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她那种发疯的心态,不只是她一个人有。你我都是公众人物,不知道遇到的每个人处在什么心理状态,这种情况下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优先考虑,对不对?”

    叶深的道理是好道理,可是陶鹿这会儿情绪上来了,泣道:“要你管我?”

    叶深抚着她发颤的脊背,真是毫不夸张地说,心都要碎了。他搂紧了女孩,认真道:“好,你回头要怎么闹都好。可是这话一定要听我的——我当初就是年轻不知这个道理,才刺激了乔薇妮,招惹了这个□□烦。如果当初十七岁的我,能收敛一点锋芒,不去嘲讽她,不去揭穿她可怜维持的假面,是不是她也不会越走越偏?是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

    “连累我?”陶鹿抓错重点,“好哇,现在都说到连累了。这么分生,你还留在我病房里干嘛?”她用左手抓着毛绒鹿玩具拍打着叶深的手臂,“你走!”

    叶深顾忌她的情绪,不敢不让她拍打;又顾忌她的伤口,不敢让她太用力拍打;闹了一个头两个大。他长叹一声,搂紧了女孩,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错了,别伤心。”

    陶鹿擦着眼泪,扭头红着眼圈瞪着他,“你怎么会错?你道理多着呢。”

    叶深恳切道:“是我关心则乱。我在直播镜头里看到乔薇妮冲你扑过去的时候,差点心梗。换做平时,我从来不会跟你这样讲道理,可是这一次,即使你生我的气,即使你现在伤心,我还是要跟你讲的。”

    陶鹿渐渐听进去了,背对着他沉默。

    叶深又道:“我也气你不珍重自己——刚才语气不好,应该好好跟你讲的。”他试探着亲了亲女孩敏感的耳朵,心疼地抚着她发红的眼角,柔声道:“不伤心了,好不好?”他沉声道:“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的。”

    陶鹿哼了一声,往前一趴,离他胸膛远了一点,别扭道:“让我伤心三分钟。”

    叶深松了口气。

    挂钟的秒针才滴滴答答转了一圈。

    陶鹿道:“几分钟啦?”

    “刚好三分钟。”

    陶鹿笑着飞了叶深一眼。

    叶深一本正经。

    一场情侣之间的小风波消弭于无形。

    陶鹿心情很快雨过天晴,又笑起来,“从直播里看,我是不是更美啦?”

    叶深这会儿正拿叉着苹果,喂宝宝一样喂她,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眉棱骨一动,只“唔”了一声。

    “是不是?是不是?”陶鹿非要听他亲口讲出来。

    叶深眼皮一抬,目光微冷,“说到直播……”他舌头抵了下腮帮,淡声道:“你的计划,是一位心理医师朋友帮你制定的?”

    陶鹿冻结。

    “额……其实……”

    叶深抱臂,下巴冲她一点示意女孩继续往下说,好整以暇中透出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最初淡淡的酸涩和一点火气,经年累月地发酵,以他的涵养也快要压不住了。

    “就只是那次约乔薇妮去咖啡馆,那会儿交流了一下……”陶鹿避重就轻。

    叶深眯了眯眼睛,“哦。”

    “叶哥哥?”

    叶深叉起苹果堵住她的嘴,“吃。”脸色有点坏,不想再继续这个自己主动提起的话题。

    忽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叶深起身开门,“爸,妈?”

    叶父和叶母携手走进来。

    叶母抢先一步,扶住要起身迎接的陶鹿,笑道:“快躺着好好养着!不用起身!不用起身!”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陶鹿右臂上的绷带,吸气道:“我都看了那视频,真是吓人,那刀直接就扎到肉里去了。我看着都疼。好在没扎到险的地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说着招呼叶父。

    叶父拎着保温壶,和叶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也露着尽量和蔼的笑容。

    叶母笑道:“阿姨给你煲的鸡汤,一会儿让叶深给你盛上……”她拉着陶鹿的左手,笑着感叹,“这事儿真是多亏了你。叶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儿都不吭声。这事儿要不是你为他出头,我看他就背着这个坏名声到坟墓里去了。只怕到了地底下也不肯吭声!”叶母对儿子因为心疼生出火气来,也就越发看陶鹿喜欢,“当初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出门迎着我,跟我打招呼,还自我介绍,一听我是叶深的妈妈,你就笑着说‘阿姨,我是你未来的儿媳妇,陶鹿’,那笑容真是叫人喜欢。”

    旧事重提,陶鹿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叶母凑近了,看清陶鹿眼圈哭过的痕迹,一愣,问道:“这是怎么啦?伤口疼?还是叶深惹你生气啦?”

    叶母这样的热情,叫陶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求救般地瞥向叶深。

    叶深硬着头皮上前,打开保温壶,倒了一碗浓香的鸡汤出来,端给陶鹿,让她用喝汤免于说话应对的尴尬。

    叶母怜爱地看着低头喝汤的陶鹿,感叹道:“孩子受苦了。”又叮嘱了叶深许多照顾陶鹿这个“伤员”的注意事项,这才跟叶父告辞。

    陶鹿要送他们离开,被叶母按在床上不许她动。

    于是叶深一个人送父母出病房往电梯走去。

    才关上病房门,叶母打量着儿子神色,开门见山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叶深猛地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叶父清清嗓子,维护妻子,“你妈问你呢。”

    叶深耳根发红,尽量淡定道:“我自己说了也不算——总要商量着来。”

    “那倒也是。”叶母点头,思索着又道:“那鹿鹿爸妈哪天来看她?我先跟她父母见一见?问问她那边的风俗?”

    叶深又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叶母哪里见过儿子这么慌张羞涩的模样,大感有趣,就跟陶鹿的婚事问了半天,逗得心满意足了,才攀着丈夫的手臂,踏入了电梯。

    留叶深自己呆立电梯前,出神了好一会儿,越想脸色越红。

    他回了病房。

    陶鹿抬头,笑道:“你怎么啦?脸红成这样——像鸡冠。”

    叶深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受控制得更红了。

    “咦?”陶鹿瞧出乐子来。

    叶深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要干嘛,“别逗我。”他把女孩掖回被子底下,调暗了室内灯光,守着她睡去。

    陶鹿在医院养伤过了两周,等她出院的时候,叶深送了她一份小小的惊喜。

    以他个人为品牌,与奢侈品大牌合作的产品线,推出了一款耳环。

    衔着绿叶的小鹿耳环。

    绿宝石与黄宝石交相辉映,耳环背面镌刻着小米粒般的一行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深给她解释了背面镌刻的这行字,托着耳环,问道:“可以么?”声线有一丝不稳。

    像是在问是否可以为女孩戴上耳环,又像是在问这行字是否愿意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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