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道,瞧得少女悄悄地拽了拽何乐娉的衣摆示意。

    “不愧是越郡王妃,什么时候端起架势来,都能叫人惊惧不已。”一直不曾出声的萧七漠然地道,“如今那挂在城墙下的孟多娇,还历历在目呢,何十一小姐还是道一句抱歉的好,免得自己成为下一个遭殃的。”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嘲弄之意。

    “先撩者贱,犯了贱者,便怪不得别人拎起权势以对之。”何乐安淡然地道。“否则,这世间谁会努力往上爬呢,不都是为了有一日,被别人泼了脏水时,有足够的能力抵挡,或是泼回去吗?”

    “都说你冷血无情,我今日是信了,面对救命恩人,你都能如此态度,何况是我这个妹妹!”何乐娉道。

    何乐安耸耸肩道,“你何曾把我当成姐姐看待,冷嘲热讽地说我是苍蝇,怎的。犯了错了,别人要惩罚你的时候,倒记起我还算是你姐姐来了么,便是你姐姐,我才轻易要你向慧语说一句道歉,换成别的人,早跪在这儿了。”

    她瞥瞥萧七,“不过,今日我可以看在萧七的面子上放过你,他日嘛,好自为之吧,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你如何待我。我只会如何待你,不会因为你与我到底存了什么关系,对你容忍再三,你给我面子,我也愿意给你面子,你要再犯我,我亦不介意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何乐安牵过薛慧语的手,转身离去。

    何乐娉幽怨地瞪着她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才狠狠地啐出一口,“呸,也不看看自己,若没有嘉宁侯府的照料。她算个什么东西——”

    “很显然,她没有嘉宁侯府也是越郡王妃,而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自己。”萧七冷然地斜睨她一眼,不欲再与她走在一起似的,继续下楼,又径直离去。

    “七哥哥!”少女追了几步,回头看着何乐娉,不满地怪嗔道,“十一姐,你为什么非要如此蛮横嘛,我今日好不容易才约到七哥哥陪我出来的!你看你,都气走他了!”

    何乐娉皱了眉不屑地道。“区区商贾,你这般上心干嘛,若不是你带我来这破茶楼,我也不会遇见何乐安那贱蹄子,被她好番羞辱!”

    “你!”少女气煞了,“你若不故意找茬,人家哪儿会羞辱你,你鸡蛋碰石头,还怪石头硬起来了!”想起离开的萧七,她急得眼睛都红了,“若七哥哥因为你讨厌我了,我定不要再与你玩耍了!”说罢,气哼哼地跑出去了。

    何乐娉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全然不将少女的恼气放在心上,可当她继续下楼时,从楼梯的另一边角落下,走出来两个容貌相熟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还神色怪异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不赞同后,她顿时不知所措地愣住了,“褚三公子!”

    褚默然疏冷地朝她点点头,就欲与身边的殷一善离去,怎料何乐娉急道:“你等等!”说罢,请求地看向殷一善,而殷一善很善解人意地道:

    “褚三,我在外面等你。”

    **

    茶楼的角落里,面对褚默然疑惑的催促,何乐娉低声道:“你,你别误会了,我针对越郡王妃皆因为她害了我姐姐,我并不是没事故意找事的。”

    “……哦。”褚默然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怔了怔,淡漠地道。

    何乐娉心窝像是被针扎了扎,“你不相信她害了我姐姐吗,我姐姐原与杭世子十分恩爱,可遭越郡王妃算计,被毁去清白,才落得人憎鬼厌疯疯癫癫的下场,她真的没有世人想象的那般好!”

    褚默然不知道别人的妻子好不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于是又简洁地应道:“哦……”

    “我知道你与庆国公府的嫡小姐定亲了,但庆国公府与谦亲王府是亲戚,我怕你误信了谁,被害了也不知道而已。”何乐娉心都凉了,垂眸伤心地道。

    “谢谢。”褚默然疏离道,“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殷哥还在等我。”

    何乐娉还能说什么呢,忍住欲从眼眶里冲出来的泪花,颌首道,“嗯。”她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心被针扎得几乎无法呼吸了,都怪何乐安这该死的贱蹄子。若非她,她也不会在褚默然面前出了丑!

    **

    街上,殷一善频频暧昧地斜睨褚默然,“我们小三就是受欢迎呢~”

    “……”褚默然无语凝噎地用疏冷的表情回应他。

    殷一善撞撞他的肩膀道,“怎的,何家小姐和你说什么了,你表情都不带变的。”

    “……也没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

    “她说越郡王妃城府深沉。”

    殷一善想也不想道,“那不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吗?”

    “……”褚默然无言以对道,“所以我说,她也没说什么。”

    殷一善囧道,“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特意与你说了。你已经定亲了,别作了什么叫别人姑娘误会了的事才好,尤其何十一被娇宠长大,是个难缠的女子,不论越郡王妃还是薛四当她的对手都不会吃亏,可你未婚妻不同,她自幼身体虚弱,经不得折腾的。”

    褚默然觉得自己甚是无辜,他由始至终与何乐娉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平日除了各家各户宴席见到,其余时候都是没有联系和往来的,要想自己作了什么叫她误会了。还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我刚认真地想过了,我真的没有对她作过什么。”

    殷一善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还是相信你的。”

    **

    何乐安去相国寺探望师父,不料睿亲王竟与她师父在院中的凉亭下下棋,还从不知道他们相识的她,颇觉怪异地在心里嘀咕嘀咕,刚走近,睿亲王便发现她了,还诧异笑道:“原来是堂弟媳呀!”

    “嗯,一空师父是我年幼时拜下的师父,只是不曾想,睿亲王也与我师父认识。”何乐安把带来的食盒拆开。端放在棋盘旁,“师父请用,睿亲王也莫要客气。”

    “早已听闻堂弟媳厨艺高超,没想到今日能这般幸运一饱口福。”睿亲王笑道。

    何乐安浅笑道:“都是些师父平日喜欢吃的素斋糕点,你不嫌弃便好。”

    一局棋完,睿亲王叹道,“一空大师果然厉害,这么些年,怎样也赢不了你。”

    一空双手合十道一句佛号道,“是睿亲王承让老衲而已。”

    三人对坐,边吃边闲聊几句寻常,不多会儿,一空就被小和尚请下去了。睿亲王朝何乐安笑道,“当日听你在许愿池边说师父,没想到会是一空大师,他从不收女弟子。”

    何乐安自然也知道,扬唇欲语,又听睿亲王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

    她一脸诧异道,“我不曾听师父说过,我有师姐。”

    “严格算起来或许也不算是吧,没有任何仪式,是很短暂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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