷住了神情未第一时间将人赶了出去。而后便在身上一通翻找,不多时摸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前两日收拾时候在小姐的床底下捡的,我看好像是用血给写的,也不敢拿给旁人看,你……你们哪个给看看这血书写的是啥?”

    另两人都没动,索性还是沈如意走过去接,粗略扫过一眼却蓦然睁大了眼眸,在这大夏天里整个人如坠冰窖,瑟瑟。

    封延卿拧眉看向,“写的什么?”

    封晏亦是转眸。

    沈如意紧紧攥着血书,抬眸嗓音干涩道,“是苏愈的忏悔书,道这一切都是受人迷惑。”

    她顿了顿,“那人是——荆州刘氏。”

    千里之外,京城镇国将军府,小苑里丫鬟给两个小主子打着蒲扇,穿着一样短衣的大粽小粽闹了会儿觉这会儿正睡得踏实。大粽睡得霸道还不老实,小粽挤着挤着就给翻到了他身上去,一个软乎乎的睡得甚是安妥,一个则毫无感觉地酣睡。

    刘氏进来后瞧见这幅情形,轻柔地将小粽抱了下来,搁在边上,给两个调了调。

    红隙原本就打算那么做的,让刘氏抢了先,连忙道,“大夫人。”掩去一丝紧张,不过在瞥见随后而入的两名新来的仆从后松了口气,姑爷见不得年轻貌美的女子,院里就多了不少婆子仆从,而这新招来的,可不一般……

    “别停着。”刘氏扫了一眼红隙道。

    红隙连忙接着给打扇,心底暗暗嘀咕这位三不五时的过来她总算是习惯了。

    刘氏没顾上她,全副心神都在小床里头两个身上,冷淡的神情因为两个露着圆乎乎屁股蛋儿的小东西化了些许,难得露了一丝柔和,也不多说什么,就跟平常一样坐坐,看看两个小的,不管旁的怎么想,她还真是喜欢这两个小娃子。

    不单是老爷喜欢,还有这两个……是封家香火延续。对再生不出子嗣的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甚是清楚。

    刘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临到苑子口,正巧瞥见匆匆而来的人,因其脸上的慌张神色而颦眉,带人进了厅里后便将侍候的都遣下。

    “夫人,苏州那边回的消息道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启程回京了,是从苏府直接回的,似乎走得很急。”

    刘氏闻言挑了眉梢,“苏府……”

    “当时知情的都已经除了,不知情的也都遣散,只听说后来有个婆子常去祭拜,那婆子会不会……”

    刘氏睨向来人,神情并无波澜,嘴角牵起的一丝冷漠笑意阴渗,“知道又如何,让他们回不来即可。”

    “夫人的意思是……”

    “让刘渊去办,万莫再失手!”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叔是个有故事的四叔┗|`o′|┛ 嗷~~

    粽子节快乐啊!!!我又忘了!!!!大粽小粽祝大家节日快乐嗷~

    话说我觉得最好吃的就是碱水粽了蘸白糖吃!!!!

    ☆、第67章 生死劫

    夜色浓郁,天边闷雷作响, 雪亮的闪电时不时划过整个天幕, 像撕开一道长长裂口。雨瓢泼落下, 呈愈演愈烈的趋势。

    宁王府书房, 年轻男子倚着酸枝木雕如意云纹软椅, 仿佛那承了他的全身力量,一身雪白单衣更衬了身形瘦弱,不复当初意气与张扬, 俊逸眉眼尽是阴郁之色。

    伴着一道惊雷炸开, 将门外出现的焦灼身影照得分明。

    “舅舅——”宁王踞案眯眼, 语气森森, 宛若从齿缝挤出。

    陈国舅身上湿了大半却是不顾, 急匆匆入了里面,在看见里头的情形时当即语带不满。“殿下, 都这时候您怎还有闲心练笔!”

    宁王眯起眸子,眸光划过一瞬危险, “本王落得这般闲散还不是拜舅舅所赐。”苍白面庞上染上一抹气愤红晕, 因药力未散只能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他,那模样就像一只处在疯狂边缘的伤兽, 徒劳咆哮根本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

    “这, 这, 王爷,臣也是为您好,您何至于为了一个大夫去冒险。何况您一离京只怕那边就收了动静, 掀起风浪来,届时岂不白费!”陈国舅闻言讪讪,当即又换了一副面孔苦心劝道。

    宁王依旧是直直凝着他,嗤讽:“能让人下药软禁,本王这王爷当的也是窝囊……”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承恩对封四爷出手本就得罪了封家,有封肃在,您何必去掺和这事儿。”陈国舅想到消息传来时此人表现,还甚是惊诧。封延卿去本就是暗中调查,弄得此番张扬,他还觉得办事甚是不靠谱。

    “皇上,和封延卿,你说封肃会选哪个。”

    “……”

    “所以你要本王亲眼看着一心为本王的送命,让底下人彻底寒心!”宁王近乎咬牙切齿道,竟是头一次生了后悔,后悔当时允了他去……

    “你还派了陆檩那废物去,如今可好,证据还在人家手上,还得罪了封家哈哈哈……”

    陈国舅脸色变换了几番,最后讪讪的道:“臣今日来,是为解决这事来的。”他顿了顿,“王爷且宽心,封四爷只是运道不好,如今已经获救,安然无恙。而萧承恩那边已被封肃的人控制成不了气候。”

    “太子受舞弊案影响,此时正是王爷您的大好机会,切不能以此事被绊。封家那……”

    宁王闻言从得知他平安的消息中缓过神便听见他这一句,扶着桌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被他厚颜无耻的程度给气笑了。

    陈国舅被她如此看着,怪是不自在。“王爷……”却不料她不知哪来的力气蓦然拂过桌上,一应茶具折子摔落,砸了他脚边,噤若寒蝉。

    宁王嘴角的笑意悉数褪尽,化作幽冷,凝着他半晌才无力道,“你可真是本王的好舅舅……”

    “……”陈国舅闻言面色转了青红,也浮现一丝恼意,“我那么做都是为了陈家,为了您!我……我问心无愧!”

    宁王阖眸,摆了逐客的态度。自封延卿被抓消息传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可连日来身子却是垮了,此时脑子嗡嗡作响,疼得厉害。

    陈国舅见状,知晓说再多也无益,只拱手在临走之前道,“王爷身负重担,望以大局为重!”

    话落,见那人仍是未动仿若未闻,携着一腔愤懑失望拂袖离开。

    在其离开后,空气静默良久,风从大开的门卷入,携来雨丝凉薄,宁王睁开眼,望着外面漆黑,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也愈发想念那人的怀抱来。

    他若平安,应当很快就会回来了罢。

    “王爷——”一抹墨黑身影着了劲装踩着夜色而来,跪在了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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