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戎。”詹智尧打断了他的话,带着恳求的眼神:“咱们到房间里单独说,行吗?”

    “哦,”厉戎恍然,转头看了看瞿扈,还有两个缄默的黑衣男子:“你们三个,带耳朵了吗?”

    三个人齐刷刷摇头,沉默且面无表情。

    “行了,”厉戎笑容可掬的摊摊手:“他们没带耳朵,需要的话,他们也会不带眼睛。詹老师还有疑问吗?”

    房间里明明开了暖气温暖如春,可是詹智尧只觉得冷。

    厉戎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反对意见,满意的点头继续:“简单说,算是一种执念吧。我当年对你有欲望,你应该看得出来。可惜墨陆走的时候,逼着我说不许找你麻烦,死者为大,我听他的。可是你自己撞我枪口上了,这不算我违约,你说呢?我个人觉得,执念这东西不好,所以应该毁了它。而毁了它最好的办法,就是简单粗暴一笔勾销,从此以后,大家日子都好过。你想走,没问题,你想以后毫无牵扯都可以。条件一个。自己脱光洗干净,撅起来求我操。一晚上,做尽兴,我放你走。”

    “你!你……你卑鄙无耻……你这是强盗逻辑!”

    詹智尧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脸皮都被扒光了一般,火辣辣的,比扇巴掌还疼,真真切切。

    厉戎看着男人气的直抖,偏偏嘴笨,说不出什么恶言,消瘦的脸上愤懑憋屈,眼角还带着强忍的绯红,真是精彩纷呈。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读书人,放不开这些面子上的东西。我不急。你慢慢想,刚好顺便养伤。我厉戎从来不强人所难。”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两人之间的关系撕破伪装,降到了冰点。

    詹智尧逃不走,干脆连楼都不下了。他还不至于想不开到求死的地步,只是再也懒得跟那个男人虚与委蛇,不如见都不见。

    令人无语的是,厉戎好像是忙过了一阵子闲了下来。天天晚上六点半准时回来不说,还陪着那两个少年偶尔打游戏,或是到院子里打羽毛球什么的,笑声朗朗。

    厉戎从来不来招惹他,甚至吃饭的时候,詹智尧不肯下楼,他也任由俏儿端了食盒送上来,至于剩多剩少更是问都不问。

    詹智尧气的牙根发痒,无可奈何。

    他手脚上的链子,厉戎就像是忘了,亦或者干脆是惩罚,就那么任由他戴着。吃饭睡觉甚至洗澡如厕,寸步不离。詹智尧试着在铁艺床的床棱上磨过,不知什么精钢材料打的,一点刮痕都没有。

    于是也就死了心。

    有时候一觉睡醒,詹智尧会恍惚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差不多要被这么镣铐加身的囚禁一辈子了。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入了冬。

    立冬那天早上,因为前晚温度大幅降低,零星飘起了雪花。细碎,风一刮,踪迹全无。

    俊儿高兴的跟孩子似的,大呼小叫,撒娇不给厉戎上班,说天气恶劣路不好走,干脆在家陪他们玩。

    至于玩什么——

    詹智尧在房间里憋了很久,甚至开了门缝听了一会儿,这才端了水杯打算去厨房倒水喝。

    结果撞个正着。人家三个在厨房包饺子。

    厉戎和俊儿围了围裙,俏儿光溜溜躺在桌子上,细白的身体上,一溜摆了两排歪瓜裂枣的饺子……

    詹智尧面红耳赤,灰溜溜逃回房间,愤而拒绝了晚饭白胖的饺子。

    俊儿在楼下笑的肆无忌惮,哎呦着直打跌。俏儿没他那么促狭,压低了声音,隔着门缝说,送上来的饺子是谷姨包的。

    詹智尧躺在床上,拿被子裹成个蚕茧,脸红如炭火,且惊且怒,小声嘀咕。不要脸,真不要脸,幸好……

    ……………………………………………………

    厉戎晚上有应酬,鸿宴酒店宾主尽欢,打算移师会所换场子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家里的座机。

    厉戎笑容不改,夹着烟的手拍了拍刚刚聊天的生意伙伴,落后一步摁下了接通。

    他不说话,那边细细的喘息像是憋了一口气,要断不断的,听在耳朵里,晃荡的不上不下,难受。

    “说话。”厉戎弹了半截香烟,悠悠开口。

    “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声音干涩,毫无家里两个少年的明媚。

    厉戎笑:“哪句?”

    电话那边憋了憋,不甘心又不得不说:“一晚上,放我离开。”

    “哦,”厉戎拖了长音,伸手在走廊的盆栽上手欠的扯了一片叶子,揉捏出汁,指甲都染了绿茵茵之色:“为什么不呢?”

    詹智尧还不死心,试图再敲定一番:“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你以为,”男人晚上喝了点酒,不多,刚刚适度:“你比十七岁的俊俏双生子更鲜嫩好抱?”

    “那好。”詹智尧声音很好听,温温润润的,哪怕此刻发紧的要颤抖了,依旧悦耳:“我,我今晚……你回来吧。我明天走。”

    厉戎眯了眼,伸手丢开揉烂的叶子:“有应酬,大概十一点到家。正好够你好好准备。记得我的要求,里外洗干净。不懂的,可以去问俏儿。明白?”

    那边带着情绪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男人不以为忤的笑笑,心情愉悦的赶了几步上去,跟生意伙伴重新说笑起来。

    厉戎到家的时候,客厅的座钟刚刚敲响十一下。

    别墅里很安静,玄关处留了一盏小灯,暖暖的橘色,笼罩出一方小天地。客厅的落地窗外面,灌木丛里的灯带亮着,从外映了些光进来,沙发家具高高低低的轮廓,灰黑不清,影影绰绰的,真实的,又像是假的。

    厉戎换了鞋,脚下有些急,又有些刻意压制出的从容。

    一步步上了台阶,大手稳稳的握住了左手边第二个房间的门,转瞬又改了主意,收回了手。

    过了一刻钟,厉戎从自己房间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随手拧开了詹智尧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不比玄关处亮多少。靠在床边的清瘦男人捧着书,很明显的抖了一下,抬头望过来的眼神黑亮,像是深藏地底的稀有矿石。

    “你很怕我?”厉戎丢开毛巾,信步走到了床边。

    詹智尧明明嘴唇都白了,还试图挤出一丝放松的笑容。结果看上去就有点不伦不类,甚至有点滑稽了:“还,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厉戎绕到他那一边,坐到了床沿上。

    床垫往下陷了陷,詹智尧往里面挪了挪。幅度不大,是身体快于意识的反应。

    “就是……有点,你看过去凶,很有力气……那个,你先把链锁去掉。”

    厉戎笑笑,伸手拨了拨对方额头上的头发:“我说过不打你,又不是你的人渣前男友。我的力气是不小,一会儿你可以亲身体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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