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胤祥没有说话，清灵的眼泪顺眼流了下来，她拎起裙子一个人往里面走。快走些快走些，清灵不停地告诉自己，再走快些就可以见到婉玉了，能见她最后一面。
清灵终于找到那一间房，还没进去就听到绮兰的哭声如刀尖一般划过清灵的心。
“师傅啊，是绮兰害了你！”
清灵顿时腿一软，扶着门框才能走进去。恪琪本是坐在床边哭着，见清灵她站起身，说：“清灵......”该说什么，恪琪也不知道，只能是唤了一声。绮兰跪在地上，扑到清灵的脚边哭喊道：“姨娘，是绮兰的错，是绮兰的错。”
恪琪把绮兰从清灵的身上拉开，说：“等你姨娘和梁师傅说最后的话吧”
清灵默默流着眼泪走到床边，她痛苦地擦了一把眼泪，才看清那还是腿吗？血淋淋地两条尽管已经被清洗了一些，但还是怵目惊心。而婉玉的脸还是这么安静祥和，完全想不出那车轮碾压时的疼痛。
“梁师傅说她爹爹已逝，她最最牵挂的人就是你了”恪琪在身后说
清灵再也忍不住，她扑在婉玉的身上不住的大哭。婉玉啊，你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走得这么急这么匆忙。你扔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伤心是谁能给我开导，开心时我该跟谁分享，二十八年的情谊啊，你就这样撒手人寰，黄泉路上会不会寂寞。
“清灵，你请节哀。怡亲王府不会亏待梁师傅的，她是为了救绮兰而死的，王府定会厚葬她。”恪琪说
“人死如灯灭，厚葬又有何用。”清灵冷清地说道
“姨娘，您在生绮兰的气吗？”绮兰躲在恪琪的怀里，胆怯地问道
清灵含泪看着绮兰，又看了一眼婉玉，淡淡地摇摇头。婉玉宁愿失去生命也要救绮兰，既是她的原则又作甚要怪绮兰呢？
梁婉玉的父亲早已去世，她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能由清灵给她收拾遗物，胤祥跟着她来到白泉书院，院子里还有很多婉玉的学生住在这里，见外面有好多人走进来，都胆小地缩在一块，小心翼翼地看着清灵他们。
清灵走到婉玉的房间，回忆一下子涌上来。好像还能看到好多年前一个爱闹的小姑娘老是在给桌前桌后跳着，对一个看书的女孩说：“你别看了，别看了，我们出去玩儿吧”
清灵慢慢走到桌前见上面散乱地摆着书，笔墨和婉玉的手迹。清灵一张张宣纸整理起来，每整理一张皆是一滴泪水，知道看到一张上面写道：此情应是长相守，君若无心我便休。
君若无心你便休，纵然是君本无心，你仍旧未休啊！清灵拿着一张纸看到胤祥走进来，她冲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捶打他，说：“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为了你，若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死，她是为了就你的女儿。你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她！”
胤祥攫住清灵的手，疑惑地问：“你怎么？为什么总说是我的错”
清灵捂住嘴，笑了，“对啊，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摇摇晃晃地回到桌边整理梁婉玉这么些年来的点点爱意，她要把这些都收藏起来，遥寄给婉玉，他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这是我们两的秘密，我们的小秘密。
“清灵，外面那些学生怎么办？”胤祥问道
“那些是婉玉的学生，他们当中有很多有很多都没有家人，是婉玉把他们收养了。”
“梁姑娘的生活原就很清苦了，没想到她还养了这么多的学生。”胤禛叹道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清灵说
“清灵”胤祥说，“我已要绮兰认梁姑娘为义母，梁姑娘也算是有后了”
“不必了”清灵走到外面看着院子尽头怯生生地小孩子们，说：“那些就是婉玉的后人，不差一个王府格格。”
胤禛还要再说什么，却见清灵已经独自走进了夜色里，寂静悲凉，他深知清灵的悲伤也不愿再打搅，只默默地跟随在后面，走过梁婉玉曾走过的每一寸地方。
冬日，一大早清灵便穿上了蜜合色梅花暗纹棉袄，秋雪在一旁给她梳妆，笑盈盈地说：“我还以为主子不会回去呢？！”
“舒云现在是以格格身份了，我若不回去，她该被那些兄弟姐妹们笑话的”
“还是主子想得走到，没想到这圆明园一住竟快一年了，日子怎么这么好过呢！”
秋雪或许还年轻觉得日子甚是好过，一转眼就完了。而清灵呢？清灵看着花菱镜里的脸，保养尚好的脸看上去和跟二十岁的女子一样，可就是没了二十几岁的心境。每到年尾总会想着又熬过了一年。
“额娘！”舒云跑进来穿着大红缎面蝴蝶纹的夹袄，好生可爱。
清灵站起来说：“我们要回过年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舒云领着清灵，两人坐上回皇的马车
“怎么个高兴法儿？”清灵问道
“回能见到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过年了肯定也很热闹”
清灵“呵呵”笑起来，把舒云抱在怀里，说：“你再睡会吧，还有一阵才能到呢”
到了晌午清灵才回到承乾，院子里大厅里都站满了人。舒云没见过这等阵仗，在圆明园清灵好清静除了几个贴身的丫鬟，其他没有人留在屋里，到了皇一看光是穿着将就的领头女就有四五个。
清灵皱了皱眉，走进大厅见弘昼给她跪下请安。她一笑道：“我说谁这么大的架势，我在里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么伺候过！”
弘昼朗声笑道：“我可是有快一年没见到额娘，本想讨个额娘开心，结果额娘还不喜欢”
“太张扬了，我自是不喜欢”清灵坐下端起茶水，见舒云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和弘昼也不说话，便笑道：“这是你五哥，弘昼！”
“五哥！”舒云盈盈福了福
“妹妹不必客气，这想必就是舒云妹妹吧！”弘昼伸手做了起身的手势，说：“我还跟四哥炫耀来着，我有了一个妹妹了！”
“既是这样，你都不见给舒云什么见面礼，岂不是太失礼了”清灵打趣道
“也对，也对”弘昼挠头，他左右，好半天到一块玉佩递给舒云，说：“妹妹莫要嫌弃，赶明我得了好的，再给你送过来”
舒云本不敢接但见清灵对她挤了挤眼睛，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你莫要看这块玉佩，我是他额娘可都没有这待遇”清灵说
“额娘又打趣我了，逢年过节我啥时候缺过礼数了!”
“你看看”清灵指着弘昼对舒云说，“又给我赖皮”
弘昼说不过清灵只好干蹬脚，把舒云逗得低头抿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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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终于找到那一间房，还没进去就听到绮兰的哭声如刀尖一般划过清灵的心。
“师傅啊，是绮兰害了你！”
清灵顿时腿一软，扶着门框才能走进去。恪琪本是坐在床边哭着，见清灵她站起身，说：“清灵......”该说什么，恪琪也不知道，只能是唤了一声。绮兰跪在地上，扑到清灵的脚边哭喊道：“姨娘，是绮兰的错，是绮兰的错。”
恪琪把绮兰从清灵的身上拉开，说：“等你姨娘和梁师傅说最后的话吧”
清灵默默流着眼泪走到床边，她痛苦地擦了一把眼泪，才看清那还是腿吗？血淋淋地两条尽管已经被清洗了一些，但还是怵目惊心。而婉玉的脸还是这么安静祥和，完全想不出那车轮碾压时的疼痛。
“梁师傅说她爹爹已逝，她最最牵挂的人就是你了”恪琪在身后说
清灵再也忍不住，她扑在婉玉的身上不住的大哭。婉玉啊，你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走得这么急这么匆忙。你扔下我一人在这世上，伤心是谁能给我开导，开心时我该跟谁分享，二十八年的情谊啊，你就这样撒手人寰，黄泉路上会不会寂寞。
“清灵，你请节哀。怡亲王府不会亏待梁师傅的，她是为了救绮兰而死的，王府定会厚葬她。”恪琪说
“人死如灯灭，厚葬又有何用。”清灵冷清地说道
“姨娘，您在生绮兰的气吗？”绮兰躲在恪琪的怀里，胆怯地问道
清灵含泪看着绮兰，又看了一眼婉玉，淡淡地摇摇头。婉玉宁愿失去生命也要救绮兰，既是她的原则又作甚要怪绮兰呢？
梁婉玉的父亲早已去世，她又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能由清灵给她收拾遗物，胤祥跟着她来到白泉书院，院子里还有很多婉玉的学生住在这里，见外面有好多人走进来，都胆小地缩在一块，小心翼翼地看着清灵他们。
清灵走到婉玉的房间，回忆一下子涌上来。好像还能看到好多年前一个爱闹的小姑娘老是在给桌前桌后跳着，对一个看书的女孩说：“你别看了，别看了，我们出去玩儿吧”
清灵慢慢走到桌前见上面散乱地摆着书，笔墨和婉玉的手迹。清灵一张张宣纸整理起来，每整理一张皆是一滴泪水，知道看到一张上面写道：此情应是长相守，君若无心我便休。
君若无心你便休，纵然是君本无心，你仍旧未休啊！清灵拿着一张纸看到胤祥走进来，她冲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捶打他，说：“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为了你，若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死，她是为了就你的女儿。你怎么对得起她！怎么对得起她！”
胤祥攫住清灵的手，疑惑地问：“你怎么？为什么总说是我的错”
清灵捂住嘴，笑了，“对啊，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摇摇晃晃地回到桌边整理梁婉玉这么些年来的点点爱意，她要把这些都收藏起来，遥寄给婉玉，他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这是我们两的秘密，我们的小秘密。
“清灵，外面那些学生怎么办？”胤祥问道
“那些是婉玉的学生，他们当中有很多有很多都没有家人，是婉玉把他们收养了。”
“梁姑娘的生活原就很清苦了，没想到她还养了这么多的学生。”胤禛叹道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清灵说
“清灵”胤祥说，“我已要绮兰认梁姑娘为义母，梁姑娘也算是有后了”
“不必了”清灵走到外面看着院子尽头怯生生地小孩子们，说：“那些就是婉玉的后人，不差一个王府格格。”
胤禛还要再说什么，却见清灵已经独自走进了夜色里，寂静悲凉，他深知清灵的悲伤也不愿再打搅，只默默地跟随在后面，走过梁婉玉曾走过的每一寸地方。
冬日，一大早清灵便穿上了蜜合色梅花暗纹棉袄，秋雪在一旁给她梳妆，笑盈盈地说：“我还以为主子不会回去呢？！”
“舒云现在是以格格身份了，我若不回去，她该被那些兄弟姐妹们笑话的”
“还是主子想得走到，没想到这圆明园一住竟快一年了，日子怎么这么好过呢！”
秋雪或许还年轻觉得日子甚是好过，一转眼就完了。而清灵呢？清灵看着花菱镜里的脸，保养尚好的脸看上去和跟二十岁的女子一样，可就是没了二十几岁的心境。每到年尾总会想着又熬过了一年。
“额娘！”舒云跑进来穿着大红缎面蝴蝶纹的夹袄，好生可爱。
清灵站起来说：“我们要回过年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舒云领着清灵，两人坐上回皇的马车
“怎么个高兴法儿？”清灵问道
“回能见到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过年了肯定也很热闹”
清灵“呵呵”笑起来，把舒云抱在怀里，说：“你再睡会吧，还有一阵才能到呢”
到了晌午清灵才回到承乾，院子里大厅里都站满了人。舒云没见过这等阵仗，在圆明园清灵好清静除了几个贴身的丫鬟，其他没有人留在屋里，到了皇一看光是穿着将就的领头女就有四五个。
清灵皱了皱眉，走进大厅见弘昼给她跪下请安。她一笑道：“我说谁这么大的架势，我在里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么伺候过！”
弘昼朗声笑道：“我可是有快一年没见到额娘，本想讨个额娘开心，结果额娘还不喜欢”
“太张扬了，我自是不喜欢”清灵坐下端起茶水，见舒云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和弘昼也不说话，便笑道：“这是你五哥，弘昼！”
“五哥！”舒云盈盈福了福
“妹妹不必客气，这想必就是舒云妹妹吧！”弘昼伸手做了起身的手势，说：“我还跟四哥炫耀来着，我有了一个妹妹了！”
“既是这样，你都不见给舒云什么见面礼，岂不是太失礼了”清灵打趣道
“也对，也对”弘昼挠头，他左右，好半天到一块玉佩递给舒云，说：“妹妹莫要嫌弃，赶明我得了好的，再给你送过来”
舒云本不敢接但见清灵对她挤了挤眼睛，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你莫要看这块玉佩，我是他额娘可都没有这待遇”清灵说
“额娘又打趣我了，逢年过节我啥时候缺过礼数了!”
“你看看”清灵指着弘昼对舒云说，“又给我赖皮”
弘昼说不过清灵只好干蹬脚，把舒云逗得低头抿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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