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待他们的服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笑着问他:“你们满十八周岁了吗?”

    程驰一愣。

    “很抱歉,我们酒店有规定,未成年人需要在监护人陪同下入住。”

    程驰有点意外:“是法律规定还是你们酒店的规定?”

    “各个酒店不一样,有的只要有身份证就可以入住,我们这边比较严格,”服务员道,“你们去其它酒店问问看吧。”

    两人无计可施,沿着人民路继续走了十来分钟,进了另一家酒店,这家酒店倒是能接受有身份证的未成年客人入住,但是苏淼的身份证没带在身上,没法登记入住。

    服务员见他们满脸失望,同情道:“要不然你们去后面潭西路上看看,那边小旅馆多,可能登记没那么严格。”

    两人道了谢,往服务员说的那条小路走去。

    潭西路上小旅馆鳞次栉比,各色霓虹招牌闪得人眼花缭乱。

    苏淼站在街口,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出灯红酒绿这词:“一条街上开这么多旅馆,竞争肯定很激烈吧......”

    程驰比她敏感些,觉得这旅馆一条街的灯光和氛围有点怪异,正踌躇着,突然看见苏淼皱了皱眉,又偷偷用手捂肚子,立即问道:“肚子不舒服?是那什么吗......”

    苏淼红着脸点点头。

    “那赶紧找一家住下吧。”程驰只得压下疑虑,沿着潭西路往里走,货比三家地斟酌了一会儿,最终在一片粉色桃色的招牌中选定了一家“初夏艺术酒店”,相比别的店堂轩敞些,好歹顶着“艺术”两个字,气氛也没那么一言难尽。

    大堂里打了氛围灯,红色的纱幕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倒是有那么点艺术的意思。

    前台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女服务员,听说两人只有一张身份证,不由面露难色:“你们等等,我得打电话问下我们老板。”

    说着拿起前台电话拨了串号码:“......还有一大半房间空着,昨天刚来查过,应该不要紧吧......哎......我会留心着点的......”

    来来回回讨论了足有五分钟,服务员挂断电话对他们道:“好吧,老板说行。”

    两人松了一口气,苏淼坐在大堂沙发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要是再不让住她得哭了。

    “麻烦给我一个双床房。”程驰取出钱包,翻出身份证。

    “不好意思我们店只有大床房。”服务员道。

    程驰一愣:“一个也没有了吗?”

    “本来就没有,”服务员看了看红彤彤的两人,“我们这边没有双床房。”

    “那......”程驰转过头看了眼苏淼,低下头推了推眼镜,“给我两个房间吧。”

    “不好意思一张身份证只能登记一个房间。”

    “......”

    “算了程驰,”苏淼站起身走过来,“一张就一张吧,我走不动了。”

    程驰红着脸半推半就道:“那好吧。”

    服务员登记了程驰的身份证,收了押金,把房卡递给他:“307,房间在三楼,电梯上去左拐一直走。”

    “呼,累死了,”苏淼一进电梯就把头靠在程驰肩上,“都十二点了,你抓紧时间睡一觉,明天早上还得回去上课呢。”

    程驰捋她的头发,不慎碰到她的耳朵,迟疑了一下,捏了捏,柔声道:“啰里八嗦。”

    找到307房间,程驰刷了下房卡,打开门,取了电,两个人走进玄关,没来得及把包放下,齐刷刷地傻了眼。

    只见房间正中央一张浮夸的圆形大床,四周一圈累累赘赘的粉色纱帐半遮半掩,天花板和正对着床的一整面墙都镜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这个......”苏淼捡起床上的假玫瑰花瓣捏了捏,指了指顶上的镜子,“谁睡觉照镜子......还真是艺术,看不懂......”

    程驰欲言又止地“嗯”了一声,决定让她继续误会下去。

    苏淼脱下外套搭在床尾凳上,好奇地四处转悠,拍拍床边的冲浪按摩大浴缸,又走进洗手间转了圈,红着脸走出来:“这淋浴房怎么没帘子啊?”

    “今天别洗澡了,穿着衣服睡,”程驰想到这里的浴巾毛巾和床单,感觉浑身起疹子似地发痒,“这种小旅馆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忍一晚上吧。”

    苏淼先前觉得房间看起来挺干净,毛巾浴袍之类都很新,不过被程驰这么一说,心里也疙瘩起来,点点头:“嗯,我先去把脸洗了。”

    她习惯卸完妆回家,包里带着卸妆水和棉片,走进洗手间卸了妆,也没用酒店的毛巾,拿纸巾吸干脸上的水。

    程驰坐在床沿上呆呆看着她,苏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红色连衣裙连衣裙,有点不好意思:“上台穿的,奇怪吗?”

    这话提醒了程驰,他拍拍床沿:“苏三水,给我过来。”

    苏淼心知到了算账的时候,捋了捋洗脸时濡湿的额发,老老实实走过去,挨着床沿坐下来。

    程驰转过脸看看她,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知道怂了?早干嘛去了?老实交代,为什么瞒着我去酒吧唱歌。”

    苏淼当然不能告诉他相机的事,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她想了想:“好玩嘛......”

    程驰挑了挑眉:“你看我像智障?”

    你要是智障倒好了,苏淼心道,不过嘴上还是逞强:“真的没什么原因,就是在家闲着没事干嘛,你又不在......”

    程驰心一软,智商极速下降:“那也不能大晚上的在外面晃荡,你知道你一个姑娘多危险吗?”

    “好了......我知道错了......”苏淼软绵绵地道,“下次给我一百万也不去。”

    程驰经她一提醒,智商出其不意地反弹:“所以还是为了钱?别跟我打马虎眼,你到底要钱干嘛?”

    叫你多嘴!苏淼恨不得抽自己个大耳刮子。

    程驰不好糊弄,她也编不出什么像样理由搪塞他。

    她盯着程驰的脸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他紧抿的双唇上,那线条越来越紧绷,显示出越来越难耐的不满,眼看着又要翕开......

    苏淼鬼使神差地把脸凑过去,用嘴把他没来得及出口的诘问堵了回去。

    程驰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耳边嗡嗡作响,他怀疑是自己的脑子炸糊了。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丫头不干人事,为了逃脱罪责无所不用其极,他应该把她扒拉下来揍一顿。

    然而这点微弱的理智很快就被无边无际的狂喜吞噬,沉进意识的深处,连朵水花也没激起来。

    苏淼一时冲动亲了上去,直到嘴唇传来奇妙的触感,这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整个人开始颤栗起来。

    亲嘴了,要死了,亲嘴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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