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宠们就是一个幌子,公主心尖上的人,一直藏在西边那个没人出入的院子里呢。

    常依听到这样的话,只是对着他撇过一眼,“笑话,难道你不喜欢你那个相好?”

    “这是什么话,叫相好是不是太难听了些。”亓元哼哼,“您就是这么称呼您身边那一位的?”

    她不答,反而问道,“你们认识多久?”

    亓元实话实说,“两年了罢。其实臣倒是觉得,好像是认识了许多年。”

    “才两年,你就为了他做那么多?”常依没想到他还是情种。他反问他们的年限,她淡淡一笑,“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

    眼比天高的公主,不可一世的公主,怎么可以说出这样酸倒人大牙的话。亓元扑哧一笑,“臣还上上辈子就认得您了呢。”

    “难怪初见你就如此讨厌。”她刺他。

    亓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索性不在这个话题上再做纠缠。他其实对常依并无恶感,甚至于知道京年的存在后,反而对她有一丝敬佩。世人不懂,只说是他们都是迷失了心智的人,其实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得知。她看着京年的神色,总是那样的柔和,和人前端庄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亓元看得迷了眼,问道,“您到底喜欢他什么?”

    常依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内侍,弓着身子每日洒扫,窝窝囊囊的,在宫女们眼中也就是一个低贱的奴才。她当时年岁小,不懂,现在想想,即便她多么冷若冰霜,他都是小意讨好,其实也不是喜欢,不过就是忌惮着她是公主,先帝捧在掌心里的人。

    宫里有很多人都会偷偷讨好她,这一个没有任何技巧,只是一味地顺从和听话,还有就是想方设法地淘箩出一堆奇谈,用给她讲故事逃避半日的劳作。他哄着捧着,她却想了念了,等到日子久了,慢慢就变了味道。

    九岁的小孩儿不懂喜欢,十五岁的少年却明白情爱的意思。那是一份自己不敢期冀的感情,只得托病躲避。越是不得见,却越是想见,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只是以为公主一时兴起,过些日子淡了就好了。再不济,一两载,总会有人替代自己的位置,成为她的新宠。

    “侠客们练就的轻功,是不是从这般高的地方,跳下去都是毫发无损?”

    她胆大妄为,坐在高高的廊架上摇摇欲坠。他看着心惊,“公主快些下来,太危险了!”

    小小的人儿晃荡着双腿,看着他笑,“梯子撤了,我下不去的。”

    万不可就这样僵持着,要是被贵妃看到,他会被打死。自己也是爬高,只能颤颤巍巍地站于架下,对她展开双臂,“小人接着公主,您小心着下来。”

    她气他有意躲避,又怪他胆小如鼠,居高临下看他,“本公主的新衣裳,被你弄脏了可怎么办?”

    他无言以对,知道自己逾矩,咬着唇。片刻后似是下了极大的狠心,“弄脏了衣裳您便断了小人的手,只是万不可自己受伤。”再进一步,脸颊涨红,“公主,小人求您了。”

    常依瞬间心软。

    她直直地跳下来,他牢牢地接住。踉跄着撞到了一旁,后背磕到,重重地一声响,听起来尤其疼。唇色清淡,他强忍着痛意,“公主可有伤着?”看到她摇头,他才是松一口气。

    将人安置在一旁,他后背不得弯,别扭地答,“小人唤人来,公主切勿再爬高了。”

    僵硬着退步走开,常依却感觉好似风沙迷了眼。静静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心却随着他爬过了宫墙。

    “驸马。”她叫了一声。

    亓元立刻就答应了,“臣在的。”

    “这世上只有你愿意同我做夫妻。”

    他呵呵一乐,“这是亓元的福气。再说了,这世上不是也只有您愿意同我做夫妻嘛。”

    是了,真正爱的人,永远求不得。他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

    ☆、他是一个狠心的胆小鬼(8)

    满城秋色之际,边关战事吃紧,竟有连连败退之势。常依居于府中,却也有所耳闻,尤其是连驸马那样不着四六的性子都正色起来,她知道也就是不好的。

    回宫那日,是在御书房找到了皇帝。九五至尊,当今圣上,居然在书房内坐于蒲团上,一身素衣专心打坐。“皇姐。”他还在责怪她的不请自来,“前些时日落了水,怎么不好生休息?”

    鬓边微霜,刺目的银白色,她看得惊心,“皇弟,你这是做什么?”

    “不过为天下苍生祈福。”

    她先前听宫人讲过,皇帝现在信了道教,请来仙师在宫中布法。崇尚了辟谷,他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羸弱,精神反常的亢奋,“皇姐,你的脸色可真差,改日我送些仙丹与你,不保延年益寿,总会强健体魄。”

    “永嘉……”

    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变得让人不识。常依记得,年少时他就显出过人的聪慧,通读书卷,最早领会学士意思的也是他,如今怎么会变得这样浑噩,居然相信那些宫外道士的话。

    “永嘉,战事……”

    “皇姐。”他直接打断,“有朕在,自会护得你和母后的安危,你只管安心待于京都里面。”

    “那百姓呢?他们就不是你的子民了?你成日在宫中祈福就能护着他们安宁?”

    她咄咄逼人,皇帝听了蹙了眉。不同于对于那些文人臣子的呵斥,对着皇姐还是保留着情谊。静静地听到她说完,居然走至桌前,自顾斟了一杯茶,喝一口。再抬眼依旧是平淡的眉眼,瞧着她笑笑,“皇姐,你说此次缺一个监军,朕找谁最为合适?”

    常依一顿,不明所以,却见到皇帝一笑,“皇姐,子民都是朕的子民,是不是还得听朕的话?你府里的男丁倒是多,哪一个合适?”

    浑身一颤,她难以置信,究竟是哪句触到了逆鳞,居然暗示她这样的事情。“永嘉。”她的声音微怒,“你这是威胁我?”

    “皇姐莫再管前朝的事情。”他的语气四平八稳,狭长的眼眸慢慢扫过来,不带感情。

    近身伺候的小宫女和她说过,陛下被道士迷了眼,现在大有出家之意。原先还不愿相信,如今看他不修边幅,双目失神,不过短短几句,神色倒显出癫狂的意思。

    他神志未失,否则常依只怕被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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